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的聲音，帶着一點點的顫抖，在這個狹小的院子裡響起。
陳柔驚異於沈卓的這番話，同時也覺得眼前的女人做的有些不地道，不知道斷了多少人的財路。
“那張蜜害我兒子怎麼算？”
張蜜就是眼前的婦人的魔咒，爲了整治張蜜，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她的兒子，至今只能窩在村子裡，靠着兩畝薄地，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你可以去害她，殺了她，敗了她的名聲，怎麼都可以，但你不可以牽連無辜。”
陳柔忍不住補充，她最討厭被連坐，永樂街的房子，現在都沒有人要，一切都是這個女人。
“不敢吧，所以你才用這種方式讓大家替你承受你的痛，才讓大家跟着一起受罪，那些孩子，吃不上飯，去不了學堂，都是因爲你。”
陳柔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是她知道，應該很猙獰，沈卓，眼前的婦人臉上的表情，從之前的理直氣壯，變成了深深的自責。
“我……我……”
有時候，仇恨會矇蔽一個人的眼睛，她看不見自己做的事情，陳柔上前一步，拉住女人的手。
“我帶你去看看，永樂街現在成了什麼樣。”
“你不嫌我髒？”陳柔突然的觸碰，婦人一驚，便問道。
“我鄉下丫頭，豬糞都用手掏過，還在乎這個？再說了，你手上又沒有糞。”陳柔一臉不以爲然。
倒是被她拋棄的沈卓一臉無奈。
還是黃昏，別的街上都是吃過飯，出來溜達的人，但是永樂街上，安靜的不像話，除了三兩個還開着的鋪子，別的都已經關了，遠遠的，就可以看到街上的蕭條。
到了街口。陳柔停住了。“還要進去嗎？”
“嗯!”婦人點了頭，陳柔便跟着一起。
路過豬肉西施鋪子的時候，婦人停了一會兒，每天晚上，她都會在這個地方逗留，然後留下濃重的一筆。
她看着每天被自己倒下夜香的地方，臭味已經沒了，但是鎮上的人依舊不會踏進這裡一步。
陳柔突然覺得，或許這幾年，這個地方都不適合開酒樓了，那些人已經被推走，再進來，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柔想到的，沈卓也想到了，而且他在下一步更大的棋，走完永樂街，三人進了一品居。
“你說你的兒子想要開藥房，位置被張小娘霸佔？如果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有信心，能把藥房做多大？”
“我不知道，這個得問我兒子。”
“如果我把這間酒樓給他，他可以做多大？”
“什麼？你要將酒樓給我們做藥鋪？”婦女的嘴長的比雞蛋還大，她一臉驚訝的看着沈卓。
“不是白給，我有條件，你們什麼時候賺到租金，什麼時候給我租金，另外，藥材供應，由李家村的人供應，不能少他們一點點的銀子。”
藥材本身就是不值錢的東西，真正值錢的還是那些大夫，高明的大夫，沈卓知道，自己這樣做，李家村不能走向富裕，甚至連溫飽也不一定能解決，但是至少，保證了他們的祖業。
“我……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