留下話以後,冷殊舉步離開了,從皇城中噴涌而出的鑾輿就像是赤金色的龍駒一樣,讓人無比的嚮往,他看着那明黃色象徵着皇權的車架,微微冷笑到了前面的鑾輿中。
幢幡飄舞,寶蓋飛輝。凝空道道彩霞搖,映日翩翩紅電徹。很快的時間裡面已經到了紫華城,儘管是很快,不過畢竟還是到了夜晚纔回到了城中,太后娘娘等到冷星寒離開以後,嘴角始終蘊含着一縷似有如無的微笑。
這微笑讓人不明就裡,但是太后等到的是冷殊,而不是靈月與冷星寒的歸來,這一路他們一前一後的過去,要是果真伏誅,她不敢去想象,靜靜的等待着,冷殊從外面一路走了過來,因爲走的急,旁邊的薔薇花瓣也因爲冷風給吹散在了地面上。
太后娘娘的手輕柔的握着兩卷明黃色的聖旨,一卷上面寫的是柳相的名字,一卷上面寫的是冷殊的名字,只要大殯葬的事情完畢了以後,這登基稱帝的事情勢在必得,非此即彼,這一切都是冷星寒與靈月離開的時候交代過來的。
他們這一次是不會那樣輕易就成功的,城中有變,亂軍比原本更加是亂的多了,想要頃刻間恢復以前的安堵如常,定然是需要百分之百的力量,時間在慢慢的過度,他的腳步也是從空闊的走廊一端傳入了齊太后的耳中。
齊太后畢竟沒有先太后的雍容與淡雅,更加沒有先太后的冷漠與深思熟慮,所以冷殊回來的時候她有一點兒莫名的慌亂,握着旁邊的一卷聖旨,微微的愣神了一下,冷殊已經踩着滿地的凌亂花影到了後殿中。
“兒臣見過太后娘娘。”他的嘴角有了一個微笑,弧度明顯,嘲謔。
長寧宮安安靜靜,被這人的一聲問詢打破了。太后娘娘慢慢的站了起來,慢慢的看着前面的位置,並沒有將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好像在看爲何身後沒有買過與冷星寒一樣?桌子上,瓶插仙花,爐焚檀降。
錦樹輝輝漫,香雲靄靄透清霄。
齊太后的眉目好像也是籠罩在了一片朦朧的光暈裡面似的,滿天滿地的紅色中
,冷殊慢慢的走了過來,齊太后看到冷殊的到來,微微一笑,說道:“甚好,到底是你勝利了,母后等你許久了,這是你登基的冊封聖旨。”
一邊說,一邊將聖旨拿了出來,冷殊仔仔細細的看過了,將目光最後停留在了那個位置,上面的落款與鈐印是“既壽永昌,天命有歸”他嘴角的微笑慢慢的增加了,“母后錯了,我們還是我們,不過是損兵折將,而他們……”
他恰到好處的微微冷笑,齊太后看着他,握住了他的衣襟,手指暗暗的用力,“你說,皇上與皇后呢,皇上與皇后呢?”
“什麼皇上不皇上的,母后真是胡言亂語了,我就是皇上,以後的皇后還沒有呢,母后且放寬心,既然是報喜不報憂,兒臣這一次自然是不會讓母后過分難過的,母后好生急着就是了,今天是您的冷星寒與您的慕容靈月忌日,明年的……”
“什麼,你說什麼?”齊太后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桌上的狻猊香爐中沉水香全部落在了地上,她咄咄逼人的眸光看着冷殊,冷殊微微一笑,“母后,既是說了報喜不報憂,兒臣自然是報喜不會保佑的,這事情以後母后自然會明白。”
“也請母后您放寬心,日後好生的做您安富尊榮的聖母皇太后即可。”一邊說一邊朗聲長笑,離去了。
“口說不如身逢,耳聞不如目見。哀家是不會相信的,哀家不會相信的。”她儘管是不會相信,不過到了這時候依舊是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靈月離開的時候安排的事情齊太后還沒有準備好,她需要好好的去準備。
而不是傷春悲秋。
嬪妃們自從齊太后成爲了聖母皇太后以後,一個個都必須要晨昏定省,這原是古已有之的例子,沒有人是可以破壞的,這些女子一個個都過來,一個個參拜完畢以後,都開始給齊太后出謀劃策起來。
這裡倒是成爲了一個太平碼頭,要說靈月會死是沒有人相信的,她們這些妃嬪早已經見識到了靈月最爲厲害的地方,這個國家中倘或是沒有了靈月自然是不可以的,暫時的安
居樂業不會讓人誤以爲是長久的,她們明白。
靈月消失的第二天,是立春。
齊太后這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幾個內侍監伴隨着一羣豔妝的女子在長寧宮到處亂走,這些女子身份從妃嬪一躍成爲了太妃,也有一些唯恐自己以後還會觸怒了皇上而帶髮修行的,也有一些則是已回到了自己家中的。
但是還有一羣是不屈不饒之人,都開始幫助太后娘娘,這日,幾個人在後園中游玩。園中桃杏滿林爭豔麗,薜蘿繞徑放精神,太后娘娘走着,與幾個女子細碎的交談,外面的內侍監衝了進來。
“報,報!”內侍監開始磕頭。
齊太后看着前面的風景,涼涼的說道:“說吧,怎麼樣了?”
“調查過了,皇上與皇后娘娘從山崖跌落,已經粉身碎骨。”這樣一個滅頂之災幾乎是打敗了齊太后,聽到這裡整個人櫻脣全無氣血,腰肢屈屈偎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位置坐好了,那愁蹙蹙的蛾眉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你說的是真的?”齊太后不敢置信,靈月多少次的地理逃生,怎麼會在這一次折損了性命呢?而且是從山崖跌落的,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眼淚幾乎再也忍不住開始降落起來,倒是旁邊的幾個女子笑了。
“你先下去。”齊太后揮了揮手,這個內侍監立即忙不迭的去了,旁邊一個瘦怯怯的女子走了過來,語聲壓得很是低。
“娘娘,仔細娘娘上當受騙了,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計謀,要說跌落了懸崖,也不過是這些人編出來的一個謊言而已,娘娘仔細看着吧,只要娘娘與父兄等人聯合起來,這攘除奸兇的事情是遲早就會實現的的。”
這個女子一邊說,一邊輕輕的安慰齊太后。
“但是言之鑿鑿……”
“他們不過是想要讓太后娘娘您與我們這些妃嬪安安靜靜的,懸崖,哈哈!怎麼不說是摔了一跤摔死了,也真是晦氣,胡言亂語,娘娘放心!這復辟的事情必然是有家兄與父親添磚加瓦,娘娘您放心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