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時間,也就是在王騰進入通濟坊之前,通濟坊便傳出了一個消息,坊內西北方向有一家店鋪發生了爭執,而且據消息說還引起了羣毆事件,並且造成了死亡,而且生事的雙方還有些來頭,通濟坊當地的小官小吏又處理不了,只好將巡城的軍隊給請來進行解決了。
當然,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包括林楓也並不清楚,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張禮已經在通濟坊內了,而且還帶了人數衆多的親兵。不過,按照王騰的猜測也不是沒有理論,如果是一些普通的鬥毆,即便是出現了死亡,怎麼也輪不到一個偌大的長安留守來親自處理吧,而且還是深夜之中。
“不管了,先離開這裡!不行的話,今夜就得出城了!”聽了王騰的解釋之後,林楓皺着眉頭,稍一沉思,搖搖頭,隨即看着王騰,極爲認真的一字一句的問道:“王將軍,如果現在讓你起兵反抗!帶着紫瑤離開長安城,你敢嗎?!”
“啊?這個,這。。”王騰當下就愣住了,特別是看着林楓那凌厲的眼神,一時間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楓,楓爺,這,那,這個,我,我也。。”
“不用說了!現在也不用你這麼做!先離開這裡吧,走吧!”林楓淡淡的撇了撇嘴,嗤笑一聲,搖搖頭,轉過了身子,但是卻沒有立即動身,而是深吸一口氣,沉聲提醒道:“王將軍!你應該明白這是爲了你好!你所做的事情,如果被張禮知道了,恐怕你的下場不會太好!而且,你也明白,我如果想要離開長安城,可以隨時離開,而且還很安全!只是,你和你的紫瑤,你就要多考慮考慮了!”
“不是,楓爺,你說的我都明白!只是,只是我。。”聞言王騰就是一個哆嗦,他自己現在可是騎虎難下了,其中特別是關於連續兩個月暗殺僞齊將士的事情,王騰在其中可是出力不少,如果到時所有的事情真被揭發了,王騰就算立功再大,這勾結外敵的罪名也是鐵定坐實了,到時也絕對是難逃一死了。
“好了,不用說了!剩下的,你自己考慮吧!”林楓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便不再多說,直接走出了房門,朝樓下走去了。
王騰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內心糾結萬分,要說讓他跟林楓勾結,這個膽子他是絕對有的,而且還是爲了紫瑤,王騰當初連眉頭都沒眨一下。可如今讓他率領自己指揮的禁衛起兵造反,這已經不是關乎膽子大小的問題了,而是王騰這輩子活到現在都沒敢考慮過的事情,但是爲了紫瑤,王騰的內心還是有了那麼一絲的鬆動,特別是林楓剛纔的一番話,讓王騰明白了自己其實已經無路可退了,而且還連帶着紫瑤。
在林楓等人進入通濟坊之後,朱雀大街上的一羣黑衣人也在不久之後跟隨着進入了通濟坊,但是當這羣人分散的出現在坊內之後,卻又迅速的重新聚集到了一起,爲首的人,正是黃巢的外甥,王騰的老友,親衛軍統領林言。
“將軍!咱們竟然有兄弟死了!”一名面色黑黝黝的精壯漢子站在林言身邊,極爲氣憤的怒罵道:“他孃的!竟然是張禮手下的心腹9是一個什麼校尉的!”
“管他孃的什麼校尉不校尉的!咱們的兄弟也是人啊!而且跟隨皇上四處征戰,論功勞,豈是他們能夠相比的?”登時,林言身邊的一個心腹也破口大罵起來:“他孃的!這事情一定得給兄弟找一個說法!就算是張禮來了,他也不敢這麼囂張!”
“哼!”林言原本是想暗訪一下近來王騰到底在私底下做些什麼,所以下午就一直潛藏在進昌坊內,不過前不久當林言準備跟上離開進昌坊的王騰時,卻突然發現冒出了林楓一行人,所以才調轉矛頭直接跟上了林楓。但是剛剛進入通濟坊,就聽說了發生命案的事情,原本林言還以爲是林楓等人所做,迅速的派人去打聽之後,不僅發現與林楓、王騰沒有任何關係,而且其結果讓他自己都萬分震驚。
當今大齊皇上的親衛,在通濟坊與同伴喝酒相聚的時候,與長安城守軍的幾名軍官發生了口角衝突,雙方藉着酒勁升級爲了肢體衝突,隨後變爲了最暴力的廝殺,而且據說,雙方在當場確實拔出了刀劍,相互火拼。
要是平常的打架鬥毆事情,也就交給衙門去處理了,可這種軍隊中人已經演變爲的廝殺,尋常小官小吏哪敢去管?就算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拿着鎖鏈上去拘捕啊!而且,爭鬥的雙方身份都還比較特殊,長安守軍一方是幾個軍職不高不低的校尉,而另外一邊,則是被大齊皇帝視作珍寶的親衛,那些人可都是跟隨黃巢南北征戰存活下來的老兵了。
雙方有着這樣的身份,接到消息的張禮也不得不小心行事,只好帶着自己的親衛,連夜趕到通濟坊,準備詳細瞭解一下事情的過程,然後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林言,作爲黃巢親衛隊的統帥,自然不能容忍自己的兄弟在眼皮子低下被人欺負,而且還是被殺了。再經過身邊一衆人的起鬨,立馬放棄了對林楓等人的追查,果斷的下令去事發地點瞭解情況,同時安排了人回皇城搬救兵。
張禮和林言,自然是前者先趕到的現場,一看眼前的血腥,張禮登時就急了,雖說發生爭鬥是五個校尉他只認得其中兩個,可已經是三死兩傷了,其中一個還抱着一條斷臂正在痛苦的。而對面的幾個人也不好過,地上躺着三個人,其中一個已經沒了動彈,看樣子是已經死透了,另外兩個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看樣子就算是搶救,也得看天命了。
不過,最讓張禮氣憤的是,對面剩下的兩人,其中一人手中竟然端着一把精緻的短弩,張禮再低頭一看,地上死透的一名校尉,正是被弩箭射穿的喉部。雖然爭鬥已經被暫時分開了,可那名端着短弩的親衛卻沒有絲毫的懈怠,甚至在張禮到達之後,竟然直接將短弩對準了張禮,也不知道是因爲周圍血腥的氣息,還是被酒精衝昏了頭腦,因爲光是這一幕,張禮就有無數個理由可以將其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