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嬸子也沒王嬸對她好,她沒吃過吳琴周芸她們一個雞蛋,原主就是因爲一個雞蛋才離去的,親嬸子還抵不上王嬸這個外人。
臨危之跡王嬸不顧自身危險擋在她身前,給她的心裡衝擊不止一點。一個外人都能爲自己做到如此,那些所謂的親人怎麼就那麼想他們死。
看到妖妖眼中的傷痛,王叔暗歎,這娃兒也是一個有故事的。隨着妖妖扶他的力起身,看王嬸安好,不免覺得今晚遇到的一切就像是在做夢。
二個怪人發話連夜趕路,讓每人把腳下手臂上,渾身裹得嚴嚴實實,以免碰到樹上的蛇,誰也不知前方到底還有沒有蛇。
李嬸把馬匹弄醒,在東家的同意下把王嬸放在貨物上躺着,妖妖坐在王嬸身邊,一行人連夜趕路。
本是半夜,沒走一會天空就出現一絲亮光,慢慢的天亮了,周圍也亮堂起來,說也奇怪,路上竟沒遇到過一條蛇。
妖妖知道那怪人身上帶着的東西能驅蛇,那種清香不是雄黃,不知是什麼驅蛇藥物。二個怪人到底是什麼人,進了馬車便沒出來,停下吃東西都沒見他們出來,除了衆人心中有種大難不死的感覺,一切彷彿又回到沒遇到巨蟒之前的時候。
妖妖看着眼前那座大山異常激動,翻過這座山就到京城的地界了,她就要看到爹孃了,心裡忍不住激動起來,也不知道爹孃到底怎麼樣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對妖妖極其客氣,東家已經說了。那條巨蟒被陶姑娘打怕了,衆人頓時把妖妖看成神明一樣存在。
王嬸身子已經全部恢復,對妖妖是更加好了,每頓飯後的雞蛋一頓也沒落下過。
翻過這座山還需四天。還有四天她就回家了,她多想聽爹的說話聲,看她娘嘴角那抹散不開的淺笑,看看大哥那張冷臉。聽聽楊月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看楊豐寫字皺眉的表情,看秦容一臉深沉秦雪大大咧咧又跳又鬧的樣子。
王嬸看妖妖拿着雞蛋靜靜凝望着遠方,眼中還閃着淚花,在心裡嘆了口氣。走到妖妖身邊拍了拍妖妖的手背。
“怎麼了,想家人了。”
妖妖聞言低頭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擡頭對王嬸點了點頭道:“想爹孃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想我?”
聞言王嬸坐到妖妖身邊,道:“想家人是正常的。我也想兒子。不知道他們在家有沒有聽他爺爺奶奶的話。乖不乖巧,我們這行就是刀口上添食,隨時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每次出驃我都異常想兒子。”
看妖妖傷心的樣子。妖妖對王嬸淺淺笑了起來:“好人有好報,我不相信老天會那麼沒眼力見。”說完又對王嬸道:“什麼時候不做這行不就行了。”什麼都沒有一家人安全重要,哪怕是金銀。
王嬸聞言滿是苦笑,對妖妖道:“哪裡有那麼簡單,你王叔可是簽了賣身契的,只有驃局的人發話才能不幹,我又不放心你王叔一個人出驃,他那個人粗心,吃飯總是不定時,有就吃沒有就不吃,天冷了也不知道加衣裳,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這個人了。”
聽着王嬸對王叔喋喋不休的唸叨,妖妖心裡滿是安寧,她好像見到了愛情見到了幸福。
晚上東家決定連夜趕路,因爲這林子裡的道路是官道。
妖妖躺在貨物上,馬車一顛一顛的,最近心裡非常不平靜,已經好久沒進石屋了,心魔好像快壓抑不住。
看着天空中的零落的星星,妖妖閤眼養起神來,其實是在用內力壓制毒,哪怕這樣做的效果微忽其微,妖妖還是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壓制着體內的毒。
只要有空時間她就沒閒着,不然心魔早就發作了。
半夜一二點時妖妖躺在馬車上,突然整個隊伍停了下,爲了不讓自己心緒變亂,妖妖一點沒管周邊的事。
無風無雷從軟轎裡出來,手裡皆拿着兵器,居然走露了消息,不過想截殺他們是不是缺了點火候。
所有驃師抽出隨身帶着的長劍,目光專注盯着前方,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出現了,有人劫驃。
知道二個東家都是高手,還有一個能與蟒蛇相鬥的陶姑娘在,衆人心裡沒有害怕,氣勢上不能輸。
陶姑娘只是搭他們商隊,沒有義務救他們的命,他們深深知道。看妖妖躺在貨物上,睫毛都沒閃一下,衆人便知道妖妖的意思,不想參與。
四周突然像鬼魅一樣冒出百多人,看到來人的數量與功夫,衆多驃師再次緊了緊手中長劍,這場戰鬥要想勝利極其困難。
