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原本擺放在龍衣雙膝的玄黃鏡忽然光芒大盛,龍衣腦海中崩裂的記憶,一幕幕畫面都被玄黃鏡用玄奧的法術都給鐫刻了下來。
倘若有一日,龍衣真的完全失憶了,或者說連端木琉都記不得了,那麼就可以通過玄黃鏡,追本溯源,恢復記憶。
“還是小黃聰明啊,別看她平時一聲不響,但對主人的關心,絲毫不亞於我們。”龍泉寶劍的器靈感嘆道據。
這時候,龍衣斬魂也到了最爲關鍵的時候,隨着一聲撕心裂肺的低吼,龍衣的魂影赫然一分爲二,其中一個,仍舊盤膝坐在大樹上,神色一片茫然。
另一個,則若有所思地漂浮在空中,嘴裡喃喃道:“端木琉,端木琉……咦,怎麼這個名字這麼熟悉呢。揆”
“魂魄不穩,且十分脆弱,不能忍受這地底深海的壓力。”天帝碑器靈輕輕一喝,射出一道朦朧的寶光,在第一時間,就將龍衣的魂影籠了進去。
“主人的魂魄如風中殘燭,不能長時間存在世間,必須給她找一個合適的寄主。我們快走吧!”說罷,龍泉寶劍赫然擊出一道道犀利的光芒,以無匹的速度和氣勢,朝上方衝去。
玄黃鏡也拖着一串金色尾巴,緊跟着龍衣魂魄而去。
“該死的,她怎麼可能成功呢,怎麼會的,這不公平,不公平!”地底深處,傳來魔王歇斯底里的聲音。
……
西河海上空,此時已經大變模樣。
因三族聯盟與魔族大戰,特別是最後一場激戰,使得整個天地發生了劇變。原本氣候雖有些惡劣,但還不至於冰天雪地的西河海極西之地,此刻卻全部是茫茫風雪。
龍衣封印魔王的海面,更是化爲了一座巨大的冰島。
冰島之上,則豎立着一座美輪美奐的宮殿,無數人族、妖族或者魅族修士,進出宮殿。
宮殿之中,別無他無,只有一座栩栩如生的女子雕塑,那女子傾城絕豔,腰間朝着一條綠色繩索,左手拿着一枚寶鏡,右手握着一把寶劍,英姿勃發,卻又冰冰冷冷,正是龍衣的雕塑。
此地,已經成爲三族的朝聖之地,而龍衣則被三族共同尊爲聖女。
聖女恩德,已經傳遍了整個蒼穹大陸。
魔族餘孽雖然還依舊存在蒼穹大陸上,但在姬青月和慕容雲的聯手追剿下,已不成氣候,覆滅是早晚的事。
妖尊自龍衣封印魔王后,便呆呆地站立在海面上空,三天三夜,恍若石雕,一動不動。
直至第三天,方纔厲嘯一聲,身形朝着遠方遁去,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不過大家都清楚,妖尊此去,一定是尋找轉世重生的聖後孃娘了。
就在衆人朝拜聖後孃孃的時候,忽然“譁”的一聲,一道璀璨的光芒從冰島中破空而出,接着挾着一道絢爛的光芒,猶如流星一般,朝着遠方急遁而去。
“看,那是什麼,好美麗啊。”有人剛好站在聖宮外面,看到這一幕奇景,忍不住大聲喊道。
絢爛的光芒來得快,去的也快,有些聞訊趕來的朝聖者,只能遠遠地看見一個虛影。
“一定是聖後孃娘顯靈了,一定是!”有人雙手合十,恭敬地跪了下來。
“是的,一定是。”
其他人紛紛恍然大悟,也跟着雙手合十,恭敬地跪了下去。
……
於此同時,不光是西河海的冰島上面,蒼穹大陸各個大城市,都自發地爲龍衣建立聖廟,這聖廟不供別人,只供奉聖後孃娘龍衣。
冥冥之中,一股無形的力量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其中一半匯聚到被天帝碑裹着的龍衣魂魄中。
“天,這是信仰之力,有這股力量加持,主人縱然不尋找肉身,也可以長存天地,永世不隕。”天帝碑略帶驚訝的聲音響了起來。
當年龍天帝和魔族一戰,甚爲辛苦,參與圍剿魔族的修士打軍,幾乎全軍覆滅。而蒼穹大陸,在大戰後也滿目瘡痍,百廢待興。
而龍天帝與魔王一戰,竟然沒有廣爲流傳,甚至隨着歲月流逝,逐漸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而龍衣的情形,則全然不同,三族聯盟和魔族大戰,三族聯盟本就未傷及根本,魔族大軍的鐵蹄,甚至都沒有踩到蒼
