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話還未說完,,慕娘便直接道:“在哪兒?我親自去。”
侍衛傻眼了,愣了半晌才道:“夫人要親自去採藥?那不是”找死麼?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喬慕孃的脾氣他方纔可是見識過了。
“你只管帶路便是,”慕娘冷聲道,說罷,便轉身要往外走。
侍衛心裡一陣驚愕,原以爲這個夫人來了,最多也不過是趴在牀邊哭會兒,可結果卻她沒有掉一滴淚水,反而冷靜的不像話,若是說她不在乎將軍,這樣的舉止也實在是理所當然,可她卻說,要親自以身試險去採藥?!真不怕摔死嗎?
要真出事兒了他們估計也吃不了兜着走,侍衛想到這裡,心裡一個哆嗦,連忙攔住了慕娘,道:“其實這味藥草也並非一定要親自去採集的,這毒是祁連國下的,他們手裡自然有解藥,我們的使者已經前去交涉,也許可以有所餘地。”
這話侍衛自己說着都沒底氣,若是祁連國那邊真的願意給解藥纔是天上下紅雨了呢。
慕娘驟然就想到了南宮謙,心裡似乎明朗了很多,嘴角扯出一抹冷冽的笑,難怪,難怪他會特意去告訴她俞澤的消息,原來在這兒等着她呢!
一國皇子怎麼可能閒到這種地步?不遠千里的去給她報告消息,呵呵,她就知道沒這麼便宜的事兒!
“祁連國自己下的毒,他們會心甘情願給解藥?”慕娘嗤笑一聲:“別嗦了,趕緊帶路,我親自去採藥。”
南宮謙等着她上門求他?慕娘冷笑一聲,她要真的那麼好拿捏還叫喬慕娘?!
南宮謙已經在鍾靈鎮等候了許久了,這個邊關小鎮如今已經恢復了戰亂前的繁華,精明的商人們已經開始做生意,全然沒了當初死氣沉沉的模樣。
他遲遲沒有回祁連國,就是在等着慕娘,等她來求他要解藥,或許她會有怒氣,會發脾氣,甚至會恨他,可這一切都無妨,她終究是要求他的,她的心也終究是對俞澤失望的,有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可前往打探消息的侍衛回來時,臉色卻不怎麼好。
“如何?她來了嗎?”南宮謙沉聲道。
“主子,喬慕娘似乎沒有打算來找您,反而”
“反而什麼?”南宮謙眉頭一蹙。
“要親自去懸崖峭壁間採藥。”
南宮謙“嚯”的一聲站了起來,椅子都踢翻了:“什麼?!她瘋了?”
侍衛嚇的腿一軟,卻還是強撐着道:“屬下所言句句屬實,她壓根兒沒想來求主子,恐怕是猜到了主子的用意,所以”
南宮謙一掌拍在桌上:“簡直是瘋子!”以喬慕孃的頭腦,他何嘗沒想到過她一定會識破他的計謀,但是這一切又如何?爲了救俞澤的命,她依然會來找他,他的計劃一樣不會有絲毫的落差,可他似乎低估了這個女人的倔強。
“她現在到哪兒了?”
“屬下趕來報信兒的時候她已經快馬加鞭的趕過去了,顯現在可能已經”
侍衛話音還未落下,便見南宮謙低罵一聲該死,隨即風一般的閃身沒了影子。
山巔之上,慕娘臨風而立,如同一個俯探蒼生的女王,一旁的將士有些猶豫的道:“夫人,這懸崖陡峭,一些武功高強的人都無法在這峭壁之間採到藥,反而摔死了不少。夫人若是莽撞行事,真的出了事兒,到時候將軍真的醒過來,恐怕也會懊惱不已的,夫人,還請三思啊?”
慕娘餘光遠遠的瞥見了不遠處的急匆匆的來人,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冷聲道:“是死是活也不過是一念之間,若是老天不庇佑我,讓我死在這裡,那也是天意。”
說罷,便作勢要往下探,可隨即,便被一個強勁的力道給拽了回來,隨即一聲暴喝:“你瘋了?!這懸崖陡峭,下面可不是河,是萬丈深淵,掉下去你以爲還能活命嗎?”
慕娘卻絲毫沒有意料之外的神色,只是淡然的道:“我死活管你何事?若是真的死了,恐怕也是被你逼死的。”
南宮謙青筋狂跳:“爲何寧願死都不願意來求我?你就真的這麼不在乎這條命?!”
慕娘輕聲一笑,帶着無所畏懼的輕笑:“死又如何?左右俞澤今日已經是最後的毒發之日了,過了今日他死了我也會跟着死,老天爺不庇佑我讓我先他一步走了也無妨了。”
南宮謙直視着慕孃的眸子,卻發現她真的不帶一絲猶豫,眸中全然是決絕,南宮謙脣角扯出一抹淒涼的笑:“所以你寧願死都不願意來求我?”
慕娘冷笑一聲:“我求你了你會給我嗎?你要提什麼樣的條件?我想想,我身上有什麼值得你大費周章的想要得到的呢?哦~我知道了,你想逼我嫁給你。”
南宮謙臉色一白,自己的心思被這麼堂而皇之的暴露出來,喬慕娘還用這種玩味的語氣,實在讓他心裡十分不痛快。
“你知道了?”
慕娘揚了揚頭:“對,但是我告訴你,這輩子我既然已經是俞澤的妻子,便終生不會改變,你拿他的命要挾我又如何?我這輩子最痛恨被人威脅,我只說一句,他若生我陪着他生,他若死,我也絕不會有半點留念,就像現在,我已經被逼着走向了絕境,可我還是不會走向你。”
南宮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吼道:“到底爲什麼?他心裡你從來不是唯一,何素雪那種女人他都能拼死去救,他何曾想過你?你又爲何執意對他如此執念?!”
慕娘迎上南宮謙的目光,正色道:“明知我不愛你,可你又何必對我如此執念?南宮謙,自己都做不到放下的時候,何必質問我,問問你自己吧,今日你要麼放手,讓我賭一賭生死,要麼你收手,將解藥給我,我的生死如何,全在你手上。”
南宮謙沉默了半晌,才淒涼的笑了起來:“喬慕娘,我果然小瞧了你,你現在,是用自己的命威脅我嗎?”
他工於心計,事事都佔據主導地位,牽動着別人,可今日,卻又一次栽在了這個女人手裡,她反客爲主,死掐着他的軟肋,反過來威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