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楓家軍第一悍將的尹波,麾下的嫡系部隊戰鬥力自然不用多說,更不用說如今還是從其中挑選出的兩千精銳,更是配備了楓家軍最爲精良的裝備。
山腰僞齊大營的另外一側,黃巢剛纔就看到了林楓的抵達,只是,黃巢卻依舊下令讓大營內的一萬守軍原地駐守,絲毫沒有任何想要出兵援助大營外叛軍的意思。黃巢考慮的極其簡單,利用大營的防禦工事和過萬的兵力,只要能暫時將林楓的突擊拖住就行,只要先將山頭的李家軍完全剿滅,到時再調頭過來聚集優勢兵力圍剿楓家軍的援兵。
但是對於山腳下雙方的戰鬥,黃巢有些太低估羽翼騎兵團的戰鬥力了,或者說太高估張歸霸的嫡系部隊了,不久之後,黃巢也爲自己剛剛做出的決定懊悔不已。
“伏波弩!放箭!!”
率軍從側翼進攻的尹波在調整好角度之後,伴隨着千人團的衝鋒,尹波高聲下了命令,這也是楓家軍一直以來在馬背上擁有的優勢,伏波弩雖然造價昂貴,可林楓卻在軍中裝備上毫不吝嗇,凡是楓家軍的正規軍,只要是騎兵,都會配備這種易於馬上放箭的伏波弩。
正在擁擠着想要列陣面對側面的楓家軍精騎衝鋒的僞齊叛軍登時就是一驚,因爲他們眼中看到的不是一杆杆的騎槍,而是數百的伏波弩,緊隨着就是灌入耳朵的呼嘯破空聲。尹波的第一次進攻,如同一張有力的大手,在面前的猛獸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塊皮肉,疼的猛獸發出撕心裂肺一般的哀嚎。
叛軍的另外一側,繞到側面的高健也在差不多相同的時候發動了進攻,而且與尹波一樣,先是用伏波弩打亂了僞齊叛軍那原本就有些散亂的防線,隨即縱馬挺槍,直接衝入了叛軍人羣之中。
“兄弟們!幹得好!”而正面衝殺的林楓,在楓殺等人提供的缺口內投出火把之後,在身後幾名親衛的一同配合下,朝着正前方開路的陳萬三和袁彪背後衝了上去,衝着周圍的楓殺衆人沉喝一聲,手中持着的一杆精鐵騎槍也刺了出去。
三千人左右的僞齊叛軍,在楓殺開路突擊,林楓帶頭衝鋒,尹波和高健從側翼的進攻下,短短的時間內便已經徹底土崩瓦解,如同一座被突然炸了地基的高樓一般,轟然而倒。
那些能夠在楓家軍手中僥倖逃的一命的僞齊叛軍,也再沒有了抵抗之心,迅速的轉身逃跑,但是往往會被嚴密封鎖了路線的楓家軍將士截殺,似乎是林楓之前已經下了全部圍剿的命令,亦或是衆人內心的憤怒所驅使,整一支三千人的僞齊叛軍,短短時間內便被殺的一乾二淨,除了潰敗之初最先逃離戰團的小部分僞齊叛軍朝着山下逃去之外,再也找不到一個僞齊叛軍的活口,或是喪生在伏波弩之下,或是被己方混亂之中的同伴互相踐踏致死,或是被楓家軍的騎槍橫刀斬殺。
“楓哥!怎麼辦,敵軍的人太多啊!”袁彪擡起左臂胡亂的抹了抹臉上的血跡,滿臉血污的大步走到林楓的戰馬旁,仰起面孔,略微皺眉,沉聲詢問:“前面僞齊的大營防線不好突破啊!黃賊已經準備了弓箭手!沒有盾陣,兄弟們也很難殺過去!”
