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有種

珺珺?褚衍深頗好笑的看着他:“你叫你媽媽珺珺?”小傢伙認真的點點頭:“她不讓我叫媽媽,所以我只能叫她珺珺。”

褚衍深挑挑眉:“爲什麼她不讓你叫媽媽?”馮一歪頭看着他:“叔叔你岔開話題是在迴避我剛纔的問題嗎?”

褚衍深忽然覺得,太聰明早慧小孩兒有時也不是件好事兒,尤其被小傢伙看破,並且當面揭開的感覺,尤其詭異。

他也不是刻意迴避小傢伙的問題,是不知道怎麼跟小孩子說,如果真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直接點兒就是,他想跟馮子珺上牀,希望可以藉此找到這六年春,夢的原因,進而終結它,回到他自己正常的生活軌道中來。

對他來說,任何未知不可控的東西,那怕是夢,也不該屬於他,而小傢伙嘴裡的看上,或許是另一個意思,面對這樣一個孩子,褚衍深不想欺騙,所以只能迴避。

褚衍深正在斟酌該怎麼跟小傢伙說講的時候,小傢伙忽然目光一閃:“叔叔不用爲難,其實你們大人的事兒,我都懂,你只是看上了珺珺的姿色對不對?”然後特理解他的點點頭:“我家珺珺是挺好看的。”

不知是不是褚衍深的錯覺,總覺得小傢伙的語氣裡有那麼幾分感嘆的味道,不過好在小傢伙不在繼續問他了。

褚衍深摸摸他的頭:“那麼你呢,答不答應,演叔叔的電影?”

小傢伙擡頭看了他一會兒,如果他不是個才五歲的小孩子,褚衍深會覺得,他望着自己的目光裡有算計的成分,卻忍不住搖頭,自己是有點兒草木皆兵了,小傢伙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罷了。

其實他的直覺一點兒沒錯,馮一的確正在算計他,初步近距離接觸的結果,馮一相當滿意,如果這個褚叔叔一上來就跟過去那些粘着媽媽的男人一樣,說自己多喜歡媽媽,馮一就該考慮放棄了,因爲一聽就是騙人的假話,以他媽媽的情商,如果找一個滿嘴甜言蜜語的男人,肯定會被騙的骨頭渣兒都不剩。

當然這都是馮一這麼覺得,子珺可不認爲自己傻,所以這一點兒更令馮一憂心,有個這樣一個極其不靠譜的母親,馮一覺得自己不僅早熟,以後沒準還會早衰,找男人這種事兒都讓兒子出馬,他這個兒子也很有壓力好不好。

尤其面對褚叔叔這樣的聰明人,馮一的腦袋裡有鮮明的界限,把自己見過並且接觸的人,飛快劃分成幾種,褚衍深是頭一個被他歸類爲聰明人的一個,馮一覺得,或許有這麼個後父也不錯,前提是必須讓他喜歡上他家珺珺才行。

而讓這樣的聰明人喜歡一個絕對的傻女人,這是自己目前所面臨的最大問題,忽然想起什麼,馮一眨了眨眼:“褚叔叔沒結婚嗎?”

褚衍深忽覺好笑,卻也頗認真的配合他:“叔叔未婚,並且沒有女朋友,這樣的褚叔叔有資格請馮一小朋友吃飯嗎?”

小傢伙點點頭並且非常認真的提出:“我想吃涮羊肉,銅鍋的那種。”褚衍深笑了。

阿姨把最後一道蔬菜端上來,桌上的火鍋也燒開了,褚衍深把羊肉下進去涮好夾在馮一碗裡,小傢伙的餐桌禮儀很好,即使才五歲,又在國外長大,筷子卻用的相當正確,吃飯的時候也不會說話,直到吃飽了,放下筷子,纔開口問:“這是叔叔的家嗎?”

其實褚衍深早讓趙東定好了餐廳,以他的挑剔,能讓他偶爾光臨的餐廳,也就那麼幾家,但沒有火鍋,事實上他不怎麼喜歡火鍋,一羣人圍着一個鍋吃飯的用餐方式,令他深惡痛絕,但小傢伙要吃這個,褚衍深也只能把他帶到家裡來,讓廚師準備,衛生標準起碼能保證。

小傢伙顯然對這裡很好奇,剛進來的時候雖然沒問,但始終在觀察,以至於到現在才問這個問題,褚衍深一點兒不意外:“喜歡叔叔的家嗎?”

馮一啜飲了一口鮮榨的橙汁,在心裡又給褚衍深加了十分,有錢的男人大都花心,但這位褚叔叔應該不會,因爲馮一發現他有深度潔癖,也很講究生活品質。

給褚衍深加分的同時,也對他家珺珺更沒信心,馮一望着一塵不染的空間,腦子裡劃過他跟珺珺在國外的家,簡直可以說,珺珺是生活在垃圾堆裡,如果自己不幫着收拾的話。

想到此,馮一忍不住嘆了口氣:“喜歡,叔叔家真乾淨。”

褚衍深挑眉:“乾淨?”不明白小傢伙怎麼會用這詞兒,確實很恰當,他最無法忍受髒亂無序,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怎麼通過小傢伙接觸到他的母親,他可不想再做春,夢。

彷彿知道他的心思一樣,小傢伙跳下椅子:“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如果叔叔方便,可不可以送我?”

