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姑娘和程素是什麼關係？”程珂試探性的詢問，極力隱忍着語語氣裡的激動。
楚懷風淡笑，緩緩回了幾個字，“她是我孃親。”
頓時，程珂整個人宛如抽離了一般，往後退了兩步，幸虧丫鬟在身邊，立刻扶住了她。
殷雪姬的眼裡也有着詫異，不禁多看了程珂幾眼。
原來這戶人家，是兒媳婦的孃家人。
因雙方的偶遇，還有突如其來的認親，大家都沒有趕路了。
乾脆就在這個地方歇起了腳來。
是夜，整片山林寂靜的，只能聽見蟲鳴的聲音還有篝火獵獵燃燒的聲響，漸漸的，才響起了一陣談話聲。
殷雪姬似乎很喜歡嘯風，但是嘯風這隻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傢伙，竟然會害怕殷雪姬。
她靠近一下，它就躲一下。
這反而更激起了殷雪姬的興趣，非得讓嘯風不怕她才行。
一人一虎倒也玩的不亦樂乎。
楚懷風有些忍俊不禁，殷雪姬好歹兒子都二十歲了，卻還是有着一副小孩子心性。
不過，或許也真是因爲這樣，蕭靳纔會這麼喜歡她吧。
二十年前的殷雪姬，也不過是一個單純得不諳世事的孩子罷了。
“我想知道……素素，她，真的已經死了嗎？”程珂低低的問出聲，“我原以爲，她早就死了，可見到你……也許，她還活着的，對嗎？”
楚懷風眸光斂了一下，將身邊的一根柴火扔進了篝火堆裡，看着燃燒的火光，“她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雖然早有準備，但聽到這個消息，程珂不免還是有些難過。
“所以……你可以告訴我，關於，我孃親的事嗎？”楚懷風側眸盯着她，喊了一聲，“珂姨。”
從剛剛的談話中，楚懷風已經知道了程珂和程素的關係。
程珂，是程素的姐姐。按照輩分的話，自己理應叫一聲姨。
最後兩個字，讓程珂激動不已，“這是自然，既然你是素素的孩子。我當然告訴你，關於素素的所有事。”
楚懷風微笑點了下頭，她也很想知道，關於，孃親的事情。
女子低低的聲音，在這一小方領域裡緩緩響起。
“我們程家，在十方家雖然算不上什麼厲害的勢力，但總歸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也是一道得出來歷的家族。”程珂娓娓道來。
“你的孃親，也就是我的妹妹。當年，也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兒，十方界前來提親的才俊青年，都能排到門外邊兒去。
但是，素素這丫頭，看起來雖然柔弱，可骨子裡卻十分叛逆又剛強，誰都提親都沒答應，也誰都沒看上。
後來，素素離開了程家了一趟，當她再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雀躍了許多，我才知道，原來那一趟出門，她遇到了心儀之人。
我瞭解素素的性子，她就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一旦喜歡上了，那肯定就是一輩子的事……
果然，沒有多久之後素素就從家裡離開了，而這一離開就是幾年的時間。程家的人在整個十方界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她的蹤影。
直到，五年後，我見到了素素，是她主動來找我的。她像是交付遺言一般，讓我照顧好爹孃，讓我好好保重。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程珂緩緩道：“雖然，也從未傳回來她的消息，但是……我知道，以我對素素的瞭解，她一定是抱了必死之心纔會這麼說的……
我想攔着她，但當時我的修爲根本不是素素的對手。
所以……我當，素素，在按個時候，便已經死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她在外面究竟經歷了什麼事。但我總覺得，也許跟她心悅的那人，是有關係的。”
程素的事，一直是程家的一個心結。
就好像一個黃花大閨女，突然直接就人間蒸發了。
這對哪個父母來說，都是一種打擊。
楚懷風皺了皺眉，而後問道：“那珂姨知道，孃親當初喜歡的那人，什麼樣嗎？”
程珂也學着楚懷風，撿起一根木柴，放進了前面的篝火中。
聽着柴火燃燒的烈烈聲響，心情也隨之漸漸平復了下來。
她搖了搖頭，“她從未跟我提起過，我也曾問過她，但是，素素不願說的事，無論我如何問……她都不會說出來的……”
楚懷風暗自陷入了思索，難道當時孃親喜歡的人，就是丞相爹爹嗎？
她記得，丞相爹爹當時說過，孃親當時似乎是在躲避一些人的追殺，而被他救下的。
按照時間來算的話，當時應該纔是他和孃親第一次認識。
並且，正是那一次，二人才真正結下不解之緣，孃親才和爹爹走到了一起。
那麼……孃親最初心儀的那個人，並不是爹爹。
而且很有可能，孃親當時被追殺，或許，也和那個人有關。
“在我心裡，我一直以爲素素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死了，沒想到，竟然還生了個女兒……”程珂滿是感慨。
“孩子，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程珂的問話裡帶着點小心翼翼，像是怕把楚懷風給嚇着似的。
楚懷風輕笑了一下，“珂姨，喚我思思便可。”
“思思……”程珂輕道了一下這兩個字，笑道：“倒是跟你孃親的名字挺像的。”
“那，思思，你的父親是……”程珂明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在她眼裡，思思的父親應該就是當初素素喜歡的那個人吧。
楚懷風含笑回答：“爹爹是俗世界的人，是一個國家的丞相。儀表不凡，滿腹詩書。
爹爹，也很愛孃親，孃親過世以後，家中再也沒有添過任何的妾室。”
提起左復，楚懷風心中便是一陣暖意。
雖然，在朝堂上，他是一個讓所有人都害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可對家人，無論是孃親還是自己，都是極好的。
“俗世界的人……”程珂輕聲道：“素素喜歡的人，竟然是俗世界的人麼……”
楚懷風只是笑笑，沒有反駁。珂姨說的也沒有錯，即便最開始孃親心儀的人並不是丞相爹爹。
但最後，肯定是喜歡了丞相爹爹的，否則，也不可能同他成親，還誕下了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