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提着豬食桶,一個人去豬圈內餵豬食,兩頭豬見到她,又開始亂嚎亂叫,如同惡狼一般,看着她手中的木桶直流口水。
明明有一個晚上不在,兩頭豬卻沒有一點點的感覺,陳柔知道,它們只管自己吃沒吃飽。
看着兩頭膀大腰粗的肥豬,陳柔想起許久以前,指着兩頭還是小肥豬的叫大毛二毛的大丫,不知道現在她到沒到京城。
這個沉水鎮離京城到底有多遠,陳柔也不知道,但是她敢肯定,這地方屬於南方,南方到北方少說也要兩個月,雖然朝代架空,但是搞不好,和古代的南方到京城差不多。
運氣好,已經到了,運氣不好,估計還在路上。
陳柔猜的不錯,上路已經三個多月,大丫確實還在路上,但離京城已經算是很近,再有三天,應該就可以進京城。
一路上,大丫和那個趕車的祝伯都十分的低調,衣服不僅用的是最爛的,就連馬車,也在半途中,被他們換成了破舊的馬車。
因爲他們一共遇上了三次盜賊,第一次是在慈雲。縣城外,第二次就是一些小的山賊,好在祝伯經驗豐富,倒也沒有讓大丫有財產損失。
這日,兩人又是趕車,快要中午的時候,便想着乾脆在官道邊上休息,這一休息,就聽見官道旁邊的樹林,有人哭泣。
是個蒼老的男聲,大丫用眼神詢問一下祝伯,看能否上前看看情況,祝伯看着量敞的官道,這裡離京城不遠,一般治安都會比較的好,因爲京城的那些士兵會不定時的出來巡邏,保衛皇城的安全。
“去吧,看看能不能幫忙。”祝伯對着大丫道。
大丫便朝着哭泣聲傳來的方向走過去,一眼看去,就見到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抱着一個已經閉上眼前的姑娘在那裡哭。
大丫敢斷定,那個姑娘沒死,不過離死已經不遠,因爲她的臉色看起來是那麼的蒼白,眼睛看起來都已經凹陷下去,很明顯,應該之前遭受過什麼劫難。
“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傻啊,爹難道會害了你啊,嫁給王公子,難道不比那個破落書生強?”
即便是滿身的塵土,跪在地上的老頭,也比一般人看起來多了些氣質和高貴。
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人都快死了。
見到大丫,那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快,你們扶我女兒去你們的車上,我要帶她去京城。”
祝伯跟着上前,卻被他拒絕,他指着大丫道。
“我要這個姑娘扶着,你不行。”
興許是出於自家姑娘的名譽考慮,老頭直接拒絕了祝伯的靠近,大丫眼睜睜的看着這個時候,那個姑娘鬆開了被她爹握着的手。
她死了。
又是一陣哭天喊地,大丫原本同情的心,瞬間變得冰冷,她冷着臉,看着地上哭個不停的老頭,像是透過老頭看着另外的東西一般。
過了許久,她深吸了一口氣,和着祝伯離開了這個地方。
趕了一下午路,匆匆找了個客棧休息,大丫等着福伯睡下,牽着馬,按照記憶中的樣子,到了白天那個位置。
找到那裡的時候,天已經黑的不像話。
她摸索着,藉着一點點的月光,找到被拋下的屍體,果然,如她想的一般。
她蹲下身子,在那個姑娘身上摸索了許久,終於讓她找到用布包着的東西,她拿出那樣東西,又將自己一直攜帶的布包,兩個對調。
從此以後,她又了一個身份,不再是已經成過親的農婦,也不是二嬸給她的戶籍上她都不認識的人。
她低下頭,輕聲對着那個姑娘道了句。
“謝謝你,下輩子,投個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