tang穹大陸上。
龍衣捨生封印魔王的事,自然流傳整個蒼穹大陸,更是被三族領袖,毫無爭議地奉爲聖後孃娘。
蒼穹大陸的子民,爲此焚香感恩,無數信仰之力,源源不斷地進入龍衣的靈魂中。
“主人可以不必尋找肉身了,以現在這樣的狀態,就能進入補天教的涅槃之池,進行肉身重塑。”一直默不作聲的玄黃鏡器靈,忽然奶聲奶氣地說道。
“咦,小傢伙,你終於開口說話了,還是丫頭片子。你說的涅槃池在哪兒,主人進行肉身重塑的時候,有沒有危險?現在主人只是魂魄狀態,而且還殘缺不全,可不能冒風險的。”龍泉寶劍的器靈悶聲悶氣地說道。
“放心,那涅槃池並無半點危險,只要修煉過涅槃之火的人,就可以安然無恙地進行肉身重塑。只是主人的記憶……”說到這,玄黃鏡的器靈人性化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感到非常棘手。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你已經記錄了主人生平的點點滴滴,記憶總會有甦醒的一天,我們先去你說的涅槃池吧……”天帝碑沉穩的聲音傳來,在三個器靈之間,它就好像是老大哥一樣。
三道色澤不同的光華,挾着龍衣的魂魄,以驚人的速度,朝着人族勢力範圍的妖獸森林掠去。
那裡,曾經是補天教的傳承之地,涅槃池便在那裡!
……
同時,人族大陸的另一側,一個身材頎長的高大男子,正滿臉緊張地守在一家普通的農戶前。
破敗的茅屋中,傳來接生婆略帶緊張的聲音。
“快,快,加把勁,孩子馬上就要出來了——”
“啊——”孕婦不停地用力,並時不時地傳出一陣悽慘地叫聲。
端木琉聽到孕婦悽慘地叫聲,眉毛也不由抖了抖,神色顯得痛苦無比,不停地踱步。 щщщ_ ttκǎ n_ C○
“這一定是衣衣,這個時辰出生,一定沒錯,對,本王的推斷一定沒錯的。衣衣,衣衣,你一定要安然無恙啊……”端木琉焦急地四處踱步。
他的身旁,同樣有一個男子,此時正如端木琉一樣,焦急地不停踱步,顯然是這茅屋的主人,還未出生的孩子的父親。
不過由於端木琉施展了法術,因此並未見到端木琉這邊的情形,要不然以他一定會覺得端木琉像一個神經病一樣。
“用力,我看到孩子的頭了,快,再用點力!”接生婆喘着粗氣,大聲喊道。
端木琉焦急地跺跺腳,這時,一個氣息不穩,竟然顯化而出。
原本正焦急打轉的男子,陡然見身旁忽然出現另一個和他同樣焦急的男子,不由一愣。
“你是……”
端木琉一愣,這才意識到因氣息不穩,竟然現了形。要是換做平日,定然一個小法術,讓對方失去這段記憶。
但鑑於,對方極有可能是龍衣的親生父親,未來的岳父,端木琉爲此報對他抱以和善一笑。
男子揪緊了眉,心頭疑竇重生,啥時候他們家結交了這麼貴的貴客啊,光看端木琉的一身氣質,就遠遠不是普通人家。
特別是他的相貌,丰神俊朗,足以迷惑死全城的美女。
不過他爲什麼這麼焦急,和自己這個作父親的一樣,急得團團轉呢。還未等他想明白,就聽屋子裡傳來一陣“哇,哇——”的小孩啼哭聲。
“生了,生了,是個大胖——”
然而接生婆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就見一道黑色身影以快速無比的速度,衝進了屋子,然後一揮手,就將喋喋不休地接生婆一把定住,接着小心翼翼地從她手中接過孩子。
“不會錯的,我找天演大師推算過,再加上自己的推算,龍衣一定是在這個時辰出生的。衣衣,別怕,我們這就回家……”驀然,他的臉色一變,眸光落在小孩的兩腿之間,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竟然是男孩?
