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時日一久,不管是朝中的大臣和後宮的寵妃們都頗有微詞。
更有大臣直接在朝中諫言,說殷雪姬乃是禍國妖妃,希望帝王能明辨是非,雨露均沾,莫要被女色所惑。
可這個大臣當場就被帝王下令,責打了個半死。
帝王之威,何人敢拂?從那以後,再無人敢提及此事。
可朝野之上,關於殷雪姬的流言蜚語卻從未停止。
楚懷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本就不是籠中鳥,卻非要將她囚禁在這後宮之中。這本就是一件錯事。
即便蕭靳,將殷雪姬保護的再好,可後宮這個地方處處是女人,皇帝也不是他一人的皇帝,殷雪姬總會遇到其他爭寵的女人,也總會看到他的男人被別的女人纏上。
漸漸的,她也起了嫉妒之心,只不過這個時候還不太明顯,對於她而言,只是不希望有人分去他的愛罷了。
因爲殷雪姬時常跟在蕭靳的身邊,所以哪怕是他在御書房批奏摺,她也會在一旁看,無聊的時候就會翻看着御書房裡的其他的典籍。
而某一日,蕭靳走進御書房的時候,正好看些殷雪姬在翻閱着他的奏摺,並且在上面批註。
原本只是以爲他在鬧着玩,但當他走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她批奏摺的語氣,還有自己以及行爲習慣都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他這才知道原來殷雪姬,早就趁着他不在的時候,批改了他的奏摺。
蕭靳的神色變了變,看向殷雪姬的眼神裡多了一種冷沉。
看到蕭靜的臉色,殷雪姬有些莫名的害怕起來。
“我見你太辛苦,所以……”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蕭靳會生氣,她只是想幫一幫他。
蕭靳神色斂了起來,笑意不達眼底,“沒事,以後,這些奏摺,你勿要再動了。”
殷雪姬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嘴,輕輕的點了點頭,恩。
蕭靳的心底卻是沉了下來,從那以後,便不再讓她在御書房呆着。
楚懷風顰了顰眉,果然,帝王,都是一樣的心腸。
從御書房那件事之後,蕭靳和殷雪姬之間就起了一層隔閡。
而這層隔閡,隨着時間越來越長,以及後宮女人們之間的爭寵越發的嚴重。
殷雪姬的性情,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楚懷風知道,這個時候,柳妃應該已經動了什麼手腳了。
隨着殷雪姬的性情大變,越發的暴怒,和蕭靳之間的間隙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深。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之間,整個天地都變得一片狂風驟雨。空間都震動了起來。
楚懷風能明顯的感覺到,好像……這個世界,正在崩裂!
果然!眼前的場景正在一點一點的碎裂,所有的畫面,都轟然坍塌。
可是她還想知道,殷雪姬到底是遇見的誰,教給她的武功。還有,爲什麼她會被金針封穴,心甘情願的禁錮在冷宮之中。
或許是因爲她是蕭世寧的母親,所以她對於這些謎團都加大了好奇心。
可顯然,她想知道的東西,根本已經無從知道了。
因爲,這個幻境已經崩了,殷雪姬記憶的幻境已經結束了。
搖搖欲墜的空間,即便楚懷風沒有自己實際性的身體依然感覺到了強烈的晃動。
猛然,她像是被撞了纔出去,一陣劇烈的失重感。
閉着的雙眸豁然睜開,雙眼從有些迷濛漸漸的變得清明。
而她身前的殷雪姬的身子也微動了一下,似乎醒了過來。
“你都看到了?”她微微喘着粗氣問道。
楚懷風淡淡的“嗯”了一聲。方纔的幻境,殷雪姬應該到了後面也察覺到了,所以幻境纔會崩裂,她們才能從裡面出來。
殷雪姬也不答話,只是緩緩的轉過了身子,忽然,她手迅速的扣上了楚懷風的喉嚨。
楚懷風實際上是可以躲開的,即便殷雪姬的修爲再高,速度再快。但是她的感知能力和身體的反應卻是可以先行於她修爲的。
可她沒有躲開。
只是目光冷凝的看着眼前的殷雪姬。
殷雪姬雖然身受重傷,可依然氣勢逼人,眼裡是陰鷙的兇狠,“那你說,我是把你的眼珠子挖下來好呢?還是,殺了你好呢?”
楚懷風皺眉,沉冷道:“殺了我,你也得死。”
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殷雪姬殺了楚懷風,那麼,她也會死在這裡。更何況,即便她不死,楚懷風既然說出了這話,她必然也會死。
殷雪姬盯着楚懷風看了好半晌,像是在審視着一個怪物到底會不會吃了自己的模樣。有些迷惑,還有些好奇。
楚懷風從容的任由殷雪姬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和她方纔在殷雪姬的記憶中所見到的那個少女重疊在了一起。
心裡竟也泛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滋味。
終於,殷雪姬將素白有力的手從楚懷風的脖子上放了下來,冷哼了一聲。只是盯着楚懷風的模樣,怎麼都有種欲殺又止的意味。
見楚懷風在四周觀察着什麼,殷雪姬忍不住出聲問:“你在看什麼?”
楚懷風在觀察,如今幻香到底脫離巫騰的控制有多少。
如果說幻香已經幾乎脫離了巫騰的控制,那麼,這當中就相當於沒有巫騰的力量……
“我師兄說過,浮香殿中的人,雖然善於制香,用香。並且在當中注入自己的精神力和修爲讓香進行攻擊。可浮香殿中的人,若和香產生了隔離,脫離控制,那麼……他們也和平常的人沒有什麼兩樣。”楚懷風一邊觀察一邊解釋。
“兒媳的意思是……”殷雪姬媚眼好看的一挑,“你想自己控制這幻香,來對付那個醜男人?”
楚懷風淡淡的瞟了殷雪姬一眼,不置可否。不過看她眼神裡的認真,殷雪姬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殷雪姬妖媚一笑,乾脆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在一旁休憩起來。
楚懷風此時已經可以確定,這個領域的幻香,的確已經脫離開了巫騰的控制。而此時的巫騰應該也受了傷,暫時無暇顧及。
轉身時,正好看見殷雪姬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靠在樹上,忽然覺得有種自己在瞎忙活,而她卻在看戲的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