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芝生長在大院,罵人罵來罵去也只有這幾句,一旁的楊月眼睛眯了眯,敢罵我娘,找死。
熟悉楊月的人都知道,古琳是她的逆鱗,碰及則傷。
趁着秦芝還在喘氣,突的飛起一腳,踹在秦芝胸口,雖沒用內力,但腳上使出的力也把秦芝踹出教室門,躺在書院院子空地裡哀嚎。
秦芝落地時,院子裡出現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明明可以接住秦芝,但他選擇不動。
一臉的鬍渣,生生破壞了整張臉的平和感,雙眼目光猶如鋼鐵彎勾一般,穿着一身青布長衫,就那麼站在秦芝面前看着楊月,身形如鬆。
楊月心中警鐘大響,這個人是高手,自己可能打不過。
秦朝心裡滿是震驚,這個小山村居然藏龍臥虎,這個女娃的師父一定很厲害,是真正的高手。
楊月使出的那一腳雖然沒有使出內力,但無論從角度還是力度都堪稱精妙,這等招式不是尋常人能創造出來。
至少他行走江湖十幾年,沒有見過比它還精妙的招式。如果配上內力,被踢中之人恐怕身體外形俱好,但五臟絕對會粉碎如泥。
楊月用來踢秦芝的招式,正是妖妖閒時教給她的‘瘋狗蹬月’,聽妖妖說,此招練到極制,可把月亮蹬下來。(當然有點誇張,不過威力確實很大。)
秦芝強忍着胸口處傳來的火辣感覺,雙目冒火瞪着秦朝,這個下人沒有一點做下人的自覺,隨即怒罵起來:“還不快點把那個小賤人打死,還站着幹什麼。”
秦芝尖銳如鋼刀劃過玻璃般的聲音響起,楊月只覺耳朵一陣陣發疼,雙手微握,左腳向左微移,身子微微前傾,做好十足備戰工作,這個人如果真要殺她,她會讓她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就算是死了也得咬下他一塊肉,何況還有大哥三妹會給她報仇,她怕什麼,她怕這人的肉是臭的。
雖然師父讓她發過誓不能表現出自己會武,但高手感官何其厲害,只一眼,他便能根據你的呼吸,行走的步履判斷你武功修爲,師父也說過,一切都要在自己能保命的情況實施。
看到楊月下意識做出的動作,秦朝更加肯定,她的師父是個高手,而且她本身也算是高手,只是少了點火候。
秦朝轉過身對着大吼大叫的秦芝皺了皺眉,這等粗俗行爲連村婦都不如,語氣有些不善的說道:“秦芝姑娘,請你搞清楚我不是你們家的下人,是你說這裡有雪狐出賣,我纔跟你來買的。”
秦朝望向楊月懷裡的雪狐,善意的對着楊月笑了笑,話裡話外說得很清楚,他不會殺楊月。
一旁的秦芝胸口本就疼痛,再加上秦朝拒絕她的命令,讓她身體如火燒一般,從秦王府裡出來的怎麼了,還不是一個下人,下人是什麼,是奴才。
秦芝並不是沒有大腦的人,知道不能與秦朝硬對硬,無論怎麼說,她上京還得靠她們主僕二人,等她進了京,哼,要她們主僕二人好看。
“秦護衛,不要忘了你的職責。”秦芝咬牙切齒說道,看到身上本來潔淨的衣衫變得髒亂不堪,秦芝把秦朝與秦蓉一併恨上了。
楊月發現秦朝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頓時發覺得這個秦朝還滿有趣的,武功高,還不忠於主子,不是說主子叫奴才去死,奴才也不得違抗嗎?
就在楊月疑惑時,秦朝冷聲回道:“秦芝姑娘,我的職責是保護我們家小姐,不勞姑娘提醒,若沒事姑娘自己請回吧。”叫她一聲姑娘是他有教養的表現,還真把自己當人了。
說完對着楊月走了過來,楊月頓時如炸毛的貓,滿是警惕。難不成這人是說一套做一套?
“姑娘不必害怕,我只是想問你懷裡的雪狐賣不賣,並沒有惡意。”滿是鬍渣的臉硬是擠出一絲笑容,楊月破天荒的覺得還挺好看。
自己一定是抽風了,怎麼會覺得他長得還不錯呢?難道真的如三妹所說,她與一般女子不同?楊月驚悚了,忙不迭的對秦朝大喊:“別過來。”喊完還心有餘悸後退好幾步。
看着如避蛇蠍的楊月,秦朝只覺心中無奈,這是搞那樣,他長得不好看,但也不至於到嚇人的程度啊,剛剛明明還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現在他走過去,就怕成這樣?難道他在不知不覺中練就了人見人怕的神功?