驀地,他又和善一笑,溫和地說道:“男孩也沒什麼關係,衣衣,無論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好衣衣。”
牀/榻上原本虛弱至極的產婦,此時一臉震驚地望着端木琉,彷彿在看一個神經病一樣,要不是看到端木琉氣質、容貌實在出色,再加上一進門就用古怪手法封印住接生婆,產婦這纔沒
有插口說話。
不過這時,聽到端木琉竟要帶着自己剛出生的孩子時,而且對自己的孩子還是那種曖昧的態度,產婦立刻忘記了恐懼,大聲喝道:“你要幹什麼,這是我的孩子!”
端木琉被產婦凌厲一喝,心神暫時迴歸,只聽他自語道:“還是先測定一番,免得再像上一次一樣。”顯然,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說罷,端木琉伸出手掏出一個古樸的龜殼,輕輕一拋,龜殼綻放出一道道光芒,將小男孩包裹住。
不過隨着龜殼光芒綻放,端木琉的神色卻越來越沉重,一張俊秀的臉滿是心傷和失望之色。
“不是衣衣,我又錯了……”一瞬間,端木琉的神色一下子悲苦無比,右手輕輕一抖,就將孩子用法力托住,安然無恙地送到產婦身邊。
“你……你……”原本想怒罵對方是神經病的產婦,此時看到失魂落魄地端木琉時,心也跟着隱隱痛起來。
這個俊美麗得天地罕有的男子,一定有着不爲人傷的故事吧。
“相見是緣,你帶上這個,去紫雲觀找慕容掌教,讓孩子有一個好前程吧。”臨走時,端木琉屈指一彈,一枚紫色的玉佩悄然落在了襁褓上。
紫雲觀?
孕婦先是一呆,繼而露出狂喜的神色,紫雲觀可是人族兩大最強勢力之一,另一處是姬家。要是自己的孩子能進入紫雲觀後,前程一定輝煌無比。
“多謝道長……”孕婦連忙感恩戴德,顯然她將端木琉當做是紫雲觀的高人了,可是話還沒說完,身前哪裡還有端木琉的影子。
而這時,接生婆也回過神來,一臉驚訝:“咦,剛纔是怎麼了?奇怪,孩子不是明明抱在我手裡的,怎麼在你那裡了?和你說過多少遍,女人生完孩子不能下牀的。”
“哐當——”這時,大門被怒氣衝衝地男子摔開。
男子一臉兇悍地,指着女子厲聲喝道:“說,剛纔那個男人,究竟是你什麼人!”
他剛纔在外面苦思良久,試問在孩子未出生時候,天底下誰會有他和那個陌生男子那樣焦急的表情?
思來想去,就只有孩子的親生父親了。
一想到這,男子憤懣地就想一頭撞在牆壁上。自己的婆娘,什麼時候和這個俊的一塌糊塗的年輕男子有一腿了?
照理不可能啊。 www⊕ ttκǎ n⊕ C 〇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信,要不然怎麼解釋這年輕男子的焦急神色。
目光陡然朝產婦望去,這時候,恰好看到孩子襁褓中那枚紫色玉佩,怒火登時高了三丈。
“好啊,連定情信物都送來了,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男子怒氣大盛,登時蹬蹬衝上去,一把抓住玉佩,想要將它扔出去。
若不是這男子平素涵養極好,換做其他人,恐怕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要扔出去了。
“等等,剛纔那位是紫雲觀道長,這是他送我們孩子的信物。”產婦連忙喊道。
紫雲觀?
男子身軀猛然一震,原本要扔掉的玉佩,此時抓得緊緊地,神色也不再憤怒,而是非常激動。
“你說什麼?剛纔那位是紫雲觀的道長?”男子胸口起伏,不過此時,當然不是生氣,而是激動和興奮。
紫雲觀的道長都是神仙人物,要說他們會看上自己的婆娘,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而剛纔那個“道長”之所以有這樣的表情,顯然是看中了自己的孩子。
看來自己孩子身上,定然有驚天的資質。他王二牛打了一輩子的鐵,現在祖墳上冒青煙,竟可以將孩子送入紫雲觀修習神仙法術。
“多謝祖宗保佑,多謝祖宗保佑。”男子跪在地上,激動萬分的說道。
產婦躺在牀上,也是眼淚汪汪。
“哎呦,王二牛啊,你一輩子老老實實,勤勤懇懇做善事,現在老天終於開眼了。”接生婆在一旁萬分羨慕地說道。
孩子能進入紫雲觀,就代表着魚躍龍門,這王二牛這一家,真正發達了!
