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阻攔不及，反倒是碰了一鼻子灰，可悲是王氏眼睛裡還進了沙子，柳家門口叫罵了幾聲之後，忍受不了沙子痛意，捂着眼睛罵罵咧咧走了。
走了老遠，安娘還聽到王氏罵人聲音，呸了一口，皮氏正好出來倒水，見安娘站哪裡，叫道：“安娘，剛纔誰來了？那麼大動靜？”
安娘想了想，實話實說道：“是大伯母，估計是聽說妹夫給你們送豬肉過來，來要豬肉，被我給嗆走了。”
“這個王氏，主意打倒是好，自家買了好幾頭豬還不不夠？想着我女婿送來東西，真是不要臉。”皮氏呸了好幾口，說起王氏不是來。
皮氏如今這麼生氣也不是沒有道理，前幾日，柳大成知道柳大海買了幾頭豬回來殺，便想着他和柳大海怎麼來說都是兄弟，柳大海買那麼多豬想必也吃不完，加上自個家裡也沒買到鮮豬肉，柳大成便想和柳大海要些。
當然這要不是白要，而是給錢，誰知道被王氏罵出來了不說，還拿柳娘事情侮辱了柳大成好一番，柳大成氣要死，氣呼呼回家了，和皮氏唸叨好幾遍。
一想到這件事情，皮氏就恨不得咬王氏一口。
安娘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早知道就不讓王氏這麼便宜走了，這個大伯母一直看不起他們家，如今是過分。
“算了算了，咱們別和她計較了，沒得壞了自個好心情。”
到了城裡，惠娘便和範銘分開了，因爲火鍋店事情惠娘不可能讓兩個外人知道，便帶了苗苗去聚寶樓找裴慕卿了，而範銘和馮三則是去接他說沈兄弟兄妹倆。
今日惠娘來正好。遇上裴慕卿鋪子裡，和周掌櫃打了招呼，便帶着苗苗上了三樓雅間。
苗苗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大酒樓，這裡看看，哪裡瞧瞧好奇不已，惠娘叫了好幾聲苗苗都不肯走，因爲這裡比家裡看到遼闊，苗苗一下子驚喜過度，喜歡上了這裡。
惠娘無法，只好讓三樓小廝幫忙看一下苗苗。別讓她跑丟了，那小廝連說着好，惠娘來次數多了，小廝認識她也不爲過，知道她是裴慕卿生意夥伴，答應很暢。
惠娘進雅間時候，裴慕卿正頭疼算着賬本，擡頭見是惠娘，立馬收斂了所有情緒。道：“範大嫂過來了啊？請坐。”
惠娘笑着點了點頭，毫不客氣走過去坐下，給自個倒了杯茶，慢慢喝着。看見裴慕卿面前堆了一大堆賬本，惠娘笑道：“我就說裴少爺爲啥煩呢，原來是這些賬本惹禍。”
裴慕卿輕垂了垂眼，道：“範大嫂就被取笑我了。這一攤子事情真是煩死了，我倒想圖個清閒呢。”
對於裴慕卿倒苦水話，惠娘不予置評。喝了口茶，猶豫了下道：“裴少爺應該知道我今日來目吧？”
裴慕卿看了惠娘一眼，疑惑道：“什麼目？”
“今日二十八了，過完今日和明日，後天就要過年了，我當然是爲了我分成啊？”不然她纔不願意來這一趟呢，本以爲裴慕卿會送給她，後還得她自個找上門來。
裴慕卿露出懊惱神情，“範大嫂，真是不好意思，我忙忘記了。”
惠娘攤了攤手，“沒關係，現記得就成了，對了，那分成準備好了嗎？賬本我也得看下。”
裴慕卿差人去火鍋店拿來賬本，看了下賬本上數目，讓周掌櫃去拿來銀票，放惠娘面前。
惠娘掃了一眼，就知道這分成不低，但並沒有拿那銀票，而是和裴慕卿要了賬本，當場看了起來。
前世惠娘就是做過會計工作，對賬目這些東西清楚很，不僅如此她還自食其力考了許多相關證件，只可惜還沒等那些證件拿到手，就到了這裡。
惠娘一目十行，一頁紙很看完了，又心裡盤算了幾下，確定沒什麼問題，又繼續看起了第二頁，裴慕卿權當惠娘只是好奇而已，並沒多加註意，埋首去理那煩人賬目。
直到半盞茶功夫過去，惠娘卻皺着眉叫道：“這數目不對。”
裴慕卿擡頭看了一眼惠娘，好奇問道：“範大嫂你懂看賬目？”
惠娘掃了眼裴慕卿，並沒回答，反而隨身揹着袋子裡拿出自己做筆和賬本，開始抄寫了起來。
