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誼寧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說,“姚野沫說他沒和楚喬雅一起,可是他們經常見面,相處得很好。”
唐秀亞的胸腔漫着酸澀,她轉開話題。“我回公司了,就這樣。”
楊誼寧還想問那晚見到的濃妝女人是不是她,唐秀亞掛了電話。
公司重新開張,之前結束營業下架的化妝品和其它一些業務,讓唐秀亞忙得根本就騰不出時間約見周澤雲。
她說要請客,過去了一段時間,還是沒有空和周澤雲見面。
下班,她疲累走向公寓,電話響了。
是周澤雲。
他不滿地,“得到唐家公司,把我甩了?”
唐秀亞看手錶,傍晚八點。
她說,“要是你沒吃飯,過來吧,今天我會請客。”
“那我過去了?”周澤雲聽到唐秀亞的聲音,一掃工作的疲乏。
唐秀亞笑了笑。“過來吧。”
她掛上電話,想到周澤雲,嘴角帶着笑。
走近寓所大樓,面前忽地亮起一道車燈。
柳相宇靠在車旁,揚着嘲諷的冷笑。“唐家公司繼續營業了?”
唐秀亞冷下臉,沒有看柳相宇。
柳相宇伸手擋住唐秀亞,“你沒有這個能力,”他惱怒地質問,“是誰給你周旋,讓你重新接管唐家公司?”
唐秀亞還是不應,拿開柳相宇的手,往公寓大廳走去。
柳相宇充滿恨意的笑飄在空中。“不要以爲你現在得到唐家公司,我就不會讓它關門!”
唐秀亞忍無可忍,轉過頭,一雙眼晴也燃着怒火。“你一定要做一個世界上最讓人憎的混蛋嗎!”
唐秀亞的怒吼在柳想宇的心裡炸開海浪,他被震到,呆怔了幾秒。
然後,收回神思,對唐秀亞充滿恨意地,“我找到人生的樂趣,就是打倒你。”
唐秀亞冰冷地笑,“我看不起你!”
柳相宇吃痛,臉上卻是更肆意的諷笑。“我不需要你看得懂,沒有你,還有很多女人被我迷住,”他湊近唐秀亞,對她痞氣道,“我明天就和鄧採姿訂婚了,你不祝福我嗎?”
熱氣拂過唐秀亞胸頰,唐秀亞頭皮發麻,後退幾步。
這舉動刺痛柳相宇。
柳相宇啞聲,“與我靠近一點,都讓你感到厭僧?”
“是。”唐秀亞冷漠答。
柳相宇深深被刺傷,卻不想被唐秀亞佔了上風,說着和心裡不同的話,“你也讓我噁心。”
“說完了嗎,說完了你走吧。”唐秀亞語氣不帶一點感情。
冰冷的語語如利鋒,扎着柳相宇的胸口。
瞪視唐秀亞幾秒,他惱怒回到車上,車子箭一樣消失在小巷。
柳相宇狠狠捶着方向盤,車子在路上剎停。
後面的車按着喇叭,謾罵道。“哪個瘋子,這裡不能停車。”
“還不把車開車!”
“喂,不要擋着路。”
一串喇叭震天響。
柳相宇深深靠向椅背,放下車蓬的跑車,頭頂星光閃爍,他望着天空,啞聲笑了。
他要訂婚了,心,痛着。
她真的有男人了嗎?
他拔一個電話。“給我查是誰給唐秀亞拿回唐家公司!”
放下電話,爲了揮去被唐秀亞佔據腦海的影子,柳相宇發動汽車,一腳踩油門,剛纔還停在路邊擋車道,此刻一轉眼,車子就刺向前方不見了。
茫茫黑夜裡,只聽到一輛汽車憤怒的引擎咆吼聲。
而唐秀亞見柳相宇之後,心情不好。
不是還留戀他,只是,他到現在,還對她懷着強烈恨意,她擔心柳相宇對唐家公司出了什麼主意,傷害到唐家公司。
思緒恍惚,周澤雲按門鈴。
唐秀亞收回思緒,嘴角漫開一道笑,這才走去開門。
“請進。”唐秀亞對周澤雲笑了笑。
周澤雲揚着車鑰匙。“不是要請客?”他看着她,“不出去?”
“不好意思,”唐秀亞找理由,“要是你不介意,我做飯可以嗎?”她沒力氣出門。
周澤雲當然願意。
比起到餐廳,能讓唐秀亞下廚,更讓他愉悅。
他把臉湊向唐秀亞,“你對我這麼熱情?”
唐秀亞避開周澤雲的注視,打開冰箱,看了一下里面的食物。她轉頭問,“只有一些蔬菜,做個蔬菜拌飯?”
