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獄”又被稱爲“死刑之島”其來有自。
終年急流不息的海域,島四周被幾乎垂直的絕壁封鎖,其上是險峻突出的巖塊,地形陡急驚險,島上只有一處狹窄的海灣可以容納漁船進入,更有濃霧籠罩。就算不提進島的路線是除了嚴刑外無人得知的絕對機密,如果沒有那艘號稱可以陸地行舟的“黑船”--三途冥!想要偷渡進入,都會立刻落得船毀人亡的下場。
“在‘黑獄’裡,你只有兩種選擇,要不痛苦的生存;要不痛苦的死去。”
這一句話的出處已不可考,但確實精湛的點出了島上生存環境之惡劣,加上這裡住的全是窮兇極惡、沒有明天的重刑罪犯,弱肉強食是島上唯一的法則。到最後,只有最兇最惡的人,才能在這塊被人遺忘的孤島上苟延殘喘地生存。
空氣中籠罩的濃霧,像是把人的靈魂給蒸發後,融合在魑魅魍魎的濃稠水汽之中,夾雜着腐敗、墮落與絕望的氣息。
蕭遙跟着奈落,步履蹣跚的走出了存身的山洞,迎面而來的是鬼斧神工的人間煉獄景象。
舉目所及全是鋸齒狀的奇巖峭壁,點綴幾撮深沉的墨綠色苔痕,綿延參天足有數十丈高,恐怕連猿猴也難以攀登。
空氣中的惡臭,撲鼻而來叫人難以忍受,看着身旁人那副從容不迫的笑容,讓人不禁懷疑他的好心情是從何而來?
山洞外早已聚集了數十人,個個蓬頭亂髮、污衣垢體,想必是在這島上住得久了,身心都融入環境之中的污穢幽暗。兇惡的臉孔,卻隱藏不了對明天的絕望。
人羣之中,赫然不乏蕭遙認識的幾張熟面孔,獨行大盜“梟霸”任殘陽、黑道強人“血魂客”方應波、“武神宮”叛徒“鐵手”厲震雷、“刀池”首席護法“風捲殘刀”凌越!無一不是獨當一面、橫行無阻的黑白兩道強人。
只不過,這些人的惡名昭彰,只怕也絕不在他們的武藝強橫之下。
世事無常,要在幾天以前,蕭遙絕難想到平生除了桃花不斷、無甚惡績的自己,竟會有和這些惡徒共聚一堂、“相提並論”的一天。
正思量間,前頭的人羣卻起了一陣喧鬧。
“又有新來的了,這一陣子還真是熱鬧啊。”
“這次是誰?不要又像幾天前‘劍太歲’和他那些狐羣狗黨般不入流的角色。”
“我認得他,他是‘無惡不做’溫日遲。”
“原來是他,連他也會被送到島上來,看來外面的水準是愈來愈低了。”
“對啊!想當年白道聯盟出動三十二名好手圍剿老子,血戰了三天三夜,到最後雙拳始終難敵四手,纔會落難被擒到這鬼地方來,但是我也讓那些王八羔子至少一半以上再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自己的傷勢更是連‘起死回生’華大國手看了都會搖頭的地步,可是老子始終在這鬼地方活得好好的,反而讓外面那些一心想看老子死無葬身之地的龜孫子失望了!”
“我說任賊頭啊,你又在提想當年了,你那些被送來前的豐功偉業我都已經聽到會背了,能不能換點新鮮的玩意啊?”
“凌瘋刀!你對老子的話敢有意見嗎?信不信老子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哈!任賊頭,你現在是在恐嚇我嗎?這裡可不是你的山賊寨,凌某人也不是你手下的那些毛賊,真要打起來,只怕你的‘步步驚雷’還不是我‘風捲殘刀’的對手!”
“哼!你那把鏽刀只能用來砍柴,遇上老子的‘大地驚雷拳’,立時就要變成一堆破銅爛鐵,來來來!老子今天要是不把你打得趴在地上,老子就不是‘梟霸’任殘陽!”
“誰怕誰啊?夠種的放馬過來,不要只是站在那裡放屁!”
蕭遙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些曾經叱吒武林、跺腳震江湖的“高手”而今卻像街頭地痞一樣在底下進行着低層次的爭吵,旁邊的人也像是唯恐天下不亂,不但不勸阻還跟着起鬨,因爲所看到的景象跟之前對這些強人的印象根本不能銜接,一時間蕭遙竟有置身錯亂中之感。
奈落笑着睨了蕭遙一眼:“覺得很意外嗎?看到這樣的景況。”
蕭遙有點不知所措的喃喃道:“這……怎麼會這樣子……他們都是名動一時的武林高手啊……怎麼會……”
“不必覺得意外,因爲‘黑獄’正是這樣的一個地方。”
奈落用他那張迷死人的笑臉道:“待在這裡久了,便連靈魂跟意志也會被消磨耗盡,變成你現在看到這一羣人的樣子,不找點事情來做做的話,無聊可是足以殺人的。這裡可是真正的人間地獄啊!”