楊月回神知道自己反應太過激烈,吱吱唔唔半天,才交代清楚家裡還有雪狐,要買就去她家。
楊月突然感覺臉色發燙,她這算不算邀請男人回家?雖然他年長了些,但確實是男人,楊月上看下看中間看,越看臉色越紅,像成熟的蘋果一般,擡步朝家裡跑去,只有迎面吹來的涼風能讓她清醒。
秦朝看着前面跑的楊月,嘴角不自覺扯出笑容,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不就是小姐所追求的嗎。
搖了搖頭,把心中胡亂的思想丟棄,不快不慢跟在楊月身後,雪狐珍貴漂亮,小姐看見一定會很開心的。
同時心裡感嘆,小姐命苦,親孃剛去世,師父也跟着走了,來這裡雖說是散心,誰不知道是王妃容不下小姐,只因她長得比秦雪這個嫡出的小姐還美,想起去世的師父臨終把小姐拖負於他,他自然會好好對待這個小師妹的。
二人腳程不慢,沒走多久便到了楊庭院子,院子早已沒有幾年前的破敗,青一色的青磚大房,院子裡還鋪着青石,圍牆還種着些花草,上面盤旋着翩翩飛舞的蝴蝶。
一路上楊月平復了心情,雖然看向秦朝還會有些不自在,但也不會出現臉紅的情形。楊墨與楊豐早就回了家,他們原以爲楊月在學院裡坐不住早就回來了,哪知回來未見楊月蹤影,楊墨準備回學院找找楊月,正準備出門便看見楊月帶着一個男人回家。
楊墨目光掃過秦朝,一陣壓迫感迎面而來,高手。
與此同時,秦朝也給楊墨定義爲高手,至少能與他打成平手,甚至可能更高,不管是站定還是行走,每一個動作都經得起細敲,這下秦朝更加好奇,到底是何方高人,才能培養出如此出色的弟子?還好先前沒有與楊月爲敵,如果他動了一分硬搶的念頭,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楊墨在大青幾年時不時跟妖妖對打,妖妖也會找時間把石屋裡的武功教些給楊墨,楊墨天資聰慧,不能說上一學就會,但絕對能說上是過目不忘,與陶安有着共同的本事,一個全心全意教,一個全心全意學,楊墨在武學方面的進步如飛一般,陶安表示,現在楊墨的武功不比他年輕時差,差的只是社會經驗。
爲什麼說不比陶安年輕時差呢,因爲妖妖在教楊墨時,也會教陶安,二人進步神速,特別是陶安,本身擁有豐富的武學經驗,常能舉一反三,反過來教妖妖他們。
秦朝發現院子裡的夫婦沒有武功,那個小男孩也沒武功,更加好奇那個高人。
院子裡所有人都把目光轉移到秦朝身上,不知來人是何意?
古琳一把拉過楊月,臉上明顯不快,這個姑娘沒一天讓她省心,現在的名聲已經讓她頭疼了,再加一個與外男相會,還把外男帶回家的名聲,她怕是死了還乾淨些。
面對古琳的怒火,楊月明顯搞不清狀況。
“爹,他是來買狐狸的。”跟楊庭說了秦朝的來意,楊月又扭頭對秦朝說道:“諾,狐狸就在那裡,你看上哪隻跟我爹談價錢就是。”用手指了指院子角落的雪狐。
看見院子角落籠子裡六隻雪狐,秦朝若有所思看了看楊墨,能不傷雪狐分毫,還能一網打盡,這人隱匿身法得有多強,難道他還是小瞧了他?
聽到來人是買雪狐的,楊庭笑着走了過來,迎着秦朝進了屋,端上妖妖制的菊花茶。古琳拉着楊月回屋教育去了,唸了幾年書,都念到肚子裡了,知書達禮一點沒學會。
楊墨陪着楊庭坐在秦朝旁邊,喝着滿是野菊香的花茶,眼神時時注意着秦朝,這個小山村出現這種高手,明顯不正常。
因爲妖妖給他太過震驚,楊墨一直都有點草木皆兵,生怕哪天有人來找妖妖麻煩。如果此人真是來找他們麻煩的,他不介意像殺老虎一樣送他上西天。
儘管楊墨把心思埋藏很深,但那絲若有若無的殺氣沒能逃過秦朝的感知,心裡越發震驚,這個小山村似乎不像表面表現的一樣,處處透着詭異。
喝了一口別緻的菊花茶,秦朝放下茶杯對楊庭說道:“我得到消息說你家有雪狐要賣,不知道賣多少錢一隻?”秦朝很坦然的告訴楊庭那是雪狐。
楊庭本就不知道買多少錢一隻,看見秦朝一身正氣的樣子,忙詢問道:“不知先生覺得應該多少錢一隻纔好,說實話我並沒有賣過雪狐,不知道價錢,都是小兒去山裡捉回來的野物,先生看着給就好。”
對於雪狐能賣多少錢,楊庭不是很在意,家裡的生活已經很好了。
秦朝思索一會,開口說道:“實不相瞞,你捉的雪狐就是拿上京城也是罕見之物,前一陣子京城出現過一隻雪狐,賣到了十萬兩白銀,丞相府的大公子與程將軍府的二公子都想要那隻雪狐,最後鬧到皇上面前,雪狐被皇后養去了,換句話說這雪狐珍貴異常不能用銀錢相論。”
十萬兩白銀,聽到這個價錢,楊庭與楊墨心中閃過擔憂,雖然知道這白色狐狸罕見,但十萬兩白銀,最後丞相公子與將軍的兒子都沒得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