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今之計,只有找機會殺了葛家父子。可九王爺又言明要活人,要是死了人,九王爺免不了要追究本官的責任。”
“若你早點殺了那葛氏父子,也不會出這檔子事兒!”黃濤冷哼了一聲。
賈文修慍怒道:“黃少爺,您可別忘了,那飄香樓的掌櫃,是誰打死的!”這個黃濤,到了這種時候,就只會推卸責任。
本來他們早就打算派殺手去殺了葛天的,這樣既神不知鬼不覺,也能撇清關係。但是那日正好黃濤在飄香樓醉酒打死了那個掌櫃,就順帶把殺人推到了葛天的頭上。
這樣直接藉助殺人案就能夠把葛天處理了。
但是沒想到,就在葛天準備斬首的前兩天,竟然出了九王爺這個麻煩。
黃濤冷嗤了一聲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如果這個草包王爺真的查出了什麼……就……”
看着黃濤做的那個動作,賈文修眼底一片陰冷。
楚懷風翻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冊子,越看,眉目越發顰的厲害。
而這些冊子,就是昨天晚上蕭世寧所看的和雍州城相關的而一切。
不得不說……這些冊子,弄虛作假的還真是……有失水準啊……
就在這時,一名白衣男子忽然翩然落在了院子中,看見房中的某個人時,脣畔一揚,緩緩走了進來。
楚懷風眉毛微挑,不消說,她也知道是誰來了。
“小姐,這是您要的東西。”
男子看起來一派溫雅,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注視着楚懷風。
“長雪,你就不能易容成一次醜八怪嗎?”楚懷風放下手中的冊子,無奈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沒錯,這個男人,正是喬裝易容的宿長雪。
易容之後雖然掩蓋去了本身的容貌,但仍舊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形象。
宿長雪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臉,那張人皮面具上竟然也貼合的浮浮現出一絲靦腆,“小姐,俗話說,人長得好看,不管易容成什麼樣子的,還是好看……”
楚懷風登時嘴角抽了抽,這靦腆的小模樣……讓她實在想抄起一本書砸他臉色去。
“這俗話我怎麼沒聽說過。”
宿長雪十二分風騷的撩了撩自己鬢角的髮絲,“那自然,是本人說的。”
楚懷風:“……”老子信了你的邪!
而宿長雪見好就收,他知道再說下去,恐怕自己就會捱揍了,所以連忙說起了正事。
“小姐,這是您想要的東西。”
這語氣態度轉變之快,簡直讓人拍手叫絕。
楚懷風剛接過宿長雪遞給自己的冊本,就見蕭世寧從門口走了進來。
楚懷風手中的冊本差一點點就掉了下去,爲什麼同樣的場景,這麼似曾相識。
蕭世寧一看見站在她身前的男人,眼裡立瞬間像是捲起了龍捲風,蘊着雷霆風暴,但卻在努力的壓制着。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森然的冷意。
宿長雪也覺得巧,他聽了小姐的話,儘量少在這個九王爺面前出現。所以專門掐了個他不在的時候才進來的,這纔剛說不到幾句話呢,他就來了……
楚懷風輕咳了一聲,“長雪,你下去吧。”
雖然長雪易了容,可是蕭世寧的鼻子比狗還靈,對他來說跟沒穿衣服沒什麼區別。
宿長雪淡淡的掃了蕭世寧一眼,而後對着楚懷風微微頷了頷首,才退了下去。
只是在踏出房門前,還是回眸看了蕭世寧一眼,留下一抹挑釁的笑意。
蕭世寧袖子當中的拳頭緊握,眼底一片陰鬱。
“他來做什麼?”蕭世寧眼底陰沉散去,貌似隨意的問道。
“送東西。”邊說,楚懷風把手裡長雪送來的冊子遞給蕭世寧。
蕭世寧接到手中,坐了下來。
“從官員那收來的摺子和相關資料,都會被折成五分真假。所以我讓人調查了一下雍州城內的情形還有各個官員的資料,雖然不一定全,不過一定真實有效。”楚懷風不鹹不淡的說道。
“原來,黃家背後的人是他。”蕭世寧嘴角浮楚一絲冷笑。
楚懷風也緩緩道:“這個黃濤,因背後勢力龐大,所以在這雍州城也橫行霸道多年。和官府勾結,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就連賈文修有時候對他都得低聲下氣。
而在雍州城,民間也有人稱他爲“土皇帝”,百姓們敢怒不敢言,也不敢上報。只要有人站出來說話,就立馬會招來殺身之禍。
所以……今日在酒樓小二和那些百姓纔對此事紛紛避如蛇蠍。”
“哦,對了,關於葛天殺人一案。也就是飄香樓掌櫃被殺,這個黃濤當時也在場。”楚懷風忽然想起補充道,旋即喝了一口熱水。
蕭世寧掃完那本冊子後,看到楚懷風剛放下的水杯。伸出手拿了過來,就着她剛剛喝過的地方自己也喝了一口。
楚懷風:“……”
蕭世寧緩緩的放下杯子,“這黃濤似乎很愛強搶民女。”脣角微微勾,“這幾乎百名女子,他那身體,也消受得起?”
楚懷風眉眼跳了一下,看着蕭世寧的邪笑,她總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不過此事……確實有些蹊蹺。”蕭世寧濃眉微顰,好看的雙眸也幽深了下來。
見蕭世寧沉思的模樣,楚懷風也不打擾他,只覺得剛剛說了太多話有些口乾舌燥。下意識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而剛一喝完,楚懷風臉色才變得有些古怪。
這杯子,剛剛是蕭世寧也喝過的吧……
正覺得有些尷尬,可擡眸間,卻正好對上了一雙勾魂奪魄的雙眸。
那黑白分明的眼裡,楚懷風分明聞到了一種奸計得逞的味道……
經過郎中的調理下,不過一日的功夫,那葛三就已經能下牀走路了,這也就意味着,這命案官司,終於能夠在蕭九爺的手下審理了。
掛着藥箱的郎中走出府衙大門,撕開了臉上的那一層皮,露出來的那張臉,分明就是宿長雪。
宿長雪輕嘆了一口氣,哎,得罪了小姐,就是勞累命啊……
府衙大門大開,兩邊的衙役挺直的站立在兩側,各個氣勢雄渾,在公堂的頂端,高掛着明鏡高懸四個滾燙鎏金的大字,周圍兩人合抱的幾根黑棕木柱子撐起了整個公堂。端的是一派威嚴肅穆。
九王爺到雍州城了,而且,九王爺還要重審葛天殺人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