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野沫跑過來,打圓場。“周澤雲,夠了。”他對唐秀亞說,“他喝醉了。”
周澤雲打斷姚野沫,嗓音如釘子,“我很清醒。”
唐秀亞看也不看周澤雲,對姚野沫微笑說,“我可以和你談一下嗎?”
姚野沫看看唐秀亞,看看周澤雲。
周澤雲給姚野沫一個眼色,姚野沫要是敢在他的面前帶走唐秀亞,他不會放過他。
姚野沫饒有興致打量兩位,對唐秀亞溫和說,“是在這裡嗎,還是出去?”給唐秀亞一個溫潤笑意,“我看還是出去吧,我認識一個地方,看到海,風景怡人。”
“好。”唐秀亞笑着點頭。
姚野沫從周澤雲身邊經過,像一塊冰站在那裡,嘶嘶冒着寒意。
姚野沫對唐秀亞說,“今天會下雪嗎?溫度降了好幾度。”
唐秀亞邊往門口走,一邊說,“溫度降了嗎?”
姚野沫笑望站在後面的周澤雲,“是啊。”
走出門口,冷風撲來,姚野沫收住笑,認真問唐秀亞,“我開周澤雲的玩笑,是不是太過分了?”
唐秀亞說,“他做的事情,比你更狠。”
姚野沫試探的問,“你還是認爲,楚喬雅的孩子是周澤雲的?”
陰影浮上唐秀亞蒼白的臉龐,也沉默。
是周澤雲告訴姚野沫?
姚野沫從窗戶看進酒吧,周澤雲坐在吧檯猛抽着煙。他說,“周澤雲沒戀愛過,不懂得怎麼跟女生打交道,不過,他對女人比較固執,不會和你在一起,又和楚喬雅私下交往。”
唐秀亞沒有說話,午後的陽光灑在街上,但涼意還是讓唐秀亞圈緊了圍巾。
姚野沫看了看唐秀亞,“周澤雲要是想和楚喬雅在一起,他會先和你分手,再和楚喬雅交往。”
唐秀亞苦笑。“你是他朋友,在替他說話。”
姚野沫深深看了唐秀亞一眼。“我比你瞭解周澤雲。”
唐秀亞說,“我找你,是和你談楚東宇。”
姚野沫愣了愣,到停車場把車子開過來。
唐秀亞上車,要關車窗的時候,看到周澤雲在靜靜的坐着,濃眉緊鎖。
唐秀亞收回視線,心裡浮着酸楚的柔情。
她對姚野沫說,“我想抽支菸,可以嗎?”
姚野沫對她揚着眉,溫和地說,“要不要和你去兜風?”
他放下車蓬,車子開得很快,風撲面而來,讓沉悶的唐秀亞興奮,她對着天空大聲喊叫,“啊啊啊——”
姚野沫笑她,“女瘋子。”
風吹着唐秀亞的頭髮,她轉頭對姚野沫說,“你也和楊誼寧這樣兜風嗎?”
姚野沫的笑帶着柔情,一邊開車,一邊說,“紀雅文剛結婚那會,經常和她飈車,她比你還瘋,迎着風大聲叫,還怒罵一頓。”
唐秀亞好笑。“她罵什麼?”
姚野沫笑了,眼晴的亮光閃爍。“罵紀雅文。”
唐秀亞呆了呆。
姚野沫的笑斂起,像沉浸在和楊誼寧的回憶。“她每次罵紀雅文,都會說這麼一句,我一定要比你幸福,所以,”他停了停,望着前方,溫柔地笑了,“我想給她幸福。”
唐秀亞深深的凝視姚野沫,他沒有看她,專注的看着車。
可是,不知是因爲喜歡周澤雲,所以覺得他的朋友姚野沫也很有男人魅力。
還是姚野沫儒雅溫和,讓唐秀亞對姚野沫另眼相看。
她對他說,“楊誼寧回國,你就跟她求婚吧。”
姚野沫轉頭給唐秀亞一個笑容,“她要是不回國,只顧着工作,我就到美國跟她求婚。”
追到美國去和楊誼寧求婚?
唐秀亞微笑,替楊誼寧高興,她失去了紀雅文,還有姚野沫。
而她,唐秀亞想到周澤雲和楚喬雅,苦笑。
車子停在海邊一家露天咖啡廳。
姚野沫捧着兩杯咖啡過來。
唐秀亞望着寬闊的大海,涼涼的海風吹來,她打起精神,轉頭問姚野沫,“你瞭解楚東宇這個人嗎?”
姚野沫深思地打量她。
唐秀亞站起來,拉開休息椅,走到沙難。
想了想,她背對着姚野沫說,“大嫂和他在交往。”
姚野沫張大眼晴,唐秀亞回過頭,對姚野沫輕聲說,“楚東宇說要離婚,要給妻子一百萬。”
姚野沫沉默很久。
他呷口咖啡,過了片刻,凝視着唐秀亞,坦誠,“你勸你大嫂,楚東宇是不會離婚的。”
唐秀亞驚跳一下。
姚野沫看着唐秀亞,說下去,“楚喬雅家以前很不錯,生意做得很大,後來破產了,”他對唐秀亞說,“楚喬雅被柳相宇起訴坐牢,楚家也想打贏這個官司,可是,楚家破產,關掉所有的公司,根本就沒有權勢與能耐替楚喬雅打這個官司,周澤雲在海外知道,趕回來,楚喬雅已經被抓了。”
唐秀亞臉色發白,緊抓着咖啡杯。
“那時候,周澤雲和他母親江彩蘋的生意也碰到一些問題,生意也沒有做到現在這麼大,沒有幫到楚喬雅,周澤雲很內疚,”姚野沫猶豫着看了看唐秀亞,“周澤雲的生意本來在國外,他就在國內陪着楚喬雅,等着她出獄。”
唐秀亞不想談周澤雲。
她輕輕打斷姚野沫,“楚東宇呢?”
