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娘走了幾步,發現自已能走了,又對蘇芷道了謝,然後彎下腰開始收拾四周散落的苞谷杆子,她剛纔用一個背架子背了許多的苞谷杆子,看那上面的繩子開了,一定是繩子突然斷開,她身子輕,那柴又太重了,一下子保持不住平衡,所以就摔倒了。
背架子是農民常用的一種工具,和揹簍不同,它很容易做,只用幾根木頭和兩根繩子就能做好了,背柴背東西很方便。
沈子安也有一個背架子,那是他新做的,蘇芷親眼看着他很快就做好了一個背架子,然後用它揹回來苞谷杆子給雞做窩做圈,當時覺的真的很方便。她也看見過一些女子用這個背柴草,不過她們都背的不多,看起來很輕盈,哪裡像柳四娘這樣背這麼多啊,這看起來比她整個人還要重啊!
“四娘,你怎麼背這麼多啊,少背一些,會把腰和背累壞的,你看你剛纔就扭到腳了。你家相公呢?”
蘇芷問,她看着柳四孃的氣質和她說話的聲調,心裡猜想她嫁的人家不是有個厲害婆婆就是有個厲害相公,否則她不會給人這種受虐的感覺。在古代這種事情多了,蘇芷覺的猜的差不離了。
柳四娘低下了頭,弱弱地說:“我相公不在家。”
蘇芷想剛剛見面,還不太熟,所以也沒有再問什麼,不過看柳四娘一聽自已問她相公就那副蔫蔫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真的過的不太好,這她就更不問了,剛見面就揭人傷疤的事情她還做不出來,以後熟悉了自然就知道了。
“小妹,你剛纔爲什麼說你叫蘇芷啊,要不是知道你就是小妹,我都以爲認錯人了。”
柳四娘一邊把那些苞谷杆子用繩子繫結實了,一邊問着蘇芷,她覺的這個小妹和小時候印象中的小妹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那個時候的小妹挺嬌氣的,還有些霸道,現在的小妹卻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像是輕風吹在臉上的感覺,又像是冬天裡的陽光,難道是這些年在尼姑痷裡纔會變成這樣嗎?
“這名字好聽。”
蘇芷說,她也不想爲了一個名字多解釋了,越解釋越亂,反正這個時代的人稱呼不是那麼計較,她也不是要改戶藉,只是喜歡別人這麼稱呼她。
柳四娘也不是刨根問底的人,聽蘇芷答了,點點頭,說:“我也覺的蘇芷這個名字好聽,小妹,不,蘇芷你出去這麼長時間,真的是看起來不一樣了,感覺比我咱們村李財主家的小姐還要看起來……高貴,對,看起來高貴。”
蘇芷一笑,剛要再說什麼,就聽到一聲粗啞的聲音從遠處響起來。
“好啊,你這個饞懶貨,居然在這裡偷懶!”
蘇芷就看見柳四娘身子一抖,本來臘黃的臉變白了,心想這是在罵柳四娘吧,這四周沒別的人了,她擡起頭來,就看到一個老婦衝着她們過來,氣勢洶洶的樣子還挺唬人的。
“出去這麼久了也不回來,原來在這裡和人閒扯大天!說說說,說能說出銀子來嗎?說能說出你的飯來嗎?你乾脆不要吃飯好了,天天就站在外面和人扯閒話好了,我看你一樣能活的挺好!”
這老婆子一邊走着一邊還繼續扯着噪子叫罵,絲毫不理會旁邊還有個人在聽着,看起來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柳四娘留了。
柳四娘白着臉低着頭,輕聲說:“娘,我剛纔不小心摔倒了,不是故意要晚回去的。娘,我這就回去。”
蘇芷看着柳四娘那發抖的樣子,真是替她惋惜,想這麼一個溫順能幹的女子,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婆婆,她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那老婆子穿的明顯的比柳四娘要好,雖然衣服不新,可是沒有補丁,頭髮梳的整齊,長的瘦瘦的,一雙三角眼搭拉着,嘴脣挺薄,看起來就不是好惹的樣子。她剛纔看到柳四娘和人站在一起,見也是一身的粗布衣,就認爲是村裡哪家的女子,也沒顧忌着,罵着就過來了。現在到了近前,蘇芷轉頭和她一打照面,她纔看清蘇芷臉是蒙着的,眼睛一瞪,嚇的退了好幾步。
“你,你是沈家四媳婦?!那個掃把星?!”
蘇芷一挑眉,想聽柳四娘說就是這個老婆子阻攔着她纔沒有去見過自已,現在一看這老婆子倒真是挺在意她的病和名頭的。
“我是,四娘腳扭了,我給她把錯位的骨頭接回去了,這些天儘量不要讓她做太多活兒,否則會常常犯這個病,那時候你們可是要去請大夫,那是要花錢銀的,要麼就等着她跛了腳,你也不想有個跛腳媳婦吧?”
柳四娘感激地看了一眼蘇芷,想她被婆婆罵了還能替她說話,覺的蘇芷真是一個好人。
那老婆子卻一點兒都不領情,瞪着三角眼看一眼柳四孃的腳,叫道:“別想騙我!就你一個鄉下婦人還會做大夫的活計?騙鬼去吧!這懶貨一定只是扭了腳,被你騙說是那個什麼脫、脫臼了,她是個笨蛋,當然會被騙了,我可沒那麼笨。想騙我們記你這個掃把星的恩情,你做夢!”
蘇芷皺眉,想真是秀才遇到兵了。
柳四娘說:“娘,我真是脫臼了,動都不能動,是蘇芷給我治好的。”
“閉嘴!你這個光會吃的蠢貨!”老婆子轉臉罵着柳四娘,惡狠狠的樣子,口沫直噴,“你這麼護着她,是不是你想偷懶?!告訴你,別想!該幹什麼你還給我幹什麼,要不就不要吃飯了!還有你,你這個掃把星,這個蠢貨會扭到腳一定是被你克的!要不這麼平的地她怎麼會扭到腳,早不扭晚不扭偏遇到你時就扭到了?!掃把星就該呆在家裡,出來禍害你,小心被沉塘去!”
蘇芷真是惱了,想怎麼遇到這樣一個惡婆子,顛倒事非的本事真是厲害,不過她也算知道了自已這個掃把星的名聲真是會給自已惹不必要的麻煩,一定要早早地去了它!
“懶貨,還不走,等着在這裡下蛋呢!快回去,家裡還一堆衣服沒洗呢!娶了你真是倒了黴了,真該叫我兒休了你!”
蘇芷看着那老婆子瞪她一眼,然後匆匆地走了,想來也是在意她身上真有晦氣的。
柳四娘歉意地看了一眼蘇芷,吃力地背起那一背架子的苞谷杆子一跛一跛地走了。
蘇芷看着柳四娘那被像是小山一樣的苞谷杆子壓着的身子,再看着前面不斷地叫罵着的老婆子,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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