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匆匆忙忙出了房間,花蕊隨後在房裡看了看自己的着裝,對着鏡裡的自己點了點頭。
隨後帶着丫環朝秦芝院裡慢慢走去,臉上一片焦急的模樣,但腳下卻沒有一點加快的意思。
花蕊走到秦芝院裡時正好聽到秦芝痛苦的慘叫聲,花蕊忍着心裡的痛快勁,朝秦芝房裡去。
看到房裡站着七八個丫環,秦安對秦芝肚子裡的肉十分重視,專門從府裡挑選手腳靈活的丫環讓秦芝使喚。
“芝姨娘,你怎麼突然肚子痛了,是不是吃壞了什麼啊?”花蕊眼裡深藏着笑意,語氣卻十分擔憂。
聞言躺在牀上的秦芝,支撐着乏力快要痛到虛脫的身子,冷哼道:“誰要你關心,滾出去。”
秦芝感覺到腹中傳來的疼痛,強忍着沒哼聲,她不能讓秦芝看她笑話。
聞言花蕊在面上冷冷一笑,說道:“不識好人心,可是你讓我走的。”說完扭着豐滿的美臀一扭一扭離開了房是。
囂張的做態讓秦芝氣得肚子更加疼了,卻又沒有力氣同花蕊爭吵。
等管家把大夫從街上尋回,秦芝已經痛臉色慘白,就連下面流出溫熱的液體都沒感覺到,處於半昏迷的狀態。
秦王妃派來的嬤嬤最先發現秦芝染紅的褲子,急忙吩咐丫環端水上前,二人親自上前爲秦芝整理着。
大夫還沒來得及擦額頭上的汗水,便被管家拉進秦芝房門,隔着紗蔓給秦芝診斷。
再三診治幾次,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芝姨娘已經小產了,現在只能施針才能救芝姨娘性命。”
聞言管家請示花蕊,後者做勢皺了皺眉頭,對着管家大夫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施針吧。”
聞言大夫還有所抗拒,秦芝是秦軒的小妾,而他是男人如果給秦芝施針不是壞了秦芝的名聲。
若是在鄉下或是小戶人家都不會講究這些禮儀,但是秦王府不同於別家,不然大夫也不用這樣小心行事。
聽花蕊這樣說大夫低頭想了會,拿起銀針顫抖着身子往裡走。
秦芝牀上的血跡還沒整理乾淨,大夫顫攔着雙手給秦芝施針,半柱香過去,大夫滿頭大汗從裡面退了出來。
正好碰到秦安回府得知秦芝小產一事,秦安差點沒急到暈過去。
秦強死了,秦家的希望就剩下秦芝肚裡的孩子,就剩下秦王府了。秦安不敢想像秦王爺知道秦芝小產一事後是什麼神情。
秦王妃對秦芝是越來越看不順眼,如今秦芝小產不知會不會讓秦軒休了秦芝。
他唯一的兒子秦強死了之後,便有不少商家不願跟他合作,都說跟他合作沒有保障,百年之後他若是死了都沒繼承人,那跟他的合作便長遠不了。
不少商家都選擇了跟花家合作,秦安已經隱約查覺到不對勁,但又沒有任何辦法挽救。如果秦芝再被休棄回家,沒了秦王府這個靠山,不知有多少生意要被花家搶走。
在看到秦芝的模樣,秦安心裡特別慌張。
小產的秦芝牀上躺着她圓滾滾的身體,不見當初一絲明豔的模樣,別說是有權有勢的秦王府,就是普通人怕也難受秦芝這副模樣。
因爲秦芝未出秦強的喪禮,秦安對此頗有意見,一時生氣沒親自去看秦芝,只吩咐花姨娘和管家把秦芝照顧好。
反正就是她要什麼就給什麼。
“怎麼回事,到底是因爲什麼小產?”他雖然沒去看秦芝,但也知道秦芝天天蔘湯雞湯的補,怎麼會突然小產。
聞言大夫對秦安開口道:“芝姨娘是身體太虛才導致的小產。”
聞言秦安眉頭皺的更加深,怒道:“怎麼會身體虛,每天蔘湯難道是假的。”
花蕊聽見此言,眼尖的瞧見秦芝的眼皮動了動,隨後一臉委屈的表情對秦安說道:“老爺這人蔘可是秦王府當初送聘禮時的佳品,其餘的都是上妙手堂購買的,不可能是假的。”
聞言秦安點頭,府裡珍貴能補身子的,幾乎都被秦芝吃了。
“我知道,但天天這樣補怎麼會小產呢,這下可怎麼辦?”秦安說完瞧見秦王妃派來的二個婆子站在一旁,十分客氣上前詢問。
“二位嬤嬤你們經驗豐富,小女小產到底是什麼原因,是不是哪方面照顧的不好。”秦安說完二位嬤嬤臉上露出不滿的情緒。
她們怎麼會瞧不出秦安此時想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推到他府裡的人身上起不了作用,唯一的目標便是推到她們身上。
這樣理虧就在秦王府這方,那說什麼也不能體棄秦芝。
二個嬤嬤在大宅裡活了好幾十年,秦安那點花花腸子哪能躲得過她們的感知。
聞言二人連連冷笑,一嬤嬤道:“秦大人的意思就是我們二個沒照顧好芝姨娘了,芝姨娘本身身子弱這怪得了誰,蔘湯雞湯可一點沒少喝。”