那速度看到裴慕卿都驚訝了，暗道：這真是不可思議，沒想到範大嫂一個女人也懂看賬目，還那麼？
“沒錯，就是這裡錯了，裴少爺，我記得你之前說，咱們火鍋店消費都是按照我說價格來，是這樣沒錯吧？”
裴慕卿點頭，“是這樣沒錯。”
“那就是了，我說價格全部是沒有整數，而這裡卻出現了整數，裴少爺，不用我說，你也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吧？”
裴慕卿看惠娘一臉認真，完全不像平日裡說笑模樣，心裡有些半信半疑，道：“那範大嫂怎麼知道這賬目錯了呢？”
“自然是我算出來，你要是不相信，你再看看這本賬本除了我畫這幾個地方，還有其他地方出現整數了嗎？”和裴慕卿說話之時，惠娘已經把賬本給翻完了。
“不僅如此，這個數目總數也有問題。”
被惠娘給接連說出好幾處錯誤，裴慕卿原本有些將信將疑心思，這下卻是全相信了，想來這範大嫂是有真本事，不然她也不用說這麼肯定。
另外惠娘還告訴了裴慕卿他要是不信，可以去找拿火鍋店裡夥計拿賬本算算，裴慕卿驚訝道：“除了賬房先生那裡有賬本之外，夥計還有賬本嗎？”
惠娘神秘莫測一笑，道：“說起這個，裴少爺，我得和你賠罪，我並沒有告訴你，我培訓那些夥計會把火鍋店來客人和消費給記錄下來。”
“這是爲什麼呢？”
“當然是怕賬房看火鍋店太賺錢了，而中飽私囊，這件事情是我先前早就交代好了，除了我和他們，沒人會知道，要是裴少爺需要，直接問他們要就成。”
裴慕卿恍然大悟，沒想到惠娘隱藏這麼深。
“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我這也是爲了店裡夥計和我自個，裴少爺，你別忘了，咱們說好給夥計年終獎，可是按照火鍋店收益給，這關係到他們自個利益，他們自然會這麼做，並且會比任何人做好。
要是裴少爺想讓火鍋店一直這麼賺錢下去，那就不要做那種往火鍋店裡塞人事情。”
連這種事情都被一針見血指出來，裴慕卿臉紅一下子沒地方放，心裡又羞愧又惱怒。
惠娘見自個說也差不多了，緩緩道：“這事關咱們兩方利益，裴少爺你也保證過不會讓別人插手進來，如今這麼做，也是害了火鍋店而已。”
點到爲止，後面惠娘又像個沒事人似，把賬目給重給算了一遍，後得出少了銀子是八百三十一兩。
裴慕卿看着惠娘寫那雞爬字，想笑是是笑不出來，八百多兩，火鍋店得用好幾天才能賺回來，後嘆息了一身道：“多謝範大嫂了。”
“不用謝，麻煩裴少爺重把屬於我分成給點算一下，還有火鍋店裡賬房，算了，裴少爺你看着處理吧，別忘了幫我和店裡夥計問好。”
裴慕卿點頭，叫來周掌櫃，把事情簡單說了幾句，周掌櫃立馬會意，找賬房去拿錢給補上了。
後惠娘摸着三千兩銀票暗暗感嘆，這和裴慕卿合夥開火鍋店賺錢就是多，十月份開店，這才兩個月，就賺了將近一萬兩，實不可思議，當初她以爲多也就一千兩而已，看來雲州城裡人真是富貴厲害。
要是換了以前，裴慕卿說不好還真有心思打趣惠娘一番，但現一點心思都沒有，心裡加堵難受。
看惠娘眼神都帶了幾分埋怨，惠娘注意到裴慕卿視線，趕把銀票給老老實實藏了起來。
“裴少爺，這過年了，火鍋店也該停歇了，要是你有什麼好打算話，也可以和我商量商量。”
說道打算，裴慕卿還真沒有，搖了搖頭道：“勞煩範大嫂操心了。”
惠娘連連擺手，“沒事沒事，你既然沒說，那我說說我吧，店裡夥計們都忙了這麼久，是時候放假讓他們過個歡年了，明年再開也一樣，勞逸結合才能好做事。”
接下來兩人商量了半天，說差不多了，惠娘也要告辭離去，卻被裴慕卿一把叫住，“範大嫂，你先別急着走，聽你這一席話，我受教了。”
惠娘疑惑看了他一眼，就見裴慕卿邪惡一笑道：“既然這樣，麻煩範大嫂行行好，幫我看完這些賬目吧。”
不理會惠娘吃驚眼神，裴慕卿立馬叫人來打包這些賬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