……
數年時間,紫雲觀送來了將近數百個小嬰兒,面對這一幕,紫雲觀掌教慕容雲一
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他當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掌教,現在怎麼辦呢,這些孩子的資質,大多都不適合修煉法術,而我們紫雲觀又不是慈善堂,他妖尊怎麼盡往我們這邊送呢。”一名身份不低的長老,悶悶不樂地說道。
當然,僅僅這麼多孩子,以紫雲觀的實力,還是很好安排的,修煉不成,可以在紫雲觀做一些俗物,但誰知道妖尊會折騰到什麼時候呢,一日不找到真正的聖後孃娘,這樣的孩子還會源源不斷送過來。
慕容雲默然不語,良久,發出了長長一嘆,也不不知道是爲了這些孩子,還是爲端木琉尋找聖後孃孃的事。
同樣一幕,在姬家上演着。
姬青玄義憤填膺地朝姬青月告狀,姬青月長身而起,望着窗外落寞的天空,如慕容雲一般,發出了長長一嘆。
……
端木琉彷彿失了魂一般,從那名農戶家裡走出,雙眸望着青天,嘴裡喃喃道:“衣衣,你到底在哪兒呢?到底在哪兒呢?爲什麼天演大師推斷不出來?你究竟在哪裡?對了,還有一個地方我沒有去,那就是幽冥!是了,一定在幽冥,你的魂魄還沒轉世飛,方纔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想到這,端木琉神色陡然一震。
修真界自古就有幽冥轉世之說,但真正的幽冥誰都不知道在哪兒,傳說在九幽的盡頭,又有傳說,是在大地的最深處。
九幽之地,是人族大陸東端的最盡頭,此地苦寒無比,就連修士都難以忍受那邊的苦寒天地。
端木琉袖袍一抖,身形化爲一道流光,毫不猶豫地朝九幽之地飛掠而去,途徑妖獸森林時,微微一頓。
雙眸望向下方的妖獸森林,昔日的一切一切,都浮現在端木琉的腦海之中,不過隨即端木琉嘴角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衣衣,我一定會找到你的。”說罷,黑色身影朝着遠方疾掠而去。
而這時,妖獸森林深處的一個秘境裡,玄黃鏡的器靈忽然輕“咦”了一聲。
“小黃,怎麼了?”龍泉寶劍器靈悶聲悶氣地問道。
“我感受到了妖尊的氣息,可是正急速往東方而去。”玄黃鏡奶聲奶氣地說道。
它們的前面,有一座古樸的祭壇,祭壇上燃燒着熊熊烈火,隱隱可見火焰中心,有一個曼妙的人影。
“我去把攔住他,主人的心願就是和他在一起,我們一定要實現主人的心願。”說話間,龍泉寶劍化爲一條火龍,衝破補天教秘境,朝着東方急掠而去。
“我去助這個小傢伙一臂之力。”天帝石碑也升騰而起,緊跟在龍泉寶劍身後。
……
端木琉滿是感傷地離開妖獸森林時,身後忽然射出一道熾熱的氣息,朝着他直追而來。
“這是……”端木琉的神色陡然大變,倒不是因爲這股氣息太強大,而是這股氣息實在太熟悉。
只見一道紅光以快的不可思議地速度飛速趕來,飛到端木琉面前時候,陡然停止,正是一把通體發紅的寶劍,身後還靜靜漂浮着一座古樸的石碑。
“龍泉寶劍和天帝碑!”端木琉震驚地喊道,繼而狂喜無比。
“那衣衣呢,衣衣在哪兒?”要是龍泉寶劍和天帝碑是人,那麼他一定衝上去,一把抓住他們,使勁搖晃。
只可惜,法寶器靈只能和法寶主人溝通,因爲龍泉寶劍和天帝碑雖然已有靈智,但不能和其他人溝通。
龍泉寶劍忽然一個轉身,朝着妖獸森林的方向,劍尖抖了抖。
“你是說……衣衣在那裡嗎?”端木琉喜極而泣,他踏遍五湖四海,遍地尋找龍衣的下落,想不到龍衣竟然就在他們第一次相識的地方。
他甚至深深後悔,怎麼就沒有去妖獸森林搜索一番呢。
差點失之交臂,成爲終生之恨!
