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慢慢的黑了下來,鬼烈手上的那個玻璃杯中的毒液在黑暗中發出一陣陣的幽光,詭異不已。
從遠處的小茅屋中緩緩的走出一人,佝僂着身體,走一步便發出一陣咳嗽,來到鬼烈的跟前,全身都散發着一股陰沉沉的氣勢,鬼烈手下的衆人見到此人恭恭敬敬的低下頭,退到一旁。
出來的是一位老者,長長的頭髮遮擋住了全部的臉頰,枯瘦的身體穿着單衣,右手拄着柺杖,腳下顛簸着,來到鬼烈的跟前,猛的擡起頭,黑暗中藉着火光只看見一張枯黃消瘦的臉龐,漆黑的嘴脣微微的哆嗦着,他的左手縮在寬大的衣袖中,輕輕的撂開擋在眼前的長髮,一個黑洞頓時呈現了出來,這傢伙竟然只有一個眼珠,詭異的氣氛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愕然,在場的所有人中以前見過老者的還能強制鎮定,而有些人的身體卻已經開始微微的顫抖,看的出來,這樣恐怖的場景他們都是第一次看見。
“嘿嘿……”老者一陣冷笑,公鴨一般的雜音讓每一個人都感覺是那樣的不舒服,他慢慢的環視了一下衆人,看着前面一個唯唯諾諾的漢子,緩緩的走了過去,輕輕的將他的頭擡了起來,沙啞的說了一句,“你很害怕嗎?”
“我,我……”那人剛剛擡起的腦袋趕緊低下,身體的發抖更加的嚴重了。
“嘿嘿,膽小鬼!”
老者說完之後,左手猛的伸了出來,一下便捅進了漢子的腹部,那傢伙發出一陣悽慘的叫聲,轟然倒在了地上,不斷的抽搐。
老者的左右再次伸了回來,依舊掩藏在寬大的衣袖中,至於如何出手,甚至連手長什麼樣子,在場的很多人都沒有看見。
“鬼烈,以後找人要找精明點的,一點陣勢都壓不住的人,不是浪費飯菜麼?”老者平靜的說道,轉而望向了鬼烈。
鬼烈點點頭,態度甚是恭敬。
老者對着衆人揮了揮手,這些傢伙立馬鬆了一口氣,緩緩的退到了山林的旁邊,遠離鬼烈二人。
“今天死了幾條了?”老者再次的問着鬼烈。
“師傅,今天已經是十三條了。”
“十三條!”那老者的頭髮再次垂了下來,趴在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還不夠啊,不過也算是能將就了。”
說完,將柺杖丟在地上,伸出右手,鬼烈立馬恭敬的將那杯毒液放在了他的手上。
老者緩緩的舉起,湊到眼前,細細的觀望着,“跟我進來吧!”
鬼烈走上前,攙扶着老者,緩緩的向着茅屋而去。
裡面點了幾盞油燈,在燈光中能夠清晰的看清楚茅屋裡的一切,一張牀,一張桌子,外加旁邊的一個大桶,其他就再無別物。
那桶裡面放滿了清水,微微的散發着熱氣。
老者再次看了一眼杯中的毒蛇,將它緩緩的倒入了桶中的清水中,過了五分鐘左右,那些清楚也開始慢慢的變着顏色,已經有了一種淡淡的紅暈。
“進去吧!”
鬼烈點點頭,眼神中有點激動,快速的脫去了身上的衣服,全身浸泡在裡面,只留下一個腦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感覺怎麼樣?”
“師傅,有點痛!”鬼烈的表情開始慢慢的猙獰起來,片刻之後,豆大的汗珠忽忽的冒了出來。
“現在呢?”
“好燙,師傅,還有多久?”
“嘿嘿……”老者乾澀的一笑,“在待段時間吧,想要強大就要吃苦,你懂的!”