褚衍深忍不住笑了,他都記不清今天自己笑了幾回,這小子太聰明瞭。

出發前,馮一特意向褚衍深借了電話打回去,告訴子珺,一會兒有客造訪,小傢伙的用詞兒,令褚衍深失笑。

而馮子珺接到兒子的電話之後,皺着眉低咒了一聲,迅速行動起來,在他兒子的訓練之下,子珺已經掌握了,把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房間迅速收拾乾淨的技能,至少表面上看過得去,而她兒子用那種嚴肅的口吻說的時候,就代表不止收拾房間,還要收拾自己。

子珺把散落在沙發上地上的稿紙拿起來,一股腦夾在了筆電裡,把筆電拿到了樓上自己房間,又開始歸攏茶几上的零食跟喝了一半的咖啡。

子珺無比後悔,自己今天跑到樓下來了,她就應該在自己房間裡,那麼現在就不用爲了來客忙亂了。

好容易收拾的差不多了,衝到浴室洗了澡,拍了拍自己的臉,足夠紅潤,不用上妝,頭髮隨便挽在腦後,套上一條休閒裙,對着鏡子照了照,琢磨這樣應該能混過去了吧。

剛收拾好,門鈴聲就響了起來,子珺最後看了鏡子中的自己一眼,過去開門,門打開看了褚衍深頗有些疑惑,不明白兒子怎麼帶着個陌生人回家了。

馮一的目光快速在媽媽身上轉了一遭,雖然沒來得及化妝,不過好在天生條件好,還算拿得出手。

褚衍深的目光從子珺的臉緩緩滑落到她的頸窩,黑色休閒裙的硬襯下,那顆硃砂痣越發鮮明,他的目光暗了暗,能感覺到自己那種微妙的身體變化,即使隔着這麼遠,自己對她都有感覺。

褚衍深更加確定自己的目的,這女人看上去很可口,沒有妝容的臉上乾淨清透,使得她的年紀瞬間縮的很小,而且,褚衍深發現,這樣的馮子珺,彷彿更接近自己夢裡的女人。

只不過這女人到底什麼記性,昨天見過吧,今天就記得了,如果是跟其他女人一樣,想欲擒故縱的話,就沒必要了,他更喜歡直接的方式。

馮一看看媽媽,看看褚叔叔,覺得自己的目的或許不難達成,馮一適時的開口:“褚叔叔這是我媽媽,昨天在餐廳見過的,我媽媽不記人,叔叔別介意,珺珺,這是送我回來的褚叔叔。”

“哦……”子珺有些迷茫,不明白這個褚叔叔究竟從哪兒蹦出來的,但人兒子已經帶回家了,也不好總在外頭站着,只能讓進了客廳,去廚房衝了兩杯咖啡端出來待客,卻發現兒子不在了。

褚衍深開口:“馮一說九點就要上牀睡覺,而現在已經八點五十了。”

“是哦。”子珺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錶無意識應了一聲,她是知道兒子的,從四歲開始就給自己定了作息時間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從來不會亂,這麼嚴謹的性格,子珺一度懷疑,當初生他的時候,是不是抱錯了,跟自己一點兒都不像。

子珺實在想不起當初自己衝動之下借種的男人了,不然,倒可以從那個男人身上找找共同點。

子珺腦子裡想着這些有的沒的,褚衍深卻非常不滿,以至於對自己的魅力再一次產生了懷疑,從自己進來,這女人連正眼都沒看過自己,現在就剩下他們倆了也一樣,這女人站在那兒,眼神放空,不知道琢磨什麼呢,彷彿坐在她面前的自己是空氣。

照着褚衍深以往的經驗,會認爲這女人再演戲,可就是沒一點兒演的痕跡,如果真是裝的,自己真可以考慮簽下她,畢竟演技如此渾然天成的可不多。

或許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誰,想到此,開口道:“我是褚衍深。”不用再說別的,這三個字已足以代表一切,褚衍深頗自負的等着她的反應,但這女人眨眨眼,哦了一聲,說了句:“你好。”就頓住了。

褚衍深開始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白癡,只能又追加了一句:“我是褚氏的老闆,想簽下你兒子。”這回夠清楚明白了吧。

褚衍深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還有自報家門的來博得女人好感的一天,他覺得,自己已經相當給這女人面子了,如果她不是跟自己夢裡的女人一模一樣,自己早站起來走了。

他希望得到的反應不是這樣,哦,啊,他想讓這女人對自己產生企圖心,只有這樣他才能最快速度的達到自己的目的,但這女人仍然給他狀況外的說了一句:“哦,那個馮一同意就好,我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