蕭遙打從背脊感覺到一股透心的寒意,但不是由於眼前看到的景象,而是這個叫做奈落的男子帶給他的感覺。一種平靜的、優雅的殘酷,彷彿人性本惡般那麼理所當然。而看到這個男人,就好像是在夢魘中被毒蛇纏身,揮之不去又無法醒來的那種感覺。
這個男人實在是個危險人物!而且搞不好要比獄王還來得可怕!
蕭遙搖了搖頭,藉此抖落一身的冷疙瘩,閉目低聲道:“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迎接新人啊。”
奈落聳肩道:“每當有新人被送到島上時,都會有這樣的‘歡迎儀式’,你那一次就是由劍太歲主持的,你忘了嗎?”
聽奈落這麼一說,蕭遙立刻知道眼前是一幕舊人聯手欺負新人的不堪場景,這種囚牢裡的故事,自己聽得多了,沒想到如今竟在自己眼前活生生的上演。
但是引起他關心的卻是眼前以外的東西,有人被送來就表示有船停泊在這島上,如果動作夠快,或許他還來得及……“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如果‘黑獄’那麼簡單就可以逃得出去,這些人怎麼會留在這裡?”
奈落似乎是看透了蕭遙此時的想法,輕輕搖頭笑道:“嚴刑爲了不讓出入島的路徑給第二人知道,都讓這些負責押解犯人的船伕事先吃下‘紅塵淚斷’,毒性一俟船隻靠岸便立即發作,神仙無救!空有船隻,卻無人知曉出島之路。如果要硬闖,海域外的激流和暗礁,都是足以船毀人亡的催命符,從來沒有人能離開這島上百丈以外。”
蕭遙聽得啞口無言,心底不由生起氣餒的感覺,怪罪的投了奈落一眼,道:“照你這麼說,入島以後根本就是插翅難飛,那你說能幫助我離開這裡,豈不是在誆我?”
奈落朝蕭遙一笑道:“我的確是有辦法讓你離開這裡,問題是你肯不肯信我而已?”
蕭遙苦笑道:“我有選擇嗎?”
“不要這麼愁眉苦臉的啊,開心一點。”
奈落輕拍蕭遙的肩膀,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怎麼樣,有興趣加入歡迎新人的行列嗎?”
“我對這種恃強凌弱的行爲沒興趣。”
蕭遙冷冷道:“我比較感興趣的,還是想聽聽你有什麼離開這裡的法子?”
•ⓣⓣⓚⓐⓝ •C O “別這樣說嗎!”
奈落微笑道:“人家可是不遠千里的渡海過來找你,你好歹也要過去跟他打聲招呼吧。”
蕭遙一愕道:“你說什麼?”
就在這時,那被圍困在人羣中的“新人”恰好也擡起一直低垂的面孔,和蕭遙的視線四目交接,後者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
蕭遙心中一震道:“這眼光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如此充滿正氣的眼神絕不可能是‘無惡不做’溫日遲所可能擁有,難道此人竟是易容改扮?”
而“溫日遲”在看到蕭遙之後,原本頹廢佝僂的身軀忽然變得挺直,一種絕代高手才能擁有的氣勢,從他身上像變戲法般涌現出來,讓周遭的人驚訝於這股氣勢的陡然變化,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只聽“溫日遲”忽然開口對着衆人道:“讓開。”
“什麼?”
沒有想到原本被視爲“軟柿子”可以欺負的新人,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那樣的轉變就讓衆人一愕。
“我說……讓開!沒聽懂嗎?”
這次的聲音又稍微提高了一些,剛好到每一個人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的地步,也成功的點燃了場中每一個人的怒火。
“聽到了嗎?他在叫我們讓開呢!”
“不過是個殺人越貨的小毛賊,也敢對你家老祖宗這麼口出狂言!看來有必要教教這新來的小子,在這島上應有的禮節!”
“哼哼!是要打斷他的雙手呢?還是先挖出一隻眼睛?”
被十幾雙絕不能稱之爲友善的眼光包圍,“溫日遲”卻一無懼色,淡漠的表情吐出更加尖銳的字句道:“我是來這裡找人的,現在我已經找到了,最好趕快讓開,不要逼我傷人……”
這樣的態度只有更在衆人頭頂火上加油,脾氣暴躁如“梟霸”任殘陽之流的已經準備動手,而這樣的場面看在蕭遙眼裡也讓他暗自擔憂,如果被包圍的人真是“溫日遲”的話,那他大可撒手不理一走了之,但是現在既然知道對方可能是假扮潛入島上營救自己的同伴,自然也就不能置之不理。
眼看火爆場面一觸即發,蕭遙正要開口請奈落幫忙下場緩圓衆人氣氛。忽然間,以“溫日遲”爲中心的人羣,傳來如針刺刮骨般的威霸殺氣,彷彿是有一隻絕世兇獸傲立制高點,欲擇腳下的弱小蒼生而噬。這股霸氣並沒有特別針對的目標,而是透露單純的警告訊息,誰敢再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後果自行承擔!