龍泉寶劍見端木琉領會它的意思,不由歡呼一聲,朝着妖獸森林方向激射而去。
不一會,端木琉就被龍泉寶劍帶到補天教的秘境所在,不過當他踏入秘境時,陡然看到秘境中央的祭壇,祭壇上燃燒着熊熊的火焰,火焰之中,隱隱有一個曼妙的身影。
“衣衣……”他忍不住呼喊出來,淚水不由自主地從臉
頰上滑落下來。
這時,三道光華頓時飛到端木琉身前,三件法寶都有些敵意地針對端木琉。
“我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打擾衣衣行功,我明白,我明白。”端木琉沒有半點不悅,相反興奮地點點頭,剛纔由於太高興,竟險些做出對龍衣不利的事。
只是,雖然明白已經找到了龍衣,哪裡還在乎多等一會功夫,但偏偏,端木琉心頭的興奮和強烈的期待,不能停止。
端木琉望着火焰中越來越清晰的身影,神色也越發激動起來。
“衣衣……”他輕聲低喚,這一次,尋到龍衣後,無論如何,哪怕是天地塌陷,他都不會讓龍衣再度離開他。
火焰明滅不定,靜靜地在秘境中燃燒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祭壇上的火焰才逐漸熄滅,露出一個曼妙的紅影。
青絲飛揚,俏臉冰寒,一雙妙目靜靜地落在端木琉身上,她不是龍衣,還會是誰?
“衣衣……”端木琉再也忍不住,一把緊緊抱住龍衣,再也不肯鬆手,晶瑩的淚珠滾滾從臉頰上滑落,沾溼了龍衣的身軀。
“放手,你抱的我好疼。你是誰?我又不認識你,你爲什麼要抱住我?”被端木琉緊緊抱住的龍衣,美眸中閃過一絲慌亂,想使勁地推開端木琉。
端木琉身軀一震,聽到龍衣說疼,他連忙鬆開手,神色萬分的抱歉和內疚。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剛纔太用力了。”他抱歉地說道。
“這位公子,還請自重,我不認識你。”龍衣用清冷的眼神,冷冷地掃視着端木琉,眸光中帶着一絲戒備。
“你不是認識我?”端木琉一愣,隱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雖然面前的人的的確確是小魔女,不過貌似出了一點狀況。
好似忘記了過去。
“衣衣,我是端木琉,妖界的尊者,端木琉,你還記得嗎?”端木琉指了指自己,神色愈發柔和,輕輕說道。
“端木琉,端木琉……這名字好熟悉……可我怎麼就偏偏想不起來呢,究竟在哪兒見過你……”龍衣歪了歪腦袋,這個名字十分熟悉,彷彿就在心頭,可是任憑她怎麼想,都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面前的這個男子。
“嗚,頭好疼,好疼……”龍衣忽然捂住頭,痛苦地說道。
“衣衣,我們不急,以後慢慢想,慢慢想。”端木琉看到龍衣痛苦的表情,連忙說道。
若不是龍衣還有一絲戒備,他早就憐惜地將她擁進懷裡。
這時,玄黃鏡忽然散發出一道道光芒,秘境中的天空忽然閃現出一幕幕畫面,那是龍衣斬魂時,撕裂的一段段記憶。
此時通過玄黃鏡的秘法,之前發生的事情一點點重現。
妖獸森林的初見,月牙湖的曖昧與殺機,紫儀苦心孤詣的襲殺,以及墨城的陰泉之事……一幕幕,宛如電影般在龍衣面前浮現而出。
龍衣怔怔地望着身前的畫面,嬌軀輕輕顫抖,記憶深處彷彿有龜裂的聲音在發出,然後一段模模糊糊的影像涌了出來。
“你……你是端木琉……”她有些不確定地望着端木琉。
“是,我是端木琉,你的夫君,嘯月天狼——”說話間,爲了使自己的話表現地更有信服力,端木琉身軀一晃,下一刻,竟然出現一頭與玄黃鏡中一模一樣的小狼。
