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珍有些失望,只是看到仇氏現在的樣子,她也不會說徐耕牛什麼,催促的說道:“耕牛,快去吧!”說完,彷彿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不是招了什麼髒東西,怕是淋雨淋的,瞧着着模樣,再晚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
徐耕牛臉上燙燙的,有些不好意思,礙於長輩的面,只好硬着頭皮去請離他們很遠住在對河對岸的李順祥大夫。
其實對於徐耕牛來說,安珍的年紀也沒有特別大,跟他爹和娘差不多,只不過年長几歲,但是整個村子不管是誰見到安珍,都會叫一聲“安珍婆婆!”這和年紀大小無關,而是和身份地位有關。
他們山塘村並不像朱家壩子、楊家莊之類的地方,一般一個村子大部分的人都姓朱或者是楊。山塘村姓什麼的都有,而眼前這位安珍呢憑着自己生養了一雙好兒女,不要說她的丈夫就是前幾任村長,她的女兒女婿就連鎮長都會禮讓三分的人,一般的鄉下人家,誰敢跟這樣的人作對!於是,安珍婆婆這個名號就在山塘村流行了下來。除了跟安珍差不多大的老一輩人,一般的小輩見到她都會叫安珍婆婆。
安珍婆婆見徐耕牛走了,面色哀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喃喃說道:“豔紅,你的命苦啊!”
可不就苦嗎?仇氏原本就性子怯弱,被自己的婆婆治得更是龔氏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不敢反抗。兒子吧被他們接過去了,那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來肉,一年到頭還沒跟自己一桌吃過幾回飯。這回更甚,兒子養着養着突然夭折了,按理說人是在徐老頭那邊弄出事的,完了龔氏還說這事仇氏的錯,連帶着徐耕牛對仇氏········安珍婆婆除了感嘆之外,也無能爲力。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婦而已。
徐耕牛去了很久,安珍婆婆沒有辦法,見到仇氏高燒不斷,嘴裡還不住的囈語:“············虎子·············不要走·············依依············我的孩子··············”
在仇氏眼裡,怕是什麼都沒有孩子重要!安珍婆婆不由得心裡一痛,這樣的仇氏更讓她心裡產生了共鳴。當年丈夫意外過世,自己一個女人,在山塘村含辛茹苦將兩個孩子拉扯大,在她眼裡,沒有什麼比得過兩個孩子!如今仇氏更悲慘,丈夫丈夫跟自己離了心,孩子吧·········一個夭折了,一個失蹤了·········
又換了一盆冷水,安珍婆婆看着依舊臉色通紅的仇氏,爲她覺得深深的傷痛。要是換成自己,說不定···········
安珍婆婆正想着,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隨即就看到一個身高比平常女人高一些,嗓門也十分大穿着一身淡米色素色衣裳、下面穿着一條青色褲子的女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