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氣血虧損的厲害,想必是太過勞累,吃的也不好,沒什麼進補之物,所以纔會暈厥,不過現在情況還不算差,我給你開幾個安胎的方子,另外,她不能再勞累了。”
李成暗暗咬牙,太過勞累,吃的也不好?她在喬家都是過的什麼鬼日子?
“不過,她這麼暈過去,咋沒見喬家人來呢?反倒是你這個做哥哥來了?”這土坡村巴掌大的地方,陳大夫自然是認得的。
李成的臉色卻驟然不好了:“他們哪裡會管她的死活。”
陳大夫見李成這個樣子,想必是出了問題,但是也識相的沒多問,畢竟是人家的家事。
陳大夫幫忙施了針,李成便帶着清荷回到了他們家裡,心裡對喬家又氣又恨,李成硬是一夜未眠,就守在李清荷牀邊照顧着。
李成和喬家鬧僵的事兒,第二天一早就在村裡傳開了,原來是昨兒晚上李成和趙氏喬遠真吵鬧聲太大,有些鄰里便聽到了隻言片語的。
“也不知道是爲啥吵,反正我聽着成子那聲音就氣的要命啊,成子那孩子我是知道的,從來沒見過他發啥脾氣,這次恐怕是喬家讓清荷受委屈了。”
“可不是,我昨兒還看到成子抱着清荷出去了,喬家也沒人攔着,真不知道咋回事兒呢。”
村裡人閒言碎語的傳了起來,慕娘也是大上午的時候準備去田莊看看瓜果時聽到的這些傳言,當即心裡就是一沉。
“夫人,他們咋說是成子抱着清荷出去的?莫不是清荷夫人出事兒了?”青丫是個機靈的,一下子便點出了重點。
慕娘猜想大概是了,便道:“你趕緊回去我們家裡,拿些老夫人用的參片,直接送去李成家,我先過去瞧瞧。”
“是!”青丫撒開腳丫子便跑了,慕娘便往李成家趕去,心裡有些不安。
“成子,成子?”慕娘一進院子,便聞到了一股中藥味兒,眉頭一皺,看來清荷還真是病了?
李成從小廚房裡冒出頭來:“慕娘?你咋來了?我給清河熬藥呢。”
“我聽說清荷出事兒了來瞧瞧,咋回事兒啊?”
李成將慕娘引到了屋裡,清荷正躺在牀上昏睡呢。
李成恨恨的罵道:“喬家不是人!如今喬遠真考上了秀才了,便看不上清荷了,那喬遠真還想休了清荷,去娶大戶人家的小姐呢!”
慕娘驚訝的道:“娶大戶人家的小姐?莫不是那什麼秦員外的小女兒?”
李成也驚了:“你咋知道的?”
慕娘便將前天晚上在花燈節上看到的事兒跟李成說了,李成氣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畜生!”
“我那晚當衆讓喬遠真沒臉了,戳破了他有家室的事實,本以爲那什麼秦小姐肯定不會再對他有興趣了,但卻不知道喬遠真本事這麼大,竟然拿秦小姐還真就看上他了!”慕娘一陣無語,這種男人到底哪裡好了?一個二個被迷的團團轉的!
“要我說,這和離了算了,喬家有哪個是好東西?清河吃的苦頭還不夠多了嗎?”慕娘也是不忍心。
李成看着清荷憔悴的樣子,眼眶也有些紅了:“可清荷現在有身孕了。”
“啥!?”慕娘氣的一個仰倒。
李成一臉憤然:“我們李家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他們喬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的太美了!我如今就算撕破了臉,也絕對不會讓喬家人好過!”
兩人正說着話,便聽見院子門開的聲音,慕娘以爲是青丫拿了人蔘片來了。
誰知竟然是喬遠真來了。
李成嚯的一聲站起來,便衝着他揚拳頭,喬遠真這回學機靈了,連忙一躲,厲聲道:“你難不成想在清荷的牀榻前鬧嗎?”
李成還真就住手了,死死的瞪了他一眼:“你來幹什麼?”
喬遠真心裡罵了一句莽夫,冷哼一聲,從袖中拿出了一張紙:“休書。”
李成腦門兒一轟,氣紅了眼:“我妹子如今成這副樣子了,你現在就是來送休書?!”
喬遠真看了看牀上臉色蒼白的李清荷,神色淡淡的的:“我們好聚好散,當初我們在一起也不是你情我願,我也不想耽誤她,況且她在喬家過的也不好,你也是看到了,就算我不想休妻,你恐怕也不會讓她回喬家了吧?”
這話說的,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了,慕娘還真沒見過不要臉都能這麼優雅的人。
“可清荷現在懷有你的孩子了,怎麼辦?!”
喬遠真驚訝的看了李成一眼:“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去看大夫才知道!”
喬遠真沉思片刻:“那又如何?如今我休書既然已經寫了,自然沒有反悔的道理。”
慕娘冷笑一聲:“是麼?你以爲你現在一封休書就能全身而退?不會太高看自己了吧。”
慕娘這個笑容讓喬遠真有些毛骨悚然,這個女人,總能讓人心慌,喬遠真沉聲道:“你想在說什麼?”
慕娘冷嗤一聲:“你可別忘了,你和清荷,是爲了什麼才成親的?無媒苟合,這名頭傳出去,你以爲你的名聲還能好?”
喬遠真臉色一白:“真傳出去,對清荷也沒好處,這樣的事情明顯女人更會被遭白眼,你如果不想讓清荷日後被人戳脊梁骨,你大不了說出去便是。”
李成氣的直哆嗦:“你這個畜生!”
“我的名聲,就算是不要了,也不會白白便宜了你去!”清荷虛弱的聲音傳來,語氣裡卻盡是決絕。
李成轉頭一看,清荷竟然已經醒了,連忙扶着她坐起來:“清荷你醒了?有沒有不舒服的?”
清荷搖了搖頭,眼睛死死的盯着喬遠真,方纔他們說的話,她全都聽見了,這也是頭一次,她真正的認清了這個冷血男人的真面目:“我如今已經成了這副樣子,我也豁出去了,什麼名聲,什麼尊嚴,我都不要了,就算里正將我直接浸豬籠了去,我也不會白白讓你好過!”
李清荷的聲音嘶啞的很,眼睛都佈滿了血絲,她曾經有多愛,如今就有多恨。
李成連忙道:“清荷,你這說的啥傻話啊?這事兒咱們不能亂來啊。”
清荷卻堅決的很:“哥,我嫁進喬家這些日子,受的委屈已經夠多了,現在,絕對不會再忍讓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