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老李家一家人就整整齊齊的向着田野裡出發了。
田埂上,稀落落的幾家人冒着炎熱的太陽,正在田壟裡割着稻子,今年收成不錯,都說地隨年,年隨天,天照人,迎來了一個豐收年,村裡人咋能不高興。
但是必須得先交上賦稅,這才歸了自個,佃了地主地的,還得在賦稅外交個地租,可就算是這樣,大夥兒心底也是高興的。
老李家也因爲李嚴陽考上了秀才,能減免一些賦稅,才能給自己家裡留多點糧食。
“爹,您歇會兒吧,這兒讓我來。”
田壟上,老李家老三李三牛顧不得快要滴到嘴裡的汗液子,便衝着還在割稻子的李老爺子道。
“歇啥,這纔來田裡,活兒還沒幹多少,哪能歇着,今兒下午咱得把這畝地的稻子整出來,這早些割了,早些耕田,到時候就少了兩畝地的活計了。”
順着李老爺子的視線看過去,眼前黃澄澄的稻子不規則的豎立着,頂上顆粒飽滿的稻子,散發着誘人的金黃色的光芒。
農民最在意的就是稻子,而稻子收成好不好,顆粒就是最主要的因素,抽穗齊整、空殼少,粒大,剛好今年的稻子都滿足了這幾個條件,咋看都讓人覺得樂得合不攏嘴。
但是這豐收的喜悅不是在每個人眼中都是一樣的。
不信,你看看,那個李師師的二伯母不就在那裡摸魚嗎?
王氏纔剛剛開始,就不停的喊累,剛割了一把稻子就要休息,李師師都沒臉看了,這絕對不是我二伯母。
李師師幹起活來好不利索,不一會兒就割了好大一塊地,這速度都要趕上李老爺子了。
李師師的爹可是割稻子的一把好手,整個老李家就李三牛割的最快,一個人一天能割個一畝三分地嘞!
李師師的大伯,也是個老實人,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也曉得幹活,只是爲人木訥,幹活不利索。
而王氏的丈夫,李師師的二伯,除了會哄人開心,就沒有啥了。這人還要放人,看人下菜碟。幹活也是慢吞吞的,帶着他的兩個兒子,李大寶和李二寶。
才十二歲的李大寶和李二寶真的學到了他父母倆的真傳,好吃懶做,來田裡幹活就是做做樣子的,沒一會就說肚子疼,要上廁所,不然就是喝水。
總而言之,李家二房貫徹了能偷懶絕對不幹,懶人屎尿多的道理。
“爺,我肚子疼,我要去上茅房。”李大寶喊道。
一聽到自己哥哥要去偷懶,立馬也跟着嚷嚷,“爺,二寶也肚子疼,也去上茅房。”
說完,兩個人立馬一溜煙,人就跑沒了。
李二牛看到兒子們都跑了,這可不行,老子還在這裡幹活呢,兒子還敢去偷懶,立馬也要走去偷懶。
可是李二牛你老子李老爺子也在田裡割稻子呢,雙標啊?
“爹啊,我不行了,不行了,我憋不住了,我去上茅房了。”還沒說完,李二牛也跟着跑了。
王氏早就躲在那個草堆睡覺去了。
這二房一家人就全跑沒了。
田埂上的另一邊,到處都是在忙着給自家地裡收割的男女老少,他們一大家子人風風火火、熱熱鬧鬧的,沒見着一個偷懶的。
你再看看老李家,整個二房,都跑去偷懶了,沒一個認真幹活的,不是那裡痛,就是這裡痛。
李老爺子差點當場就過去了,手不停的哆嗦,指着二房的身影。
“這二房回來,看我不打死他們,一上午了,才割了多少啊,這還有這麼多地還沒有割嘞!”老爺子氣急敗壞的道。
李三牛聽到老爺子的話,“爹,俺和三娘今天多割點,明天多割點,肯定能割完的,你彆着急。”
老爺子聽到這話,臉色纔好看了點。
李師師都想上去呼自己老子一巴掌了,自己的爹是不是傻子啊,憑啥他爹要帶着他娘多幹,本來就比別人多割了那麼多,還要搶着幹。
李師師氣死了,這爹晚上回去得好好教育,不能這麼老實了。
“斯……”李師師倒抽一口涼氣,腳踩到了什麼東西了,磕到了她的腳。
李師師往地上一看,原來是田螺啊,李師師彎腰撿了起來。
田螺是軟體動物,它的殼很粗糙,上面長滿了青苔。螺螄的形狀是錐形的,顏色是深褐色的,花紋是螺旋形的。田螺的一頭尖尖的,另一頭是個圓形的口,摸上去邊緣很光滑。還有一片薄薄的黃褐色的厴蓋着。
李師師割着割着,移到了自己孃的位置上,偷偷喊着娘,把自己撿到的寶貝給娘看。
“娘,你看我的寶貝,這個可是好東西,等晚上我煮給你和爹吃,給你和爹加餐”李師師興奮的說道。
劉三娘看了自己閨女說的寶貝,皺了皺眉毛,想到自己閨女剛清醒不久,不知道這個東西不能吃。
便耐心的跟李師師解釋道,“師師,這個東西不能吃,村子裡有人撿了,煮了出來,不好吃,裡面還有泥的,根本不能吃的。”
李師師仔細看了看手上的田螺,她足足看了好幾遍,沒錯啊,這就是田螺啊。
“娘,你確定你們煮的這東西難吃,裡面有泥嗎?”
劉三娘無奈的回道,“娘騙你幹啥呢,就是這東西,你快扔了吧!”
“娘,那你們是怎麼處理的啊?”
劉三娘歪着頭回想起來,“不就是把表面的泥給洗乾淨了,就放鍋裡去炒嗎?”
李師師笑了,原來是他們沒有處理乾淨,這才煮不好吃,這倒是讓自己撿到寶了。
偷偷的在劉三娘耳朵邊說,“娘,你等着吧,閨女肯定給你做好吃的。”
哈哈哈,今天晚上有口福了,有美味的田螺吃了。
李師師打算等中午吃了午飯,趁着午休的時候來撿,那樣就沒人看到,現在不好撿回去。
“大家加把勁兒,趕快點活,爭取早點割完啊,早點回去吃午飯。”李老爺子在地裡招呼着大家。
王氏已經跑回去做飯了,二房剩下的人還是該怎麼幹,就怎麼幹,依然是慢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