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冥眸光幽冷的看着那隻在他腿上搓揉着的小手。
聽着“有驚無險”這四個字,緊抿的脣幾乎快要凍結成冰。
“想要出島也可以,明天起,去結界修練。
什麼時候你的輕功能夠不用船出島,朕絕不攔你。”
他的話剛起頭的時候,任初靜還抱着一份希望,以爲他終於動容了。
可是,後面的字眼卻無疑是將她徹底的打入了地獄,讓她瞬間焉了。
近百米的距離叫她飛渡?那得練多久?
幾個月,幾年,還是幾十年?
他乾脆告訴她這輩子都休想出島好了。
她只是個普通人,跟他們這些非人類一般的皇族是不一樣的。
何況,練這些得是從小開始的吧,她現在纔開始練是不是有點爲時太遲了?
“用心的話,三個月。”
秦冥語氣淡漠的解答着她心裡的疑問。
當然,他沒告訴她,三個月是指在有一定潛質的情況下超水平發揮。
她好歹也是跟着他練了幾年術法,別的沒教她,根基應該還算可以。
加上她若真是那麼迫切的想重獲自由,也許,真能激發出內在的潛質也不一定。
任初靜頓時無力的癱軟在他膝蓋上。
且不說三個月她能不能學會,單是這九十多天不能出島,已是件很恐怖的事。
“可是,再過兩天秦玄就要大婚了,我再怎麼說也是他的義妹,總不能不聞不問吧?
而且,我要是擁有了那麼好的輕功,豈不是爲我以後私自出宮奠定了更穩定的基礎?
而且,我現在每天也有一大堆公務要處理,留在這島上多不方便,而且……”
聽她而且個沒完,秦冥不耐煩的一把捉住了她的衣襟,將她拎了起來坐到他腿上。
一字一句的道:
“大婚那天,朕會帶你出席,至於其它的事,自有人張羅,用不着你這個皇后親自出面。
如果你敢用輕功逃跑,讓朕逮到一次,便廢你一次功夫。
如果你不介意再重新回到結界修練的話。
至於公務,沒有你的時候,碧落國照樣運轉。
若有必要,朕也可以讓你在島上完成。你還有疑議嗎?”
沒了,他話都說到這份上,她還敢有什麼異議?
連廢她功夫這樣歹毒的辦法都想得出來,讓她連動一動私逃的念頭都得三思再三思。
畢竟,爲了貪圖一時之快,被逮到就要付出幾個月的自由再苦心重練,打死她也不幹。
可是,三個月,她要怎麼熬?
任初靜很不甘心的歪倒在他懷裡,手指敲擊着他的胸膛,道:
“那,我用心練,不要禁足好不好?我保證只在皇宮範圍內活動,絕不出宮門半步。”
至少,皇宮地界還是很大的,沒事還能閒逛逛。
雖然整個皇宮在這幾年已遍佈她的身影,再沒什麼新鮮感可言。
但也比現在坐井觀天來得好。
秦冥擡手揉撫着她柔軟的長髮,聲音裡已沒有了先前的冰冷。
卻依舊充滿了不容人拒絕的威信,道:
“沒那個必要。”
“什麼意思?”
任初靜不解的擡頭望向他,心裡卻生起一絲不好的感覺。
“因爲你沒那個時間去別的地方,所以,沒那個必要。”
這一次,秦冥是鐵了心了。
過去教她術法,一時出於任初靜自己想學,二來修練術法對她身體有益。
但如今,他逼她學,則是希望更好的保護她。
且不說這一次她中了引魂術對她身體所帶來的害處,這種傷害短時間內看不出來。
雖然表面上她的內傷已經痊癒,但是潛在的傷害仍在,修練術法有益於幫她身體恢復。
而且,多學一些本領,對她自身也是有利而無害的。
以前,他以爲在他的保護之下可以令她毫髮無傷。
可經歷了這一次,他再也不敢如此確定。
他不可能時刻的陪在她左右,而危險什麼時候存在卻是無可預知的。
就算將來除了秦越,也難保不會再遇到其它威脅。
儘管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也絕不容許其存在。
所以,他必須逼她學,讓她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自己。
他們要在一起的歲月還很漫長,她必須跟上他的腳步,站在他的身邊。
“那你呢,你會不會跟我一起練?”
知道自由沒了指望,任初靜只好選擇退而求其次,抓個陪練也好。
“處理完政事,朕會來監督你。”
看到她認命的軟倒在他懷裡,再不做無畏的掙扎,秦冥脣角這纔有了一絲笑意。
任初靜徹底絕望的埋首在他懷中。
都忘了他是皇帝,每天都得早朝,處理一大堆國家大事。
想到這裡,不禁哀嘆道:
“那,有沒有速成的方法?”
“沒有。”
低沉的嗓音結束了這次談話,寢殿終於迴歸寧靜,只有那靜諡下的溫暖卻逐漸回升。
秦玄大婚的頭一天,任初靜終於得已隨秦冥一道出宮,住進了靖麟王府。
就連殤兒和迎兒也首度出宮,粘在了兩人身邊。
靖麟王府早已張羅得喜氣洋洋,僕役們進進出出,個個面帶笑容。
各地的官員商賈不斷送來賀禮,如今又迎來了幾位貴客,其熱鬧場面盛況空前。
只是,讓任初靜沒有料到的是,千辛萬苦跟回來的奉九儀卻並不在府內。
而秦玄在這之前也是隻字未提。
從趙管家那兒打聽到了事情的始末後,她心裡開始有了不安。
奉九儀並不像是會默默退出的人。
她既然那麼積極主動的跟回來,又怎麼會突然不辭而別?
而且還是在她昏迷不醒,秦玄留守皇宮的時候。
“湖邊風大,你身子剛有點起色,應該多待在屋裡。”
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充滿暖意的嗓音,任初靜脣角不由得浮起一絲笑意。
轉過身時,就見聲音的主人已朝她走近。
一襲淺綠色長衫在陽光下顯得很是清爽,正是明天的準新郎秦玄。
“在宮裡已經很悶了,難得回趟家,當然要好好享受一下這裡的風景。
倒是你,今天不應該很忙嗎?怎麼會來這裡?”
事實上,任初靜早就打聽好了秦玄會在這個時候回府,而這湖邊的亭子離他住處不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