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那小廝前腳往馮家宅子裡去報了信兒,馮瑞後腳就氣的跳腳了:“你說什麼?!”
“小的真的一點兒沒聽錯,那喬慕娘果真是天大的膽子啊,竟然出口狂言的說少爺您的榜首之名是虛的,還說什麼您連她都比不過,您這麼縮頭烏龜的不願意去應戰,那就說明是您怕了!”那小廝連忙道。
馮瑞氣的直哆嗦:“喬慕娘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小戶人家裡出來的女人,竟然還敢瞧不起本少爺了,本少爺讀書的時候她還在種地呢!”
“就是啊,少爺您何種身份,哪兒是她能比的了的,現在她公然對着咱們馮夫人發難,可不就是不把您放在眼裡嘛,這會兒這麼多人瞧着呢,少爺您不出面會一會那喬慕娘,人家當真要笑話死咱們馮家了!”
馮瑞一甩袖子,乾脆的摔門而出:“我偏不信了!還能由着那個女人胡來不成!本少爺何嘗會怕了她去!”
清水閣內,慕娘和馮夫人正僵持不下之時,便見馮瑞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好啊,你竟然還敢背地裡這麼編排我,本少爺的榜首之名是虛的?那你這世子妃之位恐怕也實在不到哪兒去!本少爺今兒就要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才子!”馮瑞一進門,便厲喝一聲,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想必是的確被慕娘給刺激到了。
馮夫人嚇了一跳:“你來做什麼?”
馮瑞氣惱的道:“母親這個時候還想讓我做縮頭烏龜不成?這女人都這麼說我們馮家了,若是我再不來,還不知這女人得說出些什麼狂妄之語來!”
“你個傻孩子,喬慕娘這般精明之人,你怎麼就這麼出來了,她今日難免會對你發難的,”馮夫人急的要命。
馮瑞卻道:“這有什麼可怕的?難不成我還敵不過一個鄉下來的女人不成?”
卻聽慕娘冷笑一聲:“合着馮公子今兒願意賞臉來,原來是因爲看準了我一介女流之輩,肯定敵不過馮公子是不是?虧得馮公子還中了個榜首,竟然也只敢對我這樣的人下手,裝病裝了這些日子,也就我下挑戰馮公子敢出來了。”
馮瑞的臉一紅:“你廢話少說,要不是你在這裡口出狂言,我怎麼會來!”
“那馮公子這些天裝病是何緣故?我瞧着馮公子這樣子,可真是半點兒都不像有病的啊,”慕娘奚落的笑道。
瞧着衆人審視的目光,馮瑞也只好梗着脖子道:“本少爺今兒難得病好了,怎麼?本少爺病不病也需要你來多說?”
如此牽強的理由,也只有馮瑞這等草包纔會說的出來了,慕娘心裡不禁好笑,馮家也是傻,竟然把這等沒腦子的傻兒子當個寶貝百依百順,偌大的家業遲早毀在他手上。
“你就說你要怎麼比吧,現在還說這麼多幹什麼?”馮瑞實在是不想繼續再跟喬慕娘逞口舌之快,他也意識到自己根本就說不過她,現在只想用才學狠狠的羞辱她。
喬慕孃的底細他可不是沒查過,雖然這女人有經商之才,可是她卻是一天的學堂都沒機會上過的,腦子裡全是漿糊,跟他比,簡直是自取其辱,這次他非得扳回一城,然後牟足了勁兒的羞辱她,以後拿這事兒當笑柄,笑話死她!
慕娘像是看穿了馮瑞的心思似的,似笑非笑的道:“馮公子看上去很有信心啊,可希望到時候別因爲輸的太慘,哭出來啊。”
馮瑞跳腳了:“出題啊!本少爺若是輸給了你,本少爺今日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慕娘笑道:“今日難得雅興,還有這麼多的見證,我就獻醜了,不過諸位到底不是博學之人,到時候怕是不好鑑別,所以我特意請來了寧太傅,作爲裁決之人。”
衆人倒是一驚,喬慕娘竟然連寧太傅都請來了,這到底是要幹什麼?自取其辱也不帶這麼找死的吧。
馮瑞嗤笑一聲:“就憑你肚子裡的這點兒墨水,還需要寧太傅裁決,本少爺隨隨便便就能碾壓你!再說,寧太傅德高望重,豈是你這等魯莽之輩隨隨便便就能”
話音還未落,便見一個白鬚老者闊步走了進來,爽朗的笑道:“陳侯世子妃難得邀請,老夫豈能不來?”
慕娘拱手相迎:“寧太傅肯賞臉,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今日請寧太傅來做評判,也請寧太傅公允裁決。”
“那是自然。”
不單單馮瑞吃了一驚,就是其餘所有人也是大爲吃驚,寧太傅這人的脾氣誰不知道?除非是他十分看的上眼的人,否則任你是什麼皇權富貴,他都不會給你這個面子親自登門來的。
而這個讓他看的上眼的人,那也絕對是十足有才學之人,喬慕娘一介女流沒讀過書是誰都知道的,她怎麼請的動寧太傅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現在看來,今日之事怎麼都像是提前籌劃好了似的,分明是喬慕娘宴請貴婦們來的一個小宴,怎麼還事先請好了寧太傅,難不成喬慕娘今日的宴席,其實就是爲了跟馮瑞一比高下?這未免腦子有水吧。
可喬慕娘真的會這麼傻嗎?就算她這麼傻,陳侯府也這麼傻不拉幾的由着她這麼肆意的敗壞陳侯府的名聲?
衆人猜想不透,不過今日這一場明顯是好戲啊,大家原本以爲就是參加個小聚會閒來叨磕幾句罷了,沒想到竟然還能碰上這等刺激之事,一時間都有了興趣,興致勃勃的旁觀了起來。
馮瑞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爲他的這個功名本來就來的虛,他自己心裡清楚,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寧太傅,這次衝動前來,也是因爲他以爲就是喬慕娘這個無知婦人口出狂言,所以跟她比試一番罷了,可誰曾料到,喬慕娘卻還提前請來了寧太傅,他就算是再傻,也能意識到不對勁了,可此時哪裡還有退路,賭局已下,圍觀羣衆都等着了,他難不成還能說自己又病了不成?
就在馮瑞慌張之際,寧太傅便已經出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