“我,我知道了,師傅……”鬼烈咬着牙,臉部的紋身開始慢慢的變形,桶裡面也發出一陣陣的波紋,他的身體劇烈的抖動着,瞬間變成了血紅的顏色。
老者慢慢的將左手的衣袖捲了起來,讓人更加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這個傢伙一隻手竟然沒有一絲肉,整個就是一跟細細的骨頭,而在那上面,還留有剛剛死去漢子肚子裡的內臟已經黏黏的血液。
他將整隻枯手都伸進了木桶,臉上也是出現了痛苦的神色,浸泡一段時間之後,快速的拿出,放在眼前輕輕的擺弄着,五根指骨發出輕輕的碰撞聲,讓人毛骨悚然。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茅屋的門口處,在哪裡有着一根人身粗細的木樁,細細的看了兩眼之後,老者猛的出手,整隻手掌都深深的插了進去,那木樁發出一陣嗤嗤的怪響,冒出一股淡淡的煙霧,能夠看見,手掌插入位置的附近全部漆黑一片,就跟燃燒後形成的木炭一樣,焦黑。
‘忽’的一聲,手掌拔了出來,再次縮進了老者的衣袖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小時之後,鬼烈起身了,穿好衣服之後,那木桶的清水已經從剛剛的淡紅變的漆黑一片,而鬼烈卻好像精神煥發了一般,那雙漆黑充滿詭異的眼睛緊緊的盯着老者,“師傅,還需要幾次?”
“我說過,要強,就要忍耐,要堅持,你才幾天,有時間多去抓幾條毒蛇吧。”老者緩緩的說道。
“那斷腹還能用嗎?”
“還能用一次,記住,下一次必須要用二十條毒蛇跟它纏鬥,如果它死了,就沒有再用的價值了。”
“我明白!”
“對了,前些日子聽說你去過白廟?”
鬼烈的臉上明顯的一愣,只好點點頭,“去了,我到那裡找頌猜!”
“未必吧,我看你是去找圖帕魯還差不多,怎麼?難道不是?”老者說完,鬼烈明顯的感覺到一陣不自然,緩緩的低下頭,咬着牙,“不錯,我是爲了找他。”
“怎麼樣?你是他對手嗎?”
“我輸了。”
“不自量力,以你現在的實力就想去找圖帕魯,你簡直就是找死!”老者惡狠狠的說道:“我早就告訴過你,沒有兩三年你絕對不是那老傢伙的對手,我知道你心高,心裡誰都不服,但是這是事實,就連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你就想打敗他?”
“師傅,我需要快速提升自己,我需要打敗他,我要做泰國最厲害的人。”
鬼烈說着話,猛的伸出雙手,成抓狀擊向了剛剛的木樁,出手處木屑橫飛,一個個凌厲的爪印呈現在了老者的面前。
“想急於求成?”老者冷冷的問了一句,“好,我成全你,如果你能夠跟我一樣,我就幫你,你看怎麼樣?”
說完,伸出縮在衣袖裡的左手,那森森白骨在火光中是那樣的讓人感到恐怖,加上體態的消瘦,這個老傢伙就跟棺材裡爬出的屍體沒什麼分別。
“我,我……”
“哼,下不了狠心就給我好好的練習,滾吧!”老者大吼一聲,沙啞的聲音就跟發至地獄一般,讓鬼烈的身體也不由的打起了冷戰。
他縮頭縮腦的走了出來,眼神中發出一陣兇光,狠狠的瞪了後面的茅屋一眼,轉身離開了。
老者望着那一桶漆黑的污水,面目猙獰,喃喃自語,“圖帕魯,我總有一天會找你的,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你這個傢伙,滿口的仁義,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實力決定一切嗎?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不過你放心,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長,等到我去找你的那天,我就要你跪在我的面前,哈哈……還有白廟,那裡應該也是屬於我的。”
說完這些之後,老者慢慢的跺向牀底,從裡面狠狠的拽出一個籠子,裡面趴着一隻筷子長的紅色壁虎,老傢伙伸出右手死死的抓了起來,用力的捏住,壁虎發出一陣怪叫,不斷的掙扎,血液汩汩的流出,老者張開嘴巴將這些骯髒物全部接了過來,咕咚咕咚的吞噬着。
“你常說自己的老鷹,我是烏鴉,那你等着,我這隻烏鴉總有一天要將你殺死,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老者發出惡毒的話語,將壁虎的屍體猛的丟向了旁邊的木桶中,濺落一地的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