而這股霸氣的來源,竟就是“無惡不做”溫日遲!
蕭遙身子一震,憑着這股似曾相識的霸氣,終於認出人皮面具底下的身份。
“竟然是他!‘天敵’龍步飛!”
“溫日遲”--龍步飛的眼神不像平時的淡漠溫和,此時的他彷彿換上另一副面具,真正展現出“與天爲敵”的絕代高手風範!不過那真正的原因,其實只是因爲剛醒來憋了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泄而已。但那又卻不是此時包圍着他的一衆惡徒,像是被蛇盯上的一羣青蛙,所能理解的了。
軟柿子變成難以下嚥的硬鐵餅,昔日的雄心壯志早已被牢獄生活消磨殆盡的一衆人,已暗生打退堂鼓之意,只是面子上還放不太下。卻在此時,幾個眼尖的人隨龍步飛的視線望去,加速了事態的發展。
“奈……是奈落……”
衆人隨着第一個臉色發青的視線往後望去,當看到站在岩石上那名風姿卓越的美男子時,這些殺人不眨眼的黑道惡徒,竟然全都露出駭然欲絕的表情,往後退去。
“奈落……是奈落來了……”
像是某種禁忌的低語,迴盪在衆人之間,本來已經消退的氣勢,如今更像退潮般去得一乾二淨。
“原來……原來他是奈落您的朋友啊!”
“我們不知道他是您認識的人,請您千萬別見怪,不知者不罪!”
“打攪了奈落大人,我們這就退下。”
衆人七嘴八舌,所表達的卻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他們都對這個叫做奈落的美男子有着無比的敬畏,卻不知後者是用了什麼手段,竟能讓這些桀傲不馴的高手對着他有如老鼠見貓?
奈落只是嘴角掛着一絲微笑,對衆人的行爲從頭到尾都未發一詞,卻反而讓人更莫測高深。
俟衆人打躬作揖退得一乾二淨後,“溫日遲”才帶着疑惑的目光,大步來到兩人面前,露出與其兇惡面孔不稱的爽朗微笑道:“‘風流刀’蕭遙,我終於找到你了!”
蕭遙亦露出自來島上以後久違的真心笑容道:“要勞動‘天敵’龍大俠親自犯險來島上營救蕭某,真讓蕭某過意不去。”
“你認出來了?”
龍步飛目中閃過一絲奇芒。
蕭遙笑道:“龍大俠的風範,只要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好!蕭遙果然不愧是蕭遙。”
龍步飛反手摘下臉上人皮面具,露出俊朗的真面目:“我這一趟果然沒有白來!”
蕭遙忍住心中的激動,龍步飛與他只是幾面之緣,非親非故,竟然甘冒天大風險潛入這人間地獄來營救自己,只是這份豪氣與人情,便是自己窮一生之力都難以償還……“龍大俠,你怎會知道我被關在這裡?又怎麼會想到易容改扮這一步棋?”
憑着對龍步飛的情報認識,蕭遙知道對方並非是長於謀略之輩,能想到李代桃僵這一步妙計潛入島上,多半靠的是背後高人指點,“小刀會”那裡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出事的消息,這麼說來,便是“組織”的人了……龍步飛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先瞥了一旁的奈落一眼,那用意顯而明見,纔對着後者道:“在下龍步飛,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蕭遙明白龍步飛的忌憚並非空穴來風,能夠輕易駕馭並讓島上的一衆高手爲之敬畏的這名男子,絕對不是可以怠慢輕忽的角色!像藏在布袋中的尖錐一樣並不鋒芒外露,但要是不識相的用力一抓,便會惹來滿身瘡痍。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蕭遙已經對奈落的深藏不露留下深刻印象,也知道對方絕對不只是獄王身邊的男寵那麼簡單。
果然面對龍步飛咄咄逼人的態度,奈落只是悠悠一笑道:“龍大俠何必用如此如臨大敵的口氣與在下說話?在這島上,我只會是你們的朋友,絕對不會是你們的敵人。”
優雅親切的語調讓人難生敵意,可是天生的警覺性卻不住的提醒龍步飛,眼前這名貌似女子的俊美男子很危險!非常危險!讓他怎樣也無法放下戒心。
蕭遙苦笑了一下,不管怎樣,奈落都算對他有着“救命之恩”他是不能置之不理。
“這一位是奈落,我在這島上承蒙他的大力相助,才能活到現在。不管如何,我相信奈落他現在對我們是沒有敵意的。”
點出事實的同時也不忘語帶保留,相信以龍步飛的智能應該可以領悟自己的弦外之音,一切等出島後再說。
果然龍步飛沉吟片刻後,眼中的那份敵意收斂了不少。
“只要閣下能助我等離開此島,龍某必結草銜環以報。”
奈落聞言一笑,鳳目閃動着奇異的神采。
“不必客氣,說得坦白一點,我們只是彼此幫助而已。”
蕭遙聞言心中一動,這是奈落第一次表明幫助他們是有所爲而來。
“以奈落兄的能耐,也有需要別人幫助的事情嗎?”
