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亦這邊重新迴歸平靜之後,遠在不知道哪個角落的墮神教神殿裡卻響起了一陣鳥類扇動翅膀的噗噗聲,三隻黑霧組成的烏鴉飛到了空無一人的神殿中間,在一番煙霧瀰漫後,化作了之前公爵夫人所面對過的三道陰影。
“陰影的消息傳來了,他們失敗了,並放棄了後繼嘗試,把錢退還了我們。”正中間的第二道陰影開口說道。
“只是一次嘗試就放棄了嗎?他們似乎發現了什麼?”第一道陰影問道。
第二道陰影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提問,而是繼續說道:“一個有趣的地方在於,陰影派出了一位頂尖的幻影刺客和三位還沒完成全部訓練的刺客學徒參與這次任務,呵呵,真是有趣。”
“他們居然會通過這種方式向我們示威?果然有趣,看來你那點小陰謀被他們識破了啊,我想我們安插在他們內部的釘子也被發現了吧?”第三個陰影說着,從那股毫無波瀾的機械音中甚至能聽出一些玩味的語氣來。
“不要小看了陰影,沒人知道這個組織什麼時候出現的?由誰建立的?只知道他們一直存在着,存在了幾千年時間,這樣的組織理應有着不凡的智慧,能看破我們的輿圖並不意外。”第三道陰影又接着補充了一句。
“不不不,我的朋友,這可不是什麼陰謀,而是光明正大的交易,只要陰影還要開門做生意,他們就必定會接下來,成爲我們的試刀石,替我們去挖掘那個希望的秘密。”第一道陰影開口解釋道,“同時,我們還不需要爲此浪費一個子,這是筆劃算的買賣?不是嗎?”
“只可惜,這樣的好買賣只能做一回,陰影已經明確表示他們不再接受和此人相關的任務了。”第二道陰影在旁邊說道。
“這不要緊,重點是這次任務中他們發現了什麼?關於任務失敗和放棄後繼嘗試的解釋是怎樣的?”第一道陰影又跟着追問道。
“目標極其強大,並與他們的組織有一些淵源。這是陰影給出的解釋。”第二道陰影說着,“雖然只是隻言片語,但我想應該也夠了。”
“嘿?有點意思……一位使用古羅瑟法陣的法師,卻精通戰鬥法師的絕技,聖徒約爾的摯友,同時還與刺客組織陰影有着一些淵源?”第一道陰影話語裡的笑意甚至透過了機械音傳了出來,“他真的是奧秘之門的人?那羣無能的學究裡面真能出現這樣的人物?”
“有了這樣幾塊身份拼圖,應該很快能找出他的真實身份吧?能同時滿足上述條件之人,即使在浩瀚的歷史長河中也絕不多見。”第二道陰影說着,“希望的強大源於他的神秘,他把一切都掩飾得很好,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實力,也讓你們有些忌憚……然而等到他不再神秘之後,也不過是枚任人擺佈的小卒子罷了。”
“這筆交易現在看來還是很划算的,藉助陰影獲取了一塊重要的身份拼圖。但我們或許要爲之付出與陰影之間的友誼,他們或許不會再接我們的委託了,長遠來看,這可不見得有多明智。”第三道陰影則顯得不那麼樂觀的樣子,開口提醒了一句。
“區區一個見不得光的刺客組織,在我們的力量和金錢面前,讓他們當條走狗都是莫大的榮光,你又何必在意這等貨色的看法?”第二道陰影有些不悅地說道,“而那個該死的希望是我們目前最大的敵人,只要能消滅他,區區一個刺客組織又算得了什麼?”
“只可惜我等實在沒辦法出手,而下面那些人的實力又如此不堪,否則也不會坐視此等宵小之徒繼續囂張下去了!”第二道陰影的恨意通過機械音清晰的表達了出來,看得出來他對於屢次破壞己方計劃的白亦十分憎惡。
而第三道陰影對白亦的看法似乎沒有他這般極端,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改口問道:“那幾名刺客呢?被殺了嗎?你輿圖挑撥雙方私仇的計劃成功了嗎?”
