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寧少會友蘇七授藝

111 寧少會友,蘇七授藝

青衣粗服的男子手執黑棋,他落子的兩指骨節分明,細長有力。冉冉霧氣之下,他的指尖更顯晶瑩。

子落棋面,翻掌爲禮,脣勾弦月,提琴聲起:“盧兄,請……”深藍錦衣男子執白子,凝思片刻投子回簍,淺淺一笑,“寧兄此子甚妙,正陽輸得心服口服,來共飲一杯。”

言罷,端起手中之杯,以茶代灑式的向棋盤對面的寧少卿虛敬一杯,牛飲而盡。

寧少卿微笑,也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兩人這樣子,哪裡像是在喝茶,倒像是在喝酒。

盧正陽放了茶杯,頭微揚,似在品茶之味,意猶未盡,口中卻道,“還是喝酒來的痛快。”

寧少卿揚聲大笑,“拿酒來,今天我與盧兄不醉不歸。”前半句顯然是對着屋外站崗之人吩咐的,後半句自然是與對面之人說的。

此氣宇不凡的藍衣男子,正是寧少卿至交——盧正陽盧公子。

屋外之人,很快便拿來灑,兩人肝膽相照久未見面,拿了酒也無人多話,只是倒酒碰杯豪飲。

一切感傷,一切別情,一切……都在酒中!

一罈酒片刻即空,寧少卿默默看着豪飲中的盧正陽,忽地想起他們初次相見的場景。

事情要從六年前說起……

超級世家爲何身份高貴被皇上如何忌憚,是因爲和開祖皇帝一起打江山受封超等,也是因爲他們還有一份屬於自己榮耀姓氏的封地。

雖然那些封地並不太好,且都離京很遠。寧家的封地更遠,已屬荒沒之地。但封地就是封地,它象徵的是地位,是榮耀,還是退路。

那年他十五歲,父親見他出師,覺得他應該出去磨勵獨擋一面,便派他去封地,接手一處暗勢力的同時,並清除封地之中所有的動亂。

封地又偏又遠,長期沒有主子做鎮,不免會令人生出異心,這也是爲什麼每代家主接任之前都會親自去清理一遍,接手暗勢力,鎮懾當權的同時,重新洗牌的原因。

他爲人一向低調,不喜告知別人身份,只要行事都會帶上那金製面具,這也是外面真正見過他面貌之人甚少的原因之一。剛剛出師的他正是最自負的年紀,一個護衛也沒帶在身邊就去了,當然影煞除外,他本就是他的影子。

第一次見盧正陽,是在途中大破一處養兵意圖不良匪寨。一劍單挑數百人,劍下無一活口,正得意時,盧正陽扛着與自己身形和優雅氣質完全不相稱的重劍出現。

好似看不見那一地的屍首,一寨子的血跡,肆無忌憚的挑釁,“怎麼?以爲收拾了一幫不起眼的小土匪,你便是天下第一了?帶着面具,藏頭露尾,不是英雄。”

他用的是軟劍,盧正陽用的是重劍,正所謂柔能克剛,那處匪患匪首出了門,手下之人太過差勁,他戰得正起勁,匪們卻全都倒下了。

盧正陽穿着氣派,氣勢如虹,便是絕不是當地的土匪之流,正好讓他試試他的幻劍玉清到底威力如何,於是劍氣一指,“若是不服,大可一戰。等你還有命在,自然能得見真容。”

“想戰!有何不可,接招。”語出鏗鏘,重劍破鞘而出,盧正陽手握劍柄,目光鋒利,下盤沉穩。

陽光照在劍上所發之光又影射到他的身上,猶如爲他的一身藍衣罩上了一層金光閃閃的護膜,只傾刻便換了個人一般,優雅全部轉變爲肅蕭。

此氣勢一出,他便知是遇到了難得的對手……

他以柔克鋼,盧正陌便以力破柔;他劍走輕靈,盧正陽卻是大開大闊;他腳步虛幻,盧正陽如影隨形。

兩人大戰三百回合,不分勝負,戰到最後,竟有棋逢對手的惺惺相惜之意。

未了,兩人相視一笑,齊齊收了手中之劍。盧正陽就地躺倒拿出一壺酒,那肅殺之意全消,餘下的都是不設防的灑脫隨意,“好久沒有這麼暢快的打一場,來,我請你喝酒。”

他本有潔癖,被他那份灑脫感染,也席地而位。一個隨意不羈,一個溫潤如君子,兩人卻在一場暢快的打鬥之中交了心。

那酒甚是難喝,他想不出爲何盧正陽這樣一個公子,身上的酒會是如此之劣,可他卻喝得很是醋暢淋漓。

他沒問盧正陽爲何會出現在那裡,盧正陽也沒有說,不過那天他喝完酒後,便脫下面具,鄭重告訴盧正陽,“我,京都寧氏——第一公子少卿是也。”

從那人談吐,武功,絕對不是無知之輩。這裡是寧家的封地,在這片荒漠之上,沒有人不知道他那句京都寧氏第一公子所代表的含義。

他知道告訴盧正陽自己身份的結果,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人或是立時惶恐而尊敬的起身,進而巴結。或是立時真正的刀劍相向,爲世仇和利益所致……

不料,盧正陽嘴裡喝着酒,面色不改,在他的話落之時,竟並未有半分停頓,拍胸正色道,“我,鄉村野人盧正陽。”

介紹完自己盧正陽收了先前一本正經,凝視着他,接下來卻是爆笑調侃,“瞧你這樣,長得倒也不一定比我好看多少,卻也不用怕被人搶去做上門女婿,而遮遮掩掩吧。”