奈落微笑道:“豈不聞‘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小弟並非全知全能,當然也需要兩位大俠的鼎力相助。”
龍步飛皺眉道:“以閣下深藏不露的武功,就是龍某也沒信心戰勝,在這論力量爲真理的島上,還有什麼兄不能解決的問題嗎?”
蕭遙聽了龍步飛的話,臉上露出不能掩飾的驚訝表情,如果後者不是誆騙討好的話,上述內容一旦傳出江湖,奈落的地位將立刻水漲船高,超越“三英四秀”之上。
當事者本人仍是一副莫測高深的微笑,輕淡的道:“龍大俠對我實在是評論過高了啊,我並沒有像龍大俠所說的那麼好本事,島上的其他人之所以對我退避三分,完全因爲我是島主他老人家身邊唯一的親信而已啊。”
“這島上還有主人?”
龍步飛訝道。
“正是‘黑獄’之主,獄王他老人家。”
奈落悠悠道。
龍步飛望向蕭遙,後者露出一個餘悸猶存的苦笑道:“他說的都是真的,我見過獄王他老人家,老人家武功好得造反,我差點就死在他指下,永遠都不能再流連花叢之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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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失笑道:“殺劫臨頭也不忘情俠本色,蕭兄果然是不負‘風流刀’之名。”
龍步飛忽然冷冷道:“閣下所需要的幫忙,莫非就是和獄王有關嗎?”
奈落眼睛眨了幾下充滿異彩,望着龍步飛笑道:“龍大俠果然是聰明絕頂、聞一知二,那麼我也就不拐彎抹角直說了,我們的目的二合爲一,最終都是要落在獄王身上。”
“爲什麼?”
這次連蕭遙也感到好奇。
奈落笑道:“因爲唯一能夠離開此島的方法,世上第二艘‘三途冥’,就只有他才知道藏在哪裡。”
波濤洶涌的海面,忽然出現一艘通體墨黑的鐵船,透露着幾分詭異神秘的氣味。
鐵船之上,一張嚴肅方正的國字臉不帶任何表情變化,掌舵的手掌沈而穩定,儘管身形隨船隻載沈載浮而擺盪,仍給人不動如山的穩毅感覺。
這艘黑色鐵船正是“三界判官”嚴刑親手設計、打造,號稱世上唯一一艘能夠水陸兩用的“船”--三途冥!
鐵船像是一隻黑色巨鯨,分水破浪的停靠在岸邊,船身觸礁猛地一震,跟着從船弦下方,翻出了四個車輪大的齒輪,隨着一陣嘎嘎的機器聲響,“三途冥”竟由海面緩緩行駛到了岸上!
像這樣百年難見、陸地行舟的奇景,如非親眼目睹,絕難相信這是眼前的事實!
不過,卻有一個人顯然不做此想。
在黑色鐵獸的行駛路線前方,一名英風嬌媚、豔麗華貴的紅衣女郎,迎海風而立,冰冷和孤傲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而“鳳凰”本來就是屬於天上,不應存在人間。
嚴刑的目光落在紅衣女郎身上,原本鐵鑄般的面孔有了一絲鬆動,噫道:“是你?”
紅衣女郎冷冽如冰的嬌顏上綻放出一絲微笑,檀口輕啓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猜以你的性格,一定不會放心這一趟‘來路不明’的押解過程,應該會親自尾隨人犯出海,好確保無失。不枉我在這裡吹海風等了這麼久,跟着只要拿下你,再用‘三途冥’開去‘黑獄’就可以了。”
嚴刑冷冷道:“即使有了船,你也不會知道往島上的唯一路徑。”
紅衣女郎深邃而不帶感情的眼睛,鳳靴默默地踏出了一步。
“只要把你擒下,我自有辦法讓你說出出海的路線,不知你信是不信?”
嚴刑深吸了一口氣,雙目緩緩閉上,再睜開時,神光四射。
“不管信與不信,嚴某今天都不能不領教一下‘鳳凰’君天嬌的高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