“沒有,那四個無能的廢物被完好無損的放走了,那個希望居然又一次手下留情了。”第二道陰影沒好氣的回答道。
“看來他也意識到了什麼,陰影派出的人手太過詭異,也順便提醒了他……但也由此可見,他對陰影十分熟悉,看來雙方確實有一些淵源。”第一道陰影開口說道。
“那就去發掘他的秘密,等他完全暴露在我們面前的時候,就是讓他付出代價的時候。”第二道陰影說完,組成他身形的黑霧又緩緩變回了烏鴉,消失在了大殿的黑暗之中,結束了這場談話。
與此同時,白亦也坐在自己實驗室裡,翹着腿,對着虛空行者們說道:“大概情況就是這樣吧,那些刺客應該是來試探我的,雖然不知道我這麼一個身家清白的人有什麼好試探的,但總之我認爲處理得沒什麼問題,這還是多虧了刺客閣下的提醒。”
他一邊說着,還暗中分出一點意識去輕輕的觸碰刺客妹子的意識,她大概是真的生氣了吧?一直不理白亦,還狠狠的戳着白亦伸過來的意識,像是小貓咬人一樣。
“總之,刺客閣下的判斷是十分正確的,我沒有必要去招惹一羣神出鬼沒的陰影刺客;同時,對他們輕微程度的示威和示好都很有意義,這樣以後或許可以和他們建立起一定的聯繫,雖然用不上他們的力量,但陰影本身也有着一套高端且完備的情報系統,那是我們目前所欠缺的。”白亦繼續說着,同時還在鍥而不捨的輕輕戳着刺客妹子。
而刺客妹子大概是被他弄煩了,或者是覺得他皮糙肉厚咬不痛,索性也就不反抗了,擺出一副逆來順受,任君採摘的樣子,任由白亦在那裡折騰。
“你說的雖然也有道理,但是在那些人面前施展刺殺的奧義,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你現在的身份已經很複雜了,就不怕別人猜出你的真實身份嗎?”工程師在旁邊突然插嘴問了一句。
見他難得開口不是什麼紳士派發言,而是正兒八經的討論問題,白亦也就很耐心的解釋道:“不必擔心,那些無聊的人恐怕會驗證過所有猜測之後,最後纔會往虛空行者這個方向上去想,並且前提是,他們相信虛空行者是真實存在的。”
對於世俗之人而言,虛空代表着無盡的黑暗與陰冷,是靈魂的熔爐,是生命的絕對的禁區……通過教會的宣傳,他們也知道只有那些大魔頭,大惡棍纔會被送進虛空裡面,痛苦得等待真正的死亡。
如果說那裡面的大魔頭大惡棍能夠逃回現實位面,那絕對是件很恐怖的事,經受了那樣的煎熬和折磨,他們肯定會失去理智狂性大發,毀滅眼前所能看見的一切事物,勢必會造成浮屍千里,生靈塗炭,甚至世界末日。
然而這恐怖的場面卻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上,那就是他們能夠逃出來……實際上幾千年時間過去了,虛空這種無盡的牢獄中並沒有人能成功逃脫,那些被教會審判庭逮捕和處決的也都是一些研究虛空,試圖使用虛空之力的普通人類。
所以對於很多人而言,虛空裡面的大魔頭和大惡棍都是基於想象的一種恐懼,就像地球文化中的妖魔鬼怪,喪屍,外星人,溫和派綠教徒那些一樣,雖然可怕,但都是不存在的。
“沒人會想到會有我這樣一個異類出現,也沒人會想到我們一羣人能在這裡蟄伏數千年,任何學術理論都不支持我們的存在,我們只存在於他們的想象之中。”白亦說着,“就算我明天就擺明了身份跳出去告訴別人我是個虛空行者,絕大多數的也會認爲我是受了刺激發瘋了,就像一個人突然跑到你面前告訴你他是穿越者一樣。”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工程師回答道,又追問了一句:“你該不會真的準備公開自己身份吧?”
“這怎麼可能呢?我又不傻。”白亦沒好氣地說道,“我話是這麼說,可必要的低調和隱瞞還是不能少的。我不主動說,沒人會往那個方向聯想;可我一旦主動承認,難免會有些腦洞大的人會開始放飛思維開始聯想,那就控制不住了。”
“像我們這種存在於想象中的存在,如果真的落入現實的話,造成的恐慌怕是要成倍增加了。”白亦最後說了一句。
其實,這也是他所追尋的救贖,那種能讓世人接納虛空行者的真正救贖所艱難的地方,這還需要花上很長時間,付出很多努力才行。
就這樣,關於此次事件的討論就暫時告一段落了,而白亦則連忙舔着臉繼續去安撫刺客妹子,通過私密頻道對着她小聲說道:“在大家面前承認你的正確,這樣總可以了吧?”
“哼!”他得到了一個熟悉風格的回答。
怎麼你也學會這套了啊!白亦無奈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