一旁大夫見氣氛緊張起來,對秦安道:“老爺,芝姨娘是因爲補的太厲害纔會導致身體弱,本身便虛這樣劇烈的補,實在是虛不受補啊。”
聞言秦安怒道一把把案桌掀飛老遠,指着大夫的鼻子罵。“既然你知道,爲何還讓她喝那麼多的補藥,你是不是存心想看我們秦家滅亡。”
見秦安突然發如此大的脾氣,花蕊做勢害怕往後退了一步,對地上大夫使了一個眼色,後者跪在地上着急道:“老爺,你忘了先前我同你說過不要讓芝姨娘喝太多的人蔘湯,是您說沒什麼多補補對母子都好,而且事後芝姨娘知道此事後還打了老奴二十板,老爺,老奴真的很冤枉啊。”
聞言一旁嬤嬤冷笑。
“這我可以做證,芝姨娘的確爲難這大夫來着,還說這大夫不安好心,連同花姨娘不給她補身子,現在看來到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就是就是,芝姨娘是主子,她要吃什麼喝什麼哪能是我們這種當奴才的能阻擋勸戒的。”
聞言秦安氣得渾身發抖,二嬤嬤的語氣明顯就是在幸災樂禍,他又不聾怎麼會聽不出來。
花蕊瞧見牀上的秦芝雙手顫抖,走到秦安身邊柔柔道:“老爺,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是不是把事情稟告給秦王妃。”
聞言秦安極俱深意瞧了一眼花蕊,左手冷冷拂開花蕊拉着他的手臂,語氣懷疑道:“芝兒被休對你有什麼好處,不對,是對花家有好處。”
聞言花蕊做勢呆愣了一下,隨後無聲的擦起淚來,委屈道:“妾身年紀輕輕就跟着老爺,老爺現在居然如此懷疑,還不如休了妾身。”
休養差不多的花芙蓉得知秦芝小產,讓丫環扶着她朝這邊走,正好聽到她姑姑的話,皺了皺眉跨進了屋子。
“姨娘你說什麼胡話呢,爹爹不是那種人,只是現在心情不好而已,你爲這個家付出那麼多,爹爹不會感覺不到的。”
花芙蓉帶着異常柔弱的身子朝花蕊身旁走,時不時提醒秦安花蕊爲秦府操勞多年的事。
聞言秦安不知該說什麼,花蕊的確幫了他許多,秦芝的娘至從癱了之後,她便以小妾的身份操持家裡,親自照顧芝兒她娘,把府裡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讓他能安心在外面謀劃事業。
“芙蓉說的對,我這不是急了嗎,你就別生氣了。”見花蕊泛紅的一雙眼,秦安於心不忍。
聞言花蕊破啼爲笑,隨後又望着秦芝嘆氣。
見狀秦安深覺花蕊大度,平時秦芝對她異爲不好,甚至還惡言相向但花蕊都未記仇,還萬分小心的照顧她。
這一次小產完全就是秦芝自己的錯,大夫與花蕊都說了不能喝太多補湯,偏偏她還不信,非要喝。
牀上早已轉醒的秦芝聽到她爹同花蕊在她房裡調|情,竟然還把責任都怪到了她身上,當初大夫說了補湯喝了對胎兒很好,花蕊都沒同她說就讓人撤了她院裡的人蔘,她當然要鬧。
秦芝心裡猜測,她小產根本就是花蕊一手推動的。
身子虛又怎麼會小產,而且她的身子根本就不虛,當初在秦王府時,大夫說過她的身體比一般女子還要強。
牀上雖醒的秦芝沒有吭聲,現在孩子已經沒了,再怎麼不接受也要接受。
“秦大人,芝姨娘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我還是回去稟告一下王妃。”二位嬤嬤說完不顧秦安的挽留出了府,有點把秦芝扔在這裡不願管的意思。
秦芝在牀上死死閉着眼睛,她就看秦王府能做到什麼地步,秦軒能無情到什麼地步,她爲他懷孕爲他小產,受盡人世間的欺辱與折磨,如果秦府不顧情義要休了她。
既然你不給我活路,你也休想好過。秦芝雙手緊捏,心裡異常激動。
花蕊三言二語便哄着秦安離開了,離開前朝花芙蓉努了努了秦芝牀上的方向。芙蓉細看,秦芝根本就是醒着的,看那顫抖的眉毛,劇烈起伏的胸膛還有雙手緊握的拳頭。
“你們都下去。”花芙蓉對屋內衆人冷冷道,隨後丫環婆子應聲退出了房門,還把房門給帶上了。
花芙蓉走到秦芝牀前,忽地嘆了口氣。
“你我二人的命可真苦,我小小年紀便成了寡|婦,而你又失去了孩子,也不知道人生該怎麼走下去,還是楊月妖妖過得好,每天無憂無慮的,又吃穿不愁,下個月楊月生日請我過去,念想我是寡婦之身不好前去……。”花芙蓉在秦芝牀前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託着腦袋自顧自的訴說起來,說到這裡實在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