姚野沫苦笑一下,“楚東宇爲了能幫楚喬雅打官司,娶了蔣家的千金蔣雪玲,柳相宇的母親蔣飛茹是蔣雪玲的姑姑,”姚野沫直視唐秀亞,聲音溫和,“楚東宇希望蔣雪玲能讓蔣飛茹和柳相宇說情,可是,柳相宇沒有聽蔣飛茹的話,還是起訴了楚喬雅。”
姚野沫說,“柳氏有這個能力,案子沒有被傳媒知道。”
唐秀亞沉默。
姚野沫注視唐秀亞,“你沒關係吧?”
唐秀亞搖頭。
在她和柳相宇結婚的五年裡,蔣飛茹是這麼寵柳相宇,幫着柳相宇處理他在外面的一些女人。
她不見蔣飛茹提起,但蔣飛茹對她的眼神和態度都是輕蔑。
唐秀亞低頭苦笑,在蔣飛茹眼裡,她是一個最低賤的媳婦。
不過,這成了過去。
唐秀亞追問姚野沫,“這麼說來,楚喬雅和楚東宇的感情很好?”
“是,”姚野沫說,“楚東宇現在經營一個公司,是妻子孃家這邊的關係,他纔有了這樣的事業。”停了停,姚野沫看着唐秀亞,“所以,他不會和蔣雪玲離婚。”
唐秀亞靜了下來。
姚野沫對她說,“你勸下你的大嫂,楚東宇是因爲他的妻子纔有事業纔有今天,他不可能會離婚。”
唐秀亞的電話響了。
“唐秀亞,我在機場。”熟悉的聲音從手機傳來,唐秀亞跳了起來。
“楊誼寧?”她嚷。
楊誼寧嘻嘻笑。“本來我是可以搭計程車去找你,不過我從美國趕回來,你也得向我表達一下誠意,快過來接我。”
唐秀亞收了線,激動對姚野沫說,“楊誼寧回國了。”
姚野沫眼晴一亮,也站起來。“沒見她跟我提起。”
“可能太匆忙,就沒說吧。”
姚野沫迅速買單,“走,我們去找她。”
“她在機場。”唐秀亞跳上姚野沫的車子。
汽車迅速開上海邊公路,朝機場疾馳。
到了機場,唐秀亞忽然問姚野沫,“你現在求婚?”她說,“有帶求婚戒指嗎?”
姚野沫從大衣口袋拿出一個精緻盒子,打開,是一枚閃亮的鑽戒。
好漂亮,鑽戒奢華,樣式複雜而顯得高調。
姚野沫說,“楊誼寧不喜歡簡單大方的戒指。”
“是。”唐秀亞笑了。
楊誼寧就喜歡這種奢華高調的珠寶手飾。
兩人走進機場,楊誼寧機場咖啡廳買咖啡,轉過頭,看見兩位,驚訝地揚着眉。
唐秀亞推了下姚野沫,“剛和他碰見,聽見你回來,他就興奮的撲過來了。”
唐秀亞說着,對姚野沫眨眨眼,像在對他說,祝他一會求婚成功。
楊誼寧風塵僕僕,個子修長,在美國待了一段時間,曬得白淨的皮膚有些麥黃,更加嫵媚迷人。
姚野沫殷勤接過楊誼寧的行李,對她笑着。
楊誼寧瞅着他,“你?”她在姚野沫身邊轉了轉,眯着眼晴打量他,“精神奕奕,交女友?”
楊誼寧這玩笑,讓姚野沫的笑僵了一下。
唐秀亞急忙打圓場,說楊誼寧,“姚公子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哪有心思去看別的女人。”
唐秀亞說着,對姚野沫使眼色,讓他把行李拿出去,一邊擁着楊誼寧,問她,“在美國那邊的工作做完了嗎?”
“沒有,明天就過去,回來看下你。”楊誼寧瞪唐秀亞。
姚野沫把行李放在車後備箱,聽了轉頭看楊誼寧,唐秀亞一愣,對楊誼寧勉強笑說,“不是告訴你取消婚禮,你不用回來嗎?”
“我要找周澤雲談談。”楊誼寧把手裡的咖啡喝完,丟到旁邊的垃圾筒。
唐秀亞和姚野沫互看一眼。
姚野沫給楊誼寧開車門,楊誼寧深深看了一眼。
唐秀亞和她坐在後面,對楊誼寧嘀咕,“多休息幾天再走吧。”她想給姚野沫爭取一下,讓姚野沫把求婚戒指送出去。
楊誼寧說,“老闆想在美國開個分部,想讓我在那裡負責。”
唐秀亞吃驚,“你要調到美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