他搖動着尾巴,墨黑的雙眸望着龍衣,柔聲道。
“老婆,還記得我這個樣子嗎?”說完,滿是期待地望着龍衣。
不過龍衣還是頭疼地搖搖頭。
“老婆,不用着急,不用去想,我們可以慢慢恢復的。”端木琉見龍衣皺着眉,趕忙說道。
……
龍城。
端木琉攜龍衣來到了龍家,龍家族長龍圖,趕忙出來相迎。龍衣現在可是聖後,其地位比人族兩大聖者慕容雲和姬青月的地位都要高。
他們到訪,龍家豈能懈怠了禮數。
當然,龍圖最興奮的是,龍衣並沒有真正的隕落,而是和妖尊有情人終成眷屬。
但還是有一點遺憾,只可惜,龍衣原本就是龍家血脈,要不是前任族長鼠目寸光,以及龍菱
母女的毒辣,現在龍家將是何等風光啊。
龍圖正準備招待妖尊和妖后娘娘時,卻被端木琉擺擺手,清冷地道:“你們忙吧,我帶衣衣轉轉就好了。”
說完,兩人的身影陡然消失,下一刻就出現在龍家的那個破屋子前。
“老婆,你還記得這個屋子嗎?你以前可是住在這裡的,被一羣小傢伙們欺負。”端木琉輕聲說道,說完關切地望着龍衣。
龍衣低頭細思,繼而搖搖頭。
“沒事,既然你想不起來,我們換其他地方。”端木琉連忙柔聲安慰道,這段悲慘的記憶,若是想不起來,那最好不過。
不急,這只是一個開端,他們還有好多好多美好的記憶,等着喚醒。
接着,端木琉又帶龍衣去了妖獸森林,一路重走當年兩人逃亡的路線,然後又去了一趟墨城。
墨清影不在,楊家也舉族搬遷,不過楊家祖地還在,昔日陰泉所在,此刻已經化爲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端木琉故地重遊,也不禁發出了一聲長長地嘆息。
接着,他又帶龍衣去姬家,然後去紫雲觀,無論是姬青月,還是慕容雲,看到龍衣再度歸來時,無不喜極而泣。
起初龍衣細思這些往事時,腦袋時常會疼痛,不過到後來,她已經能靜靜地接受這一切。
兩人又去了一趟魅族,甚至還進入生命泉水那裡。
當看到美輪美奐的生命泉水時,龍衣忽然主動一把抓住端木琉的手。
一雙清寒的妙目,柔情無限地望着端木琉。
“老婆……你終於想起來了?”端木琉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甚至還擡起手,使勁拍了自己的臉頰一巴掌。
“啪——”
火辣辣的疼,並不是做夢。
不多這種幸福太濃烈,太突然,端木還有些不信,端木琉還要舉起手,再度拍自己的臉頰時,一雙纖手猛然握住他的手腕。
“呆子,還不夠嗎?我想起來了,雖然有些事模模糊糊,怎麼回憶都回憶不起來,但你……一直就沒有在我心頭消失過。”龍衣擡手,拂了拂端木琉微紅的臉頰,疼惜地說道。
“老婆,我太高興了,嗚嗚,太高興了……”堂堂妖尊,這時候忽然毫不顧忌地落下了眼淚,當然這是幸福的眼淚。
甚至,還在地上連續翻了好幾個跟頭。
龍衣在一旁笑吟吟地望着雀躍的端木琉,並沒有阻止端木琉這種小孩子的行徑。
誠如她所說,有些丟失的記憶,的確再也回想不起來,但有些事,有些人,縱然滄海桑田,時空變化,永遠都不會變。
這便是情!
“對了,老婆,我這就去脆魂臺,你放心,我已經有十足的把握度過淬魂之苦,絕沒有半點危險。”端木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連忙說道。
龍衣微微一笑,晨風吹過,俏臉愈加美豔和明麗,只聽她道:“呆子,我經歷過斬魄,更是涅槃之法重生,所以無論你是不是妖族,現在都不重要啦。”
溫柔的話,如同暖風吹入了端木琉的心田,端木琉只覺得眼睛一酸,眼淚再度不由自主地落下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