“侯爺,咱們現在沒有盾兵!”尹波催馬上前,看着幾百米外的僞齊大營,也很是憂慮,剛纔的戰鬥中麾下精銳的死傷或許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如果現在要去衝擊前方的僞齊大營,恐怕麾下這兩千人就太不夠了。
“侯爺,我帶着兄弟們衝上去作掩護吧!”一旁的高健在林楓也陷入了爲難,皺了皺眉,把心一橫,上前抱拳請命,一臉的決絕。說是掩護,其實要真上去了就成了炮灰了,而且僞齊大營中準備的弓箭手至少有兩千人之多,前排的防線同樣還有拒馬,長槍兵,盾兵,以及後面的騎兵在防守,就算高健帶着現在所有人去作掩護,恐怕也不夠對方射殺。
“不行!簡直就是送死!”高健的提議一開口之後,林楓終於不再沉默了,很是堅決的搖了搖頭,直接否決了對方的辦法,隨即皺着眉頭撥馬轉向了身後,山腳下羽翼騎兵團的影子已經看不到了,想必是一路追殺與張歸霸的數千人進行廝殺了,而山腳下的大營內,長槊騎兵團依舊在大營之中四處衝殺,僞齊叛軍的人數雖然多,卻沒有一支像樣的兵力能夠做到有效的反抗,幾乎都是被動的追着捱打,但是就算如此,長槊騎兵團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抽出兵力上山進行援助。
當林楓再次回身望向山頭時,似乎隱隱發現山上的廝殺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激烈,這也代表山上的戰鬥已經快到了結束的時候,而且,林楓相信一旦結束,失敗者肯定不是衝上山的僞齊叛軍。
“啾啾啾。。”正當林楓一籌莫展的時候,胯下汗血馬突然仰起脖子發出一連串的嘶鳴,隨即狠狠的甩了幾下腦袋,打了幾個響亮的響鼻,腦袋微微側着,一雙大眼珠子盯着馬背上的林楓,同時口鼻之中發出沉重的喘息聲,一團團的白霧被噴了出來。
“吵什麼吵?!”林楓不滿的拍了戰馬的腦袋一下,目光移到戰馬身上的同時,登時心中一喜,但同時,眉頭卻死死的擰在了一起,沉聲說道:“利用戰馬做掩護衝陣,我們擊中力量隨後掩殺!或許能夠衝破前方的防線!”
“什麼?!”聞言衆人就是一驚,包括所有的楓家軍將士在內,戰馬的意義可非同一般,在騎兵眼中,戰馬可完全不是一個牲畜的存在,而是自己的夥伴,兄弟,袍澤,甚至說對於整個國家來說,一匹訓練有素的戰馬,其地位重要性不亞於親自上陣拼命的將士,此時林楓卻在情急之下想出這種辦法,雖然無可厚非,但還是着實讓衆人吃了一驚。
“沒有別的選擇了!”看着周圍衆人的猶豫神情,林楓四下張望一番,緩緩搖了搖頭,沉聲補充一句之後,擡腿跳下了馬背,大聲喊道:“照我說的做!這是唯一的機會!把火把綁在馬鞍一側,或者與馬尾巴捆在一起,所有人都下馬!等我命令!”
說罷之後,林楓雖然極其不捨,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及時做出表率,恐怕大家很難服從這個讓人爲難的命令,親自從馬鞍一側將後備的兩支松油火把拿出之後,微垂着腦袋,一聲不吭的走到汗血馬身後,將馬尾巴夾在了兩支火把之間,隨便扯了一塊布條打了一個不送不緊的死結,在汗血馬發生劇烈動作的時候,還是有可能將火把甩出,而且即便甩不出去,到時燃燒的火焰也會將布條燒斷,雖然肯定會造成馬尾巴的燒傷,但是卻不至於直接燒死戰馬。
見狀,其餘人看到林楓已經做了表率,即便心有不捨,但他們畢竟是楓家軍的精銳之兵,很快便克服了內心的抗拒,紛紛跳下馬背,學着林楓的辦法將備用的火把綁在了馬尾巴上,有些人則是將火把倒掛在了馬鞍一側,或者直接將火把砍斷一小截,然後捆在馬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