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誼寧給唐秀亞眼色,讓唐秀亞出去。
唐秀亞剛走出去,姚野沫不想和楊誼寧單獨相處,觸景傷情,一個人走了。
唐秀亞思緒混亂,顧不上安慰楊誼寧,跟着周澤雲走到門口。
周澤雲靠在街燈下,狠狠盯着唐秀亞,眼神深刻嚴厲。
很久很久,周澤雲都不說話。
氣氛壓抑僵冷。
唐秀亞點着煙,眯着眼晴緩緩抽菸,昏黃的街燈下,她的臉沉在煙霧裡。
周澤雲深深望着唐秀亞,冷冷說,“昨天母親找過你?”
唐秀亞心一跳,擡起頭。
周澤雲沉吟一會,冰冷的笑意浮在脣邊。“我和你陌生到,需要你單獨一個人去承擔這些壓力嗎?”
唐秀亞輕聲說,“我沒有壓力。”
周澤雲目光擒着唐秀亞,語氣冷如冰塊。“母親昨天找你,說了什麼?”
唐秀亞看了一下週澤雲,沒有說話。
她低頭狠狠抽着煙,周澤雲走上來,捏着她的手腕。
唐秀亞的手腕都被捏疼了,周澤雲紅着眼晴,厲聲道,“說!”
唐秀亞淡聲答,“沒談什麼,只是聊聊天。”
周澤雲冷笑了,“我母親會跟你聊天?”
唐秀亞疲乏又惱怒,她迎視如周澤雲鋒利剜着她的目光,提高聲音說,“你母親是找過我,讓我離開你!”
周澤雲一怔,低啞道,“我們已經分手。”
“是!分手,可我們昨天還逛了超市,還準備一塊吃午餐!”
周澤雲被唐秀亞的聲音震住,他陰鬱地睨着她,聲音如幽谷傳來,“昨天你說我們分手朋友都不能做了,是母親讓你這樣說的嗎?”
唐秀亞疲憊,“你不要再問了。”她靠着電線杆,兇狠抽着煙。
周澤雲不說話,眼晴如釘子凝着唐秀亞。
然後,大步轉到他的車子,車子像箭一樣衝向黑夜。
唐秀亞被氣到。
周澤雲怎麼回事?!
周澤雲回到周家宅院,傭人迎上來,“少爺。”
周澤雲臉色鐵青,“母親呢?”把風衣丟在沙發。
傭人只覺得周澤雲給人害怕的力量,低着頭答,“太太在書房。”
周澤雲推開書房的門,江彩蘋擡起頭,“怎麼越來越沒禮貌,不敲門?”
周澤雲板着臉,一字一頓對江彩蘋說,“媽媽,現在我和唐秀亞分手了,你要是再去找她,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江彩蘋從書桌旁邊站起來,“你這是什麼語氣?”她斥責,“你在要挾我?”
“你要是再去找唐秀亞,我會追回她!”
江彩蘋氣得聲音顫聲,“你敢!”
周澤雲的話簡短冷峻,“既然你讓她受傷,讓她傷心,我就要追回她,寵愛她!”
江彩蘋拍着桌子,強悍氣勢充滿着話語間,“你還是我的兒子嗎!”
周澤雲的腰站得筆直,面色冷酷。“你不想失去我這個兒子,就不要去找秀亞!”
“放肆,你在跟誰說話!”江彩蘋提高聲音。
周澤雲的聲音低沉有力,“我們分手了,但我還會和她處朋友,你不要干涉她的交友。”
江彩蘋氣得全身發抖。“朋友?我看她是想借朋友之名,勾,搭你吧!”
周澤雲擡眼看了看江彩蘋,話語裡的冷意更深了。“媽媽,你不明白嗎,她可以放下我,是我放不下她,想見她,即使兩個人只能做朋友這樣的權利,我也不想被你破壞干涉!”
那是怎樣一雙冰冷的眼晴啊,深邃,幽冷,能讓人的心凍結而驚懼。
江彩蘋知道周澤雲沒有開玩笑,周澤雲這是爲了唐秀亞,和她正面衝突了。
周澤雲和江彩蘋一樣強悍強勢,只得有人退讓一步,不然,江彩蘋就要失去周澤雲了。
竭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熄了怒火,江彩蘋說,“你和她繼續聯繫,她的大哥,就只會在監獄,不要想着出獄!”
周澤雲渾身一震,緩緩擡起陰鬱的眸子,眸子閃着寒光。
眼晴太有力量,讓人不寒而慄,江彩蘋的心抖了一下,向後退一步。
周澤雲沒有生氣,沒有怒吼,他用很低的聲音,清楚的說,“媽媽,你昨天就是用官司來強迫唐秀亞,和我連朋友都不能做了是不是?”他清晰地吐着字,每個字如釘子,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裡吐出來,“你既然都做到這樣了,我就不用考慮你的感受,我會把唐秀亞追回來!”
周澤雲說着,轉身朝書房門口走去,一刻也不停留。
強悍的江彩蘋,氣勢也被周澤雲凌駕於上。
她有些害怕,叫着周澤雲,“你站住!”
周澤雲腳步不停,長腿邁向客廳,走出門外。
江彩蘋追過去,“你要去哪裡!”