無風對着前方的黑衣人冷笑:“居然來了護法無影,你們門主還真是看得起我們。”
前方無影聞言,被黑布矇住的一張俏臉如冰山一般,對身後人吩咐道:“殺。”
話音未落,雙方人馬便打鬥在一起,乒乒乓乓的聲音傳到妖妖耳裡,拼命壓住心中煩燥感,真正做到二耳不聞窗外事。
二十幾個人纏住了無風無雷,來人好像十分了解他們的出招方式,二人一下變得束手束腳。
其餘驃師都是一個對戰二個,王叔因爲是驃頭,武功比其他驃師好,有五個黑衣人纏住他,一會身上便添了幾道深深的傷口。
沒有人向妖妖求救,不知是忘了還是來不及求救。
王嬸雙眼瞪得異常大,滿是恐懼望着朝王叔心臟刺去的長劍,頓時絕望淒厲的大吼:“他爹……”
妖妖猛然從馬車上躍起,一個閃身便到王叔面前,右手狠狠捏着手持長劍的黑衣人。被妖妖捏住的黑衣人,突然手中長劍哐噹一聲落地。隨後骨頭碎裂的聲音和黑衣人的慘叫聲向四周傳去。
趁着腦中還有一絲清明,妖妖對王叔急道:“讓他們遠離我,快。”
王叔愣愣的點了點頭,看出了妖妖的不對勁。一身殺氣凝如實質,急忙對衆多驃師吼道:“快退後,退到我這邊來。”
說完拉着一臉擔心的王嬸離妖妖十幾米遠,衆多驃師聽到王叔的聲音。紛紛棄敵人於不顧朝王叔處,妖妖身後退去。
所有人退到王叔身邊,妖妖雙眼變得腥紅,渾身氣息如修羅一般,異常駭人恐怖,特別是在這深夜,就像閻王索命一般。
妖妖直接把那黑衣人給捏死了,應該說是痛死的。其餘黑衣人紛紛提劍朝妖妖刺來,妖妖血紅的雙眼一掃。所有黑衣人心裡都緊了一下。
妖妖衝進黑衣人羣中。以手爲爪。穿透一個又一個黑衣人的心臟,一個又一個心臟被她挖了出來捏在手中還冒着熱氣。
捏爆又挖,一個又一個的黑衣人雙眼驚恐萬分倒下。
被捏爆的心臟濺出的鮮血染得妖妖一臉紅色。身上衣服被染成血衣,雙手間還捏着一個還在跳動的心臟。嘭地一下被她捏爆了。
不遠處的驃師看着站在血泊中的妖妖,被嚇得不敢有任何動作,這等殘忍的殺人方式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都不敢動呼吸都變輕了,妖妖回過頭血紅的雙眼掃過他們,全都嚇得一動不動,膽小一點的還雙腿打噤。
妖妖回過頭看着另一邊停下的人,把手裡的器官扔在地上,擡腿一步一步朝那些黑衣人走去。
無雷看妖妖血紅的雙眼,確定妖妖練的是魔功,拉着還處在呆愣中的無風飛身到王叔那邊,飛身途中一直離妖妖遠遠的。
妖妖撇都沒撇他們一眼,對她有無殺氣的人她能感覺到,只要不靠近她,對她沒有殺氣的人她是不會理會的,直直朝黑衣人走去。
“魔門中人,走。”無影看妖妖渾身冒着邪氣,雙眼血紅如一片血海,對周圍人道,全都沒入林中消失不見。
久久妖妖感覺臉上溼溼一片,擡手欲用袖子擦擦,發現袖子溫熱溫熱的還滴滴向下流着水。
回神看到滿手鮮血,還夾雜着一些小肉塊,再看周邊躺着的人,頓時忍不住乾嘔起來,滿地的心臟,滿地的鮮血,滿地的屍體,是她做的嗎?
以前入魔尚有記憶,現在居然一絲記憶都沒有,太可怕了。
妖妖連連搖着頭,這太可怕了,自己居然殺那麼多人,殺人就算了,還挖別人心臟,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這輩子要這樣折磨她。
爲什麼要讓她來這裡,爲什麼要讓她身中劇毒,爲什麼要讓她殺人,爲什麼……妖妖忍不住蹲下身子,抱頭低泣起來。
哭聲越來越大,突然站起身用手指着黑黑的天空,嘶聲怒吼:“我不服,不服,你這該死的老天,爲什麼讓我變成這個樣子,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哪怕讓我投胎也好,爲什麼要我活在這種恐懼裡,爲什麼……”
想起王嬸王叔他們,妖妖急忙朝四周看去,看到不遠處站着的衆人鬆了口氣,還好沒把他們殺了,還好。
衆人看大哭的妖妖,紛紛不知發生什麼事了,只有無雷清楚,魔氣一旦發作,行爲動作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看着滿地的屍體,望着衆人瞧她眼神中透露出的害怕,妖妖對王嬸淡淡一笑,轉身朝林子裡走去,她要一個人回家。
看着妖妖孤單落幕的背影,王嬸張了張口欲挽留,發現妖妖早已不見蹤影,嘆息道:“多好的娃,怎麼會修練魔功呢。”
百年前大陸上修練魔功的人不少,百年前的正魔二道對戰,死傷無數,最後以魔門落敗,凡是遇到魔門中人,不用顧及江湖道義,殺。
王叔跟着王嬸嘆了口氣,他的命是陶姑娘救的,人心的可怕一點不比修魔人弱,修魔人怎麼了,你不去惹他,他會無緣無故入魔嗎,好像還從沒聽到過哪個魔道中人是一個人的時候入魔亂殺人,不都是他們這些正義之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