周澤雲看唐秀亞一眼。
只要是爲他做的,她只煮了一杯水,他也會愉悅。
周澤雲打開電視,坐在沙發,打開他帶過來的資料,處理工作。
爲了拿回唐家公司,得罪了羅玉森,羅氏企業打壓天馬公司一些業務,周澤雲最近也忙得疲憊,但這些不必告訴唐秀亞。
電視在放着節目,忽地中途停下,播報一個新聞。
“青秀路上發生一起撞禍,法拉利跑車爲了躲開迎面而來的車輛,撞向欄杆,衝向公路下面,據悉這輛跑的車主是柳家公子柳相宇,車禍的時候,柳相宇在車上——”
唐秀亞的心一顫,轉過頭。
“柳相宇昏暈,現已送到醫院——”
周澤雲放下手中的工作,看着新聞,眸光不着痕跡撇向唐秀亞。
“法拉利飈車,開得很快,我想閃開這輛車,對方也在打轉方向盤,不想撞過來,就是這樣,他的車就撞向了欄杆,衝下公路——”司機想到剛纔的一幕,也在哆嗦,聲音顫抖。
唐秀亞好一會纔回過神,發現周澤付出默默看了她很久。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思緒複雜。
周澤雲打破沉默。“你現在要不要過去?”
“什麼?”唐秀亞愣然。
周澤雲剛要說話,客廳響起手機鈴聲。
周澤雲睨了眼桌上的手機,給了唐秀亞一個眼神,示意這是她的電話。
而且,來電顯示周澤雲看到了,是柳相宇。
唐秀亞接聽,蔣飛茹的聲音傳來。“秀亞,你現在快過來,柳相宇說什麼都要見到你才肯動手術。”
蔣飛茹也是沒辦法,才放下面子找唐秀亞。
唐秀亞呆了呆。
蔣飛茹見唐秀亞沒有說話,對她大聲,“你過來啊,難道你要這麼狠心,對柳相宇這麼不管嗎?”
聲音很大,旁邊的周澤雲聽到了,神情複雜看了看唐秀亞。
“我讓司機去接你。”蔣飛茹給唐秀亞拿主意。
“不用。”唐秀亞說,她的心也很亂。
蔣飛茹以爲唐秀亞是答應了,她自己坐車過來。於是她說,“你快點過來,柳相宇在等你。”
蔣飛茹也不知怎麼辦,鄧採姿看到新聞,就過來看柳相宇,而柳相宇卻說,要見唐秀亞。
她恨柳相宇打擊唐家公司,可是,現在,這是一個生命。
周澤雲漆黑的眼潭不動聲色掠過唐秀亞,別轉臉看向窗外的黑夜,神情深沉。
不到幾秒,他拿起外套。“走吧,我陪你過去。”
“我——”
“快點。”周澤雲說着,大步走向門外。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沉鬱。
“我不進去了,我在這裡等你。”周澤雲停下車,對唐秀亞說道。
唐秀亞看了看周澤雲。“不用了,我搭計程車回去就行了。”
周澤雲深深望着她,眼神深不見底,唐秀亞看不懂。
但被他這種強勢逼人的氣勢震到,唐秀亞低聲,“好吧,我一會過來找你。”
蔣飛茹一見唐秀亞,就朝她走來,拉着唐秀亞。“柳相宇在這。”
鄧採姿在柳相宇旁邊流淚。
她看到唐秀亞,眼神複雜。
柳相宇睜開眼,像夢一般,那個他無比憎恨又越來越喜歡的女人,真的過來看他?
他對唐秀亞擺擺手,示意她走近一點。
“過來讓我看看你。”他渾身是血,虛弱地說,說話都沒有力氣,咳嗽着。
蔣飛茹怒瞪唐秀亞,把唐秀亞帶過去。“相宇叫你過去,沒有聽見嗎?”她對唐秀亞斥責。
唐秀亞走過去,柳相宇對唐秀亞笑了。“你來了。”笑得太純真,彷彿他們從來沒有過恨,沒有過矛盾。
鄧採姿心口一痛,走出外面的走廊。
見到唐秀亞,柳相宇同意動手術了,蔣飛茹在旁邊抹着淚。
唐秀亞心情複雜,那麼俊透的男人,此刻渾身都是血,幾乎認不出他的樣子,可是,在斑斑血跡裡,柳相宇給了唐秀亞一個從來都沒有過的清澈微笑,沒有對她一點的恨,就像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他就是給唐秀亞這樣一個明亮的笑容。
唐秀亞站在走廊,鄧採姿低着頭,像在哭。
唐秀亞給她倒了杯開水,鄧採姿接過,問唐秀亞,“你和柳相宇不是離婚了嗎?”
“是。”唐秀亞說。
“爲什麼離婚?”鄧採姿溫柔,此刻說話也帶着犀利。
唐秀亞還是被刺了一下。
爲什麼?
五年的婚姻,柳相宇在外面有無數女人,她不想再被他冷落,不想被蔣飛茹冷言嘲諷。
鄧採姿問,“真的是因爲你不能懷孕,你們才離婚的嗎?”
唐秀亞看向鄧採姿,再溫婉的女人,心裡有了愛情,也會想爲自己爭奪這份感情。
面對鄧採姿鋒利的詢問,唐秀亞淡淡答,“是。”
她沒有告訴鄧採姿事實。
鄧採姿掩着臉,哭了。“我們明天就要訂婚。”
唐秀亞安慰她,“柳相宇傷好了,你們也還是會訂婚。”
“真的嗎?”鄧採姿對唐秀亞充滿敵意,可此刻太脆弱,也忍不住這樣茫然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