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雲仙居此事,你怎麼看?”池淵望着前方的湖心淡聲詢問。
藍玉痕坐在亭子的中間,懸掛在亭子上方的佩環被風吹的叮咚作響,他曼斯條理的煮茶,泡茶。
一連貫的動作做的一氣呵成,又優雅萬分。
他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似不大滿意的砸吧了一聲,“哎……果然,學的再怎麼一模一樣,泡出來的茶都沒有池兄泡出的味道。”
池淵轉過身,明眸淺淡,嘴角卻微微上揚的無害而清雅。
他看了藍玉痕一眼,而後邁着步子緩緩走了過來,坐下。
開始從頭至尾開始煮茶,泡茶。動作和方纔藍玉痕的動作一模一樣,就像是完全復刻了下來一般。
唯一變換了的,只是那一雙手罷了。
藍玉痕看的那一雙手,看的幾乎入了迷。池淵的手雖然白皙而修長,但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是,池淵喜親自做活兒,所以指腹和手心會有一些尋常人所沒有的繭。
而那層繭極薄,感覺即便是撫上你的肌膚也不會覺得粗糙。
莫名的,藍玉痕十分,非常,想感受池淵的那雙手觸摸上他身體的滋味……
一想到這兒,藍玉痕只覺得喉頭一熱,就連鼻腔都感覺有些溼溼熱熱的。
不過片刻的功夫,冒着熱氣的茶水已經倒在了藍玉痕面前的茶杯裡。
池淵擡眸,見藍玉痕臉頰有些泛紅,疑惑,“藍公子身體可有不適?”
藍玉痕用手輕掩了鼻尖,淡笑,“風有些大,或許有點風寒。”
池淵有些狐疑,不過也懶得去問。
先天之上的體魄還會風寒?簡直是滑十方界之大稽。
藍玉痕手裡端起那杯茶,輕抿了一口,笑意微深,“果然,還是池兄泡的茶,最合我意。”
池淵並不言語,容色淡淡,面上看不出什麼神色來,似乎在想着別的什麼事。
藍玉痕心滿意足的喝了茶,纔開始回答起了先前池淵的問題。
“池兄難道還不明白嗎?雲仙居,已經把手伸向了俗世界了。”藍玉痕淡笑,“此事應當,早已蓄謀已久。而且,據我所知……將手伸向俗世界的,可不止是雲仙居……”
池淵眸光驟然變得冷了幾分,語氣淡淡,“還有天瀾慕容家。”
藍玉痕意外的看了眼池淵,“還以爲池兄不問世事,歸隱山林去了,沒想到……竟然什麼都知道。”
對於藍玉痕的揶揄,池淵懶得理會,只是眼神明顯的變得有些凝沉。
“十方界已經安分了幾百年了。”池淵清淡的開口,看着遠方,話只說了半句,卻凝着幾分沉重。
藍玉痕的目光挪到了池淵的側臉上,意味不明。
“我大哥呢?”藍昱瑾探出個身子問藍家的下人。
“三少爺,大少爺今天一早就去花間島了。”
藍昱瑾頓時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背後的包袱一甩,腳尖一踮,立刻就跑了。
“三少爺!”
“三少爺又跑了!”
“快去派人通知大少爺!”
藍昱瑾暗笑,只要大哥一去花間島,那沒有個三四五六七八天是不會回來了。就算賴他都要在那兒賴個幾天。
大哥如此無賴,身爲弟弟的他也很煩惱啊!
殊不知藍昱瑾這一點上,倒是跟他口中的藍玉痕相似的很。
而此時的紫雲城。
楚懷風和蕭世寧從太仙教的據點出來以後就直接回了趙大人的府上。
趙關南得知消息後,立馬和辰月他們一起派人在整個紫雲城搜捕搗毀所有太仙教的據點。
一時間,整個紫雲城都彷彿進行了一場大的動亂。
而那些原本離開本以爲去侍奉天神的人也都回來了,他們把經歷的事所看到的東西很快在人羣中開始傳播了起來。
太仙教是邪教,欺騙百姓,魚肉鄉民,濫殺無辜等傳言在坊間遍地飛。
所有關於太仙教的據點都很快被端掉了,不少所謂的白衣仙使也被抓了起來。
而那些已經對太仙教深信不疑公然對抗官兵的百姓,也被以亂黨之名收押。
整個紫雲城人心惶惶,很快的時間內,不僅是紫雲城,周圍所有的城池都收到了太子殿下的命令,取締所有太仙教的組織。眨眼之間,這股取締邪教的風氣便蔓延到了整個北齊。
起初不少百姓還心中存疑,太仙教實在是太深入人心,可隨着那些所謂的仙使被抓,漸漸的,原本的太仙教信徒也開始動搖了起來。
“殿下,那些鐵箱中的財物如何處置?”辰月詢問。
蕭世寧看向坐在旁邊的楚懷風,笑:“思思認爲,應當如何處置?”
楚懷風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微怔了一下,道:“你決定就好。”
蕭世寧低眉微思,手指在桌子上輕點了幾下,而後開口:
“這些錢財本就是收刮的民脂民膏,而我北齊,向來富庶,並不缺這點兒錢財。辰月,你和趙大人以及這紫雲城官員一起,將這些財物各個分派下去,兌換成糧食布匹一類的東西,給那些被太仙教坑害的人家送去。”
頓了一下,繼續補充道:“若是有較爲嚴重的,則兌上些銀兩安撫。”
辰月點頭,“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
得到蕭世寧的首肯,辰月便立刻下去辦事了。
楚懷風看向蕭世寧,眼中滿是讚賞,嘴角也不禁彎起了一抹弧度,“你考慮的很是周到。”
蕭世寧好看的眉毛好看的一挑,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可那雙微微眯起的桃花眼明顯的一副等待誇獎求表揚的模樣。
楚懷風眼中劃過一絲好笑的寵溺,緩緩道:“這些錢財是太仙教從百姓那裡收刮而來,自然也應該還給百姓。但是怎麼還,卻成了一個問題。且不說,這些錢財是從各個地方聚斂起來的,每個百姓所受影響的程度也不一樣。有的傾家蕩產,有的,卻未到這種地步。
而這些金銀物什,也總不能直接派發出去。
所以如你所說,將這些金銀錢財轉換成實用的東西,再分發出去,是最爲周全的方法。既不必顧忌公平,也不用擔心有趁機詐取錢財的人。”
楚懷風娓娓分析。
實則這個方法她是沒有想到的,直到蕭世寧說完之後,才明白了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