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泉就是幫你辦事的人?”俞澤緩緩的開口道。
金媛媛哪兒還敢說謊,連忙道:“是,是他。”
陸子泉頓時白了臉,哪裡想到金媛媛竟然會早他一步落了馬,之前還想着能有金媛媛做他的靠山,對付這兩口子不費勁兒,可俞澤到底什麼來頭,連對知府千金都如此有恃無恐?!
陸大人更是驚了,金媛媛好歹是知府千金,喬慕娘再有錢也不過是一介商人,俞澤如何敢對她這般?再看那金媛媛捱了打反而安分了,能讓這潑女投降認輸的,他真是還沒見過。
陸大人首先想到的並非是俞澤膽大滔天,因爲憑着他的直覺,這個男人絕非是亂來的人,陸大人只是猜測俞澤到底是個什麼來頭,竟然能有如此魄力,平日裡見他那氣質就是格外的不凡,今日這一舉就更加坐實了他心裡的猜測了。
“陸大人,陸子泉膽敢害我妻子腹中孩兒,我定不能饒他,陸大人是否要插手干預?”俞澤這一問,其實就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不然,這會兒早就把陸府直接給掀掉了。
陸大人又不是傻子,哪兒能看不出現在的形勢?俞澤連金媛媛都能這麼隨便整,他一個小小的知縣,就算是插手護兒子,那也是絲毫的作用都沒有的,他現在問他要不要插手,其實就是問他要不要跟着他兒子一起倒黴。
陸大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敗家兒子,滿心的恨鐵不成鋼,之前一直不敢重用他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若是成事不足便罷了,還敗事有餘!如今鬧出這等事兒來,他如何是好,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再怎麼也舍不下啊,可俞澤哪兒是能輕易對付的?
就在陸大人猶豫之際,便見陸琪兒走了進來,厲聲道:“他既然做出了這等事兒來,自然活該受到懲罰,爹爹你何必多管?當初你教我天子犯罪與庶民同罪,如今對自己的兒子都下不去手,爹爹又談何成爲一個流芳百世的清官?!”
陸子泉氣的半死,直接罵了起來:“陸琪兒你個黑心的女人,連自己哥哥都不放過,巴不得我死了是吧?!”
陸琪兒卻不理他,只是揚着頭道:“爹爹可要三思啊,若是此時護着他去,別說百姓們難免對您失望,就是慕姐姐,你又如何給她一個交代?”
這最後一句話卻帶着焦慮,話中的意思卻顯然是提醒陸大人俞澤的權利,方纔青梅被帶走的時候,田妞便下定結論肯定是她下毒了,慕娘將人帶到陸府來解決問題,田妞便說肯定和陸子泉逃不開關係。
她這才匆匆的趕回來,生怕自己的老子爹一時頭腦發熱爲了這種人而捨身守護,將自己的一輩子都給賠進去了。
陸大人原本還有些掙扎,但是看着陸琪兒着急的眸光,才明白了女兒擔心的是什麼,如今若是護着這逆子,他們全家估計都不會有好下場了。
“這逆子做出這等事兒來,我也饒不了他,此事,自然不會插手,”陸大人也是咬着牙,才說出了這番話。
陸子泉聽着覺得天都塌了,哭嚎了起來:“爹!”
陸琪兒心裡舒了口氣,從小就不待見這陸子泉,畢竟不是一個娘生的,她怎麼對那母子兩個有什麼好心思?這麼多年將陸子泉壓的死死的,不單單是陸大人的疼愛,更是自己的謀略,而今他爹若是爲了這種人渣而賠了一切,那纔是真真的不值呢。
慕娘撥弄着指甲,玩味的笑了起來:“陸大人這麼爽快,我一時間都想不到什麼好的主意了,陸少爺這次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我又該如何呢?”
陸子泉擡眼看了慕娘一眼,便覺得渾身發寒,這女人絕對不是個什麼省油的燈。只是他向來厭惡她,如今又怎麼願意對她低頭?當即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個賤人,我給你下了大紅花又如何?你自己做了這麼多噁心事兒,活該生不出孩子來,如今挺着肚子找自己的男人來給你耀武揚威了,天天跟一堆男人混跡着,拋頭露面,誰知道這是誰的孩子?!”
陸子泉還沒咒罵完,便已經被俞澤卡住了脖子,俞澤渾身都是殺氣:“你再說一遍。”
陸子泉哪兒還說的出話來?這男人的手跟鉗子一樣,恨不得將他脖子擰斷,就算他真想說,那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的。
陸大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金媛媛更是嚇的臉色煞白,她可不是擔心陸子泉啊,只是擔心她自己,畢竟這次的事兒她纔是最大的主謀,俞澤這麼對付陸子泉,那得怎麼對付自己啊?
陸子泉的臉逐漸的發白,又逐漸的青紫,感覺離鬼門關越來越近,終於,在他快要嚥氣兒的時候,俞澤撒了手,將他摔在了地上。
陸子泉劇烈的咳嗽着,蜷着身子在地上,心裡全是恐懼,方纔,只是多一會兒會兒的功夫,他就可以去死了。
“還想罵?”俞澤冷聲道。
陸子泉連忙跪下求饒:“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還求你饒我一命,饒我一命!”
慕娘到底不好做的太絕,陸大人跟自己交好,若是對他的兒子下太大的狠手,儘管是不受寵的,卻也的確傷和氣,便開口道:“陸少爺看來是養尊處優慣了,才讓酒肉堵了腦子,受些苦頭,估計也就好了,沒準兒還能成個人才呢。”
陸子泉嚥了咽口水,驚恐的道:“你,你,你什麼意思?”
“聽說邊關又開始招新兵了,正巧我家相公跟那邊有些關係,直接送去沙場磨練磨練,若是練出些骨氣來,陸大人也不必總爲了這敗家子傷神,如此可好?”慕娘這話顯然是對着陸大人說的,根本就沒想過去考慮陸子泉的意見。
陸子泉頓時一個激靈,去邊關?那不是找死嗎?他成天享福,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難不成去邊關當肉盾不成?這女人簡直是要逼死他!
陸大人心裡還有猶豫,便聽陸琪兒道:“那便如此吧,慕姐姐能爲哥哥操這份心,爹爹還得感激不盡呢。”
陸大人頓時有些惱了,低聲罵道:“琪兒,他可是你哥,你怎麼能這麼”
陸琪兒卻瞪着眼睛道:“哥哥若是能有爹爹一半出息也不至於如此!”
隨即着急的悄聲道:“爹你知道慕姐姐什麼身份嗎?她能留他一條命已經是仁慈,不然,那是咱們全家的腦袋都不夠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