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風不由擡眸看了蕭世寧一眼，卻發現在蕭世寧的眼底，是許久未曾見到過的陰戾和冷絕。
難道……蕭世寧也猜到了嗎？
不，或許不是猜。
對於蕭世寧而言，不過是通過蛛絲馬跡，抽絲剝繭分析出來的吧……
楚懷風眉毛微顰了顰，繼續說道：“若只是想拿下陳石叛軍並不難，難的是，陳石的背後，有高手與我們過招。從之前他們之間的交戰中來看，對方對於兵法謀略之術極爲精通。即便是要拿下陳石，也要花上一番功夫。”
蕭世寧眼底微不可見的劃過一道冷光。
“思思所說的高手……是鳳翔國君，秦雋吧？”
楚懷風微怔了一下，看了看蕭世寧，卻發現蕭世寧正噙着一抹笑意盯着她。
但這笑意不知爲何，讓楚懷風頓覺一陣毛骨悚然，渾身都升起一股涼涼的寒意。
“恩。”沒有多餘的話，只是輕輕的恩了一聲。便已經承認了蕭世寧所詢的問話。
不錯，他們的對手，的確是秦雋。
這個在幾個月前，才與他們有過一次交手的敵人。
蕭世寧聞言也忽然沉寂了下來，眸光暗斂，似乎在思慮着什麼。
可這個時候的蕭世寧，卻更讓人覺得深不可測，好像渾身上下都籠罩一層神秘而詭譎的氣息。
“不過，既然趙國也參與了進來，那麼……”蕭世寧忽然開口，聲音微揚，“城門失火，這池魚，也必是要殃及的。”
楚懷風聞言倒是詫異了一下，而後笑了起來，看向蕭世寧的眼裡也帶上了一絲讚賞和驚喜。
嘴裡緩緩吐出四個字，“正有此意。”
兩人相視了一眼，一種默契在兩人之間流轉着，就連看向彼此的目光中都帶着些閃爍着的光亮。
楚懷風一早便有次打算，既然趙國參與了進來，那麼，即便趙國是受人指使，也算是跟北齊結下了樑子。
雖然這個時候，還沒有堂而皇之的證據證明，陳石叛軍中有趙國的軍隊。但想要拿到確鑿的證據也並非難事。
難的是，拿到了此證據之後，該如何應對趙國。
趙國乃一小國，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恐怕趙國已經依附了於鳳翔。即便不是，趙國也和鳳翔有着緊密的聯繫。
而現在這個局勢之下，楚懷風的打算是，以趙國參與他國內政爲由，給找國一個狠狠的教訓，也算是給鳳翔的一個回禮。
只是，她沒想到，蕭世寧也跟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所以在聽到的蕭世寧的想法的時候，除了驚詫，還有一種似乎能洞悉自己想法，和自己並肩作戰的默契。
就如同，在楚懷風少年時的孤寂，那個時候的她，渴望着有一個能夠和自己並肩而立的人。
只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那個人，剛好是秦雋罷了。
而現在……
看着蕭世寧那俊美的側顏，桃花裡閃爍着那不同以往，彷彿能納下山河的光芒，只是，在這樣的光芒中，更多的，帶着的是與那個人所不一樣的東西。
而那種東西，叫做信念。
這一次，楚懷風知道，她沒有看錯人。嘴角也不自覺的揚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只不過，楚懷風並不知道，蕭世寧的信念，不過統統是依她而生，以她爲由罷了。
接着，二人便聊了一下關於平陽城和津門關的其他事宜。
對於平陽城當中的事，楚懷風雖然從暗組的情報中也有所瞭解，但是真正聽從蕭世寧的嘴裡說出來，她才發現。原來，蕭世寧和自己的老爹，在朝中的勾搭……很是深入啊……
只不過，左大丞相如今在朝中的黨羽已經被削減了不少，皇帝爲了給未來的繼承人鋪路，已經在開始削弱朝中的派系黨羽了。
即便是皇帝蕭靳再怎麼看着自己的兒子們自相殘殺，由着他們自己成長，最後生出羽翼。也不會讓外臣在繼承人根基不穩時左右朝中政局。
聽聞完蕭世寧所說，楚懷風一邊垂眸思慮，一邊輕點着指尖叩擊着桌巖，習慣性的想要喝一杯茶解解渴。
剛摸到杯子，卻發現，杯子已經被蕭世寧搶先拿開了。
楚懷風疑惑的擡眸。
蕭世寧卻衝着她勾脣一笑，“茶涼了。”邊說，蕭世寧便將熱的茶水倒進了自己方纔喝過的杯子，而後，將還冒着熱氣的茶水，遞給了楚懷風。
楚懷風：“……”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杯子，楚懷風忽然有點懵然。
下意識的接過蕭世寧遞過來的茶水，握在了手中，本想放在桌子上稍後再喝。可在蕭世寧那眼巴巴的眼神下，還是輕輕的喝了一口，才擱置在了桌子上。
“對了，還有一事。”楚懷風忽然想起來。
“恩？”蕭世寧眉毛微動了一下，發出一陣好聽的鼻音。
“你的武功……究竟是誰教你的？”
從這次見面，楚懷風就知道蕭世寧的武功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他們之間並沒有真正動手，可明顯蕭世寧體內內力的波動和武學的純粹度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已經到了什麼地步，但從一個人周圍所散發出的“氣”便能大致估測出這個人的修爲。
雖然，這一點，只適用於修爲高的人，估測比自己修爲較低的人。
現在的蕭世寧，雖然暫時還沒有她的武功高，但恐怕，已經和晚靈長雪不相上下了。
聽楚懷風詢問，蕭世寧忽的一笑，單手撐着下巴，嘴角揚起的笑意妖孽而邪肆。
“思思想知道？”
楚懷風輕輕點了點頭，她自然是好奇的。
一個幾個月前還只是一個會簡單招式武功的人，短短几個月，就已經學到了這種地步。即便是擁有瘋魔之血這樣變態的天賦加持，也不可能短短時間內有這樣的飛躍。
見楚懷風點頭，蕭世寧嘴角的邪氣飛揚的更加深了一些，“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呀。”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調戲和誘引。
楚懷風嘴角微微僵了僵，旋即緩緩恢復了正常，十分正經，一本正色，很是認真的看着蕭世寧。
“蕭世寧。”
“恩？”
“你要是說話再這般沒羞沒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