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年未見,但兩人之間倒也並不覺生疏。
或許,是因爲曾經一起經歷過的那一切,再加上彼此來自同一個時空。
所以,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
“快要回宮了,所以,想找你聊聊。”
她淺酌着杯中的香茗,直接了當的道:
“怎麼,你沒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無畔怔了怔,眼中明顯閃過一絲窘迫,但很快便恢復了鎮定。
一副不明所已的樣子問道:
“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事?”
他的樣子看起來竟似有幾分羞澀。
任初靜看在眼裡,忍不住興起一絲戲弄之心,笑着提點道:
“當然是你我之間的事了。”
果然,她話音剛落,無畔那雙冰封的綠眸裡便閃過一絲異樣。
端起桌上另一杯茶水飲着,好一會,纔開口道:
“我當年離開,只是想讓自己徹底擺脫以前的生活。
像我這種性格的人,並不適合留下。”
想不到他還真以爲她要問的是這些?
其實,當初他是怎麼想的已經不重要,她也不會想要去知道那個原因。
因爲一切已經成爲過去,而現在的他擁有全新的生活,這纔是重點。
“那現在呢?現在你又是怎麼打算的?”
她將話題引入重點。
看向她眼裡的認真,無畔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並沒有多作考慮,便道:
“我會娶她的,按照碧落國的規矩娶她。”
冷酷如他,沒想到面對感情,竟也還算勇敢坦率。
她在心裡暗喜着,表面上,卻是一副震驚的模樣,道:
“你要娶她?爲什麼?你不知道她已經有婚約了嗎?”
“你說什麼?”
這次卻是輪到無畔震驚了,猛的站起身來,道:
“她有婚約?這怎麼可能?”
她也隨他一起站了起來,道:
“這事也是剛定,這次的科考殿試,秦冥相中了這一科的狀元。
你也知道,自從奉家倒臺以後,朝廷急需人才。
所以,秦冥已經決定要將雪兒許配給那個狀元,聖旨都擬好了。
八月初八是
個好日子,那天,他會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宣佈這個消息。”
無畔不敢置信的望向她,似是要確定她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無奈她是有備而來,又豈會輕易被他看穿?
看他陡然變了臉色,她又繼續道:
“不過你也不用着急,至少,在聖旨宣讀之前,你還是有機會的。
現在離八月初八還有三天,這就是我今晚來找你的目的。
我們畢竟朋友一場,如果你對雪兒是真心的,我不想你們之間會有遺憾。”
無畔眼裡掙扎着,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打破了他的全盤計劃。
所以,他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我倒是可以給你列出幾個選擇作爲參考。
第一,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現在就把雪兒劫走,找個深山老林隱居起來。
從我三年都沒能把你找出來這一點來看,我想你一定也能把雪兒藏得很好。
就算秦冥把碧落國翻個個,也未必能耐你何。”
說到這裡,她悄悄打量着他的神色。
見他並沒有多少動容,才又接着道:
“第二,抓緊時間趕去京城,親自向秦冥提親。
說服他,讓他把雪兒許配給你。
至於第三嘛……天涯何處無芳草。
像雪兒這樣漂亮的女孩雖然不多見,也不是絕無僅有。
以你的條件,再找一個也不難。”
無畔眼裡多了些許複雜,似是正在矛盾交織着。
就在她奇怪他還有什麼好猶豫時,他終於做出了選擇。
“我明天一早就去京城。”
說完這句,無畔有意無意的朝她看了過來。
如果她所料不錯的話,他下一步應該會去找雪兒了吧?
不過,她可不會讓他如此稱心如意。
她脣角的笑意讓無畔心生一絲不好的感覺。
認識她這麼久,她曾經生活中的點滴細節他都是最清楚不過的。
對於她的性子,他更是再明白不過,她這樣的表情,讓他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無畔,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這個地方吧?
三年前,就是在這裡,你對我做過些什麼,你還記得嗎?”
不理會他眼裡的那絲異樣,她依舊笑着款款道來。
三年前?無畔腦海裡瞬間閃過那些熟悉的畫面,難道,她是指……
看來,他已經想起什麼來了,她這才滿意的接着道:
“本來,我也是想成全你們倆個的。
不過,來到這裡,想到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事。
我想,就算我同意,只怕秦冥那一關你也過不去。
所以,沒辦法,我就索性讓你死了這條心吧。”
無畔臉色微微一變,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等你醒來時就明白了。”
她笑着看他,這一次,他沒有再說話,因爲,藥效已經發作了。
看到他在震驚中仍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卻終究還是倒在了地上。
她不禁得意的搓了搓手,繼而轉身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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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擡到牀上去,如果他醒來問起,就說我們是早上啓程的。
還有,把這封信放到他枕邊。”
吩咐完驛站的官員,她這才走向那輛早已備好的馬車。
而上廂裡,雪兒早已乖乖的在那兒等着她。
這才叫真正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還記得當初他勸她時曾說過一句話:
“你那麼在意他,甚至願意爲他留在這裡,難道,就連主動走過去的勇氣都拿不出來嗎?”
那末,今天,他自己是否也會爲了真愛勇敢的走出這一步?
總算,又有值得期待的事情發生了。
任初靜滿意的嘆了一口氣。
瞄了一眼身旁悶悶不樂的雪兒,脣角不由得又有了淺淺的笑意。
其實,無畔雖然表面冷得拒人於千里之外。
在他心裡,卻藏着一份火熱而細膩的感情。
能被他愛上的女人是幸福的。
因爲,她知道,他一旦在乎的人,就會不惜一切去呵護。
只是,在那之前,必須讓他徹底認清他自己的心。
無畔的確剛剛醒來。
夕陽的餘暉從窗子裡灑落一地,讓他還錯以爲是早上。
可是,頭部的不適又讓他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
他怎麼會睡得這麼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