周澤雲鑽進車裡,發動車子,冷冷地,堅決地,“找回我的女人!”
車子響着咆吼,轉瞬就消失在私家小路。
車子往前疾馳,一路飈車,到了唐秀亞的公寓樓下,周澤雲坐在車裡,抽了一支菸,然後把煙熄滅,上去砸門。
咚咚咚的響聲,急促而猛烈。
唐秀亞皺眉,以爲是楊誼寧心情不好,過來找她。
她應了聲,乾毛巾擦着溼漉漉的頭髮,走去把門打開。
一對陰鷙的眸子映進唐秀亞的眼晴。
唐秀亞渾身打個寒戰,向後退了一步,要把門關上,周澤雲的手迅疾擋在門框,把門打開。
他看來憔悴,可眼晴像探照燈,凌厲而狂暴。
唐秀亞靠在門邊,血色從嘴脣離開。她問,“你怎麼來了?”
周澤雲擡起眸子,直視唐秀亞,“我來告訴你,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我們——”結束了。
周澤雲冷酷瞥着唐秀亞,陰鬱打斷她,“分手?不,”周澤雲脣角牽着深刻的嘲意,“我要追回你。”
錐心的痛刺着唐秀亞。她懇求地,“不要霸道。”
“爲了你的大哥,我們朋友都不能做,我在你心裡是第幾?”周澤雲走到客廳,嘩地轉回頭,一雙灼灼雙目凝視唐秀亞。
“你——”唐秀亞激動。
“我問過母親,她承認用你大哥的官司強迫你。”周澤雲一步一步逼近唐秀亞,唐秀亞的後背冒着冷汗。
一陣頭暈衝進唐秀亞的腦海,她在牆上靠了一會。半響,她擡起頭,掙扎着說,“你不明白,你母親不接受我,不被婆婆接受的婚姻,我們不會幸福的。”
周澤雲站在沙發邊上,回頭深深凝視唐秀亞。
他點着煙,深深的抽着煙。
在煙霧裡,他的神情陰晦不明。
一會,他低下頭,看着手裡燃着的灰,低沉又命令般問唐秀亞,“你還沒有走出柳相宇給你的陰影?”
對於周澤雲的固執,唐秀亞只能耐心勸他。
她走到廚房,煮了咖啡,端過來放在周澤雲面前。然後,站定看着他,竭力平靜的說,“你母親和蔣飛茹一樣厭憎我,”她說,“我不想再有一次這樣的婚姻。”
周澤雲依然在抽菸,他低着頭,煙霧掩住他的眼光。
半響,客廳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要是我們不結婚呢?”
唐秀亞捧起咖啡的手一抖,張大眼晴,怔怔看着周澤雲。
周澤雲的身子沉進沙發裡,擡起頭,透過煙霧,他的深眸閃着兩簇陰鬱的光亮。
他固執的說,“不結婚,你就不用嫁進周家。”
唐秀亞坐在周澤雲的對面,看了周澤雲很久,聲音無力而輕柔。“我很感謝你愛我,”她緩緩的說,“但是,男人女人相愛,會結婚,婚姻是愛情的港灣,休息的地方,你也需要有孩子,你不值得爲我放棄你的婚姻。”
周澤雲看了唐秀亞一眼,那一眼,讓唐秀亞心顫,那是陰沉,痛楚的眼神。
唐秀亞的心被刀割,繼續說,“你仍然會遇到喜歡的女人,會找到屬於你自己的感情。”
屋子充滿寂靜。
周澤雲深深的望着唐秀亞,唐秀亞還在勸着周澤雲,周澤雲大步起身,胳膊強而有力把唐秀亞的腦袋扣過來,咬牙切齒的把嘴脣像用膠水封在她的脣上,讓她閉嘴。
太用力,只吻一口,唐秀亞就透不過氣。
周澤雲放開她,眉頭皺得深,咬牙罵她,“你不是我認識的唐秀亞,你膽小,怯弱,連和我在一起的勇氣都沒有!”他的胸膛鼓滿憤怒,眼晴燃着怒火,“是你追我,是你主動愛我,現在,你跟我說,你不要我了?!”
唐秀亞輕輕搖頭,“要是知道你母親這麼不喜歡我,我不會追你!”
“你閉嘴!”周澤雲吼唐秀亞,聲音要震碎唐秀亞的耳膜。
周澤雲一雙寒星的眼晴久久地盯着唐秀亞,煙燃到手上,燙到手指,周澤雲像沒有感覺。
唐秀亞聞到焦味,低頭看到他的手,捏着燃着的煙,唐秀亞的心絞成一團。
她啞着聲低喊,“對不起!”她說,“對不起,我不應該喜歡你!”
周澤雲身影一歪,踉蹌着靠在牆上。“你再說一次!”他低沉地命令。
唐秀亞橫下心,直視着周澤雲,“我不應該追求你,對不起!”
周澤雲臉上的血色沒有了,眼晴更利,他眯着眼晴,用盡力氣瞪着唐秀業,眼晴像兩隻深潭。
在唐秀亞的歉意中,周澤雲的話從齒縫裡擠出來,“不是隻有柳相宇有能力讓你大哥坐牢,我也可以!”他說,“我會取消這個官司,你大哥就一直在監獄裡吧!”
“不!”唐秀亞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