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簪子而已,皇后哪裡在意?她在意的,也不過是皇帝的心,今兒她的大度,讓皇帝對昨晚的事兒越發的愧疚,對她更是越發的感動,這便已經足夠了。
這會兒戲也看完了,龍易自然沒了再呆下去的道理,起身便走了,因爲心裡記掛着何芳菲的身影,這會兒竟然都沒記起來一向走哪兒寵哪兒的榮嬪來。
榮嬪原本還等着皇帝帶着她一起走,原本她受寵,就常常這般,就算是皇后與其餘四妃,都得跟在她的後頭,因爲皇帝喜歡與她同行,而這次,是皇帝頭一次忘記了她。
她怎能忍?
皇后嗤笑一聲,看着榮嬪的眼神多了一抹奚落和挑釁,心得意滿的跟在龍易身後走了,其餘當花瓶的四妃見了這架勢,心裡也是出氣,一個個像個鬥勝的公雞一般昂着頭走在了榮嬪的前面,她們心裡自然是得意的,彷彿這次是自己奪了榮嬪的恩寵一般。
要怪,也是怪榮嬪獨佔恩寵太久了,招了多少人嫉妒?這會兒不論誰能壓過她去,大家心裡都高興。
慕娘瞧着大家都陸續下樓去了,偏偏榮嬪還不動,便佯裝無知的問了一句:“榮嬪難不成覺得方纔的戲好看,還等着待會兒再看一次?若是如此,便在這兒接着看吧,這雅間時時給您留着便是。”
榮嬪的眼神裡便涌現出了一股毫不掩飾的陰鷙,一步步的逼近了慕娘,聲音裡都透着濃濃的寒意:“別在我面前耍這些小花招,惹了我的下場,我怕你承受不起。”
慕娘卻沒有絲毫懼意,坦蕩蕩的站在原地,任由榮嬪靠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哦?爲何承受不起?因爲娘娘你背後的主子太強大,所以娘娘有恃無恐嗎?”
榮嬪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慕娘倒也不怕她,冷聲道:“榮家和祁連國勾結的事兒,你以爲我不知道?你背地裡挑撥離間,想謀害我夫君,難不成真當我們是任人宰割的傻子不成?”
榮嬪呵的一聲笑了起來:“你們知道了又如何?膽敢跟陛下說一句真話嗎?我可等着你們去告狀呢,到時候鹿死誰手,誰知道呢?”
慕娘眨了眨眼:“何必這麼麻煩?娘娘有這個閒工夫,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失了陛下的恩寵,你上頭的主子能這麼輕易的饒過你嗎?”
榮嬪臉色一白,想起南宮謙的手段,心裡自然是不無畏懼的,卻還是道:“他不會對我如何。”
慕娘嘲諷的笑道:“不會?嗯?南宮謙什麼人,我還是瞭解的,他對於沒用的廢物,一向是”
慕娘說着,手便已經在脖子上輕輕一抹。
榮嬪突然像一隻暴怒的獅子一般,伸手便掐住了慕孃的脖子,那雙妖媚的眸子,此時像是嗜血一般。
慕娘想不到她爲何突然這樣做出這樣反彈的舉動,一時間竟然沒逃脫,不過她反應也快,一腳踢出去,正中榮嬪的小腹,榮嬪捂着肚子後退了好幾步,慕娘總算能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冷冷的看着她。
榮蘇青這才清醒了一般,平息了自己的情緒,只是看着慕孃的眼神依然是那般的憎惡,甚至帶着一絲嫉恨,她只是這麼看了慕娘一眼,便轉身下樓去了,一句話也沒留下。
慕娘突然有些不懂她了,榮蘇青不應該是這般沒有理智的人,她此時貿貿然對她出手,難得想不到後果是什麼嗎?一旦慕娘這時候出事,榮嬪就完了。
方纔到底是什麼話讓她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做出如此失常的舉動?
慕娘懶得多想,徑直下樓,去了後臺。
陳雨花此時已經在這兒等着了,瞧着慕娘進來,連忙緊張的問:“夫人,我可表現的還好?有沒有讓人瞧出倪端來?”
慕娘笑道:“你表現的很好,放心吧,那老爺對你沒半點意思的。”
陳雨花這才舒了一口氣,感激的道:“多謝夫人爲我考慮,沒有讓我上場,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用感激我,這一切也是你自己的選擇,若是你真的有那份進取的心,我也不必請何小姐來頂替你,送你進宮更方便。”
陳雨花臉上露出了爲難之色,慕娘調侃的笑道:“我也不過隨便說說,知道你心裡有人。”
陳雨花臉一紅:“夫人別取笑我,我心裡有啥人了?”
慕娘倒也不多說啥了,囑咐了幾聲便徑直走了。
看看陳雨花這纔是原版的小白花兒,至於何芳菲今兒的一切舉動,不過都是模仿着陳雨花的來的,至於何芳菲真正的性子如何,又有什麼必要呢?她心有城府有謀略,這便足夠了。
慕娘這趟就直接往何家去了。
因爲故意慢了一步,這會兒去的時候,正巧看到李公公的馬車離開,心知何家這會兒估計是接到旨意了。
慕孃的馬車剛剛到門口,那小廝立馬就歡喜的將她給迎了進去:“俞夫人您可來了,小姐和大夫人方纔可歡喜壞了,正想見您呢。”
慕娘笑了笑,隨着他進去。
到了內院,丫鬟直接將她帶到了大夫人的院子裡,何夫人捧着那一道明黃色的聖旨簡直高興的手都抖了起來,那何老爺更甚,笑的合不攏嘴:“家門大幸,家門大幸啊!從此我們何家算是榮耀了,朝堂有你哥哥,你若是能在後宮佔據一地,你們兄妹兩個互相幫襯着,咱們何家顯赫也是指日可待啊!”
何芳菲眼眶都紅了,衝着何夫人和何老爺徑直跪下:“爹孃不辭辛苦爲女兒謀劃,大恩大德,女兒定用這輩子來報答,定當光耀門楣,爲爹孃謀福!爲何家謀福!”
何夫人連忙扶起了她來,竟也落了淚:“日後你進宮做了娘娘,我們也受不起你這樣的禮。”
“娘怎麼這麼說,就算女兒日後當真得了盛寵,也一樣是爹孃的女兒,如何受不起。”
何老爺無奈的擺手道:“罷了,她此時一片心意,便隨了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