令人談之色變的京都寧氏,在盧正陽的眼中似乎是無足輕重,只不過是一個和他鄉村野人一般的姓氏。第一公子少卿在他的眼裡,只是一個可以隨便開玩笑的平常人。

他的心情剎那璀璨,朗聲大笑,被鮮血染透的匪寨只不過是爲了成就他們的一場豪醉。

從小便沒有朋友,從小便是孤獨,所有人敬他,遠他,他從不知友誼爲何物……於是,他們攜手一起殺光了那些不服之人,父親說過,亂世用重典,想要快速的得到認可,統治這塊蠻地,靠的便只能是鐵血手腕。

這其中自然不是一個殺字那般簡單,每天有機心,每天都是鐵血……不是每個人一出生,便是完美細緻,算無遺漏,是磨練,是經歷,是處境,讓他一步步成長。

那時他才知道自己一人孤身入虎穴有多險,還好有盧正陽每日做陪。陪他克敵,陪他流血,陪他成長,陪他出生入死。

威震四方,一切結束,他走到臺前亮出身份之時,所有的人都對他心服口服,荒漠又一次盡數收在寧氏的手掌之中。

只是有誰知道,那個夜裡,兩個筋疲力盡,傷痕累累之人,跌跌撞撞……

那段日子暢快淋漓,在他的生命中,第一次有一種叫“兄弟朋友”的東西,寂寞時可以飲酒打架,談笑中可以生死相酬,煩惱時可以傾吐心事……

也正是因爲這段經歷,再回京都他便已經被族中衆宗老們默認爲京都的下一任家主。

事畢,他沒邀盧正陽進京爲寧氏效力,因爲他深知盧正陽面上雖然把什麼看得都極淡,內裡卻是傲骨。

盧正陽雖未來京,兩人卻一直都有聯繫。這次中毒,藥引雖然不是盧正陽找的,怪醫來醫治他,卻也是賣了盧正陽的情面的。

這個緊要關頭,一向不屑政事的盧正陽卻進了京,只爲幫他。

盧正陽自稱是山村野人,氣質不凡,手下功底也是不俗,然則他出身確實不高,只是西部裴郡一普通盧姓商戶的兒子。

那盧家雖富卻並沒有多少勢力可尋,祖上亦和當初京都盧氏扯不上任何關係。

盧正陽少時得高人親睞,自己天資聰繁,生來傲骨,自有威儀,然性子卻又甚是豪爽,喜愛交朋結友,如今在西部一帶已小有勢力。

一個和他走得如此之近的人,就算他不去查他的底細,也自然會有人去查,風聲不用他去問,都會傳到他的耳中,有關資料也會不聲不響的放於他的桌上。

“如今形勢微妙,寧兄打算如何破此困局。”盧正陽飲玩杯中之灑,並不放下灑杯而是拿在手中把玩。只這一細微的小動作便讓痛飲時產生的豪邁之情立收,現出一絲玩味之色。

“敵在暗,我在明。以不變應萬變。”寧少卿話裡有話。

盧正陽剛纔還有的一絲玩味變成了狠勵之色,“謝氏母子步步緊逼,寧兄若是不便,正陽可爲寧兄出頭,自然讓那母子兩人對寧兄匍匐。”

相較盧正陽臉上的不平之色,寧少卿卻是淡然,“那兩人只是小角色而已,哪敢勞動盧兄大駕。”

不管要不要盧正陽幫忙,這份情意,他還是領的。

盧正陽不置可否,“你就是顧忌多。”

寧少卿擡眼看向盧正陽,臉上是少有的認真,“不管你信不信,少卿從未把他們放在眼裡。從前是看着情面不忍不想,如今既已回京,便是早已暫斷恩義。”

“哦!”盧正陽聽他如此說,身子往後一倒,隨意的靠在椅背之上,“願聞其詳!”

若是旁人如此,總讓人生出無禮之感,可盧正陽做得自然而然,那股隨意的姿態,只讓他更顯灑脫之意。

寧少卿拿出一顆黑色的棋子,玩弄於手掌之間,“時機未至,容少卿先賣個關子,盧兄不用出手,只在一邊看好戲便行,少卿一定會揪出那隻幕後的黑手。”

盧正陽恣意的笑在臉上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便綻放出一個更灑脫的笑意,“那好,正陽早知寧兄非池中之物,從前爲兄弟情母情所牽制纔會容他們如此放肆,讓他們有了可趁之機。”話到此話鋒卻是又一轉,“那幕後黑手,不知寧兄心中是否已有人選?是否需要正陽助一臂之力?”

寧少卿搖頭拒絕盧正陽的好意,高深莫測的一笑,言道,“還沒有,但是,網已撒,相信那人很快便會自投羅網。”

盧正陽重又舉了杯,“那正陽便先在此敬寧兄一杯,祝寧兄早日歸家掌權除禍害。”

寧少卿但笑不語,只是舉杯相迎。

兩人空杯相邀,竟然有如真的喝酒一般,同時往嘴中一倒,突而暢快大笑。

人生得一知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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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蘇七便一身勁裝的立於國公府的演武場。

鎮國公以兵權得位,武功蓋世,家中演武場自是又大又空曠,甚是隱蔽,在一竹林之中,圍着一圈籬笆,各種兵器置於場邊緣,隨手可取。

一人站着苦等甚是無趣,眼波一轉,隨手拿起一柄劍,長空一劃,凌空而起。

陌千雪來時便看到,一個紫色的身影舞着劍,行神如空,行氣如虹,身周劍氣護出一個淡淡的光環,周邊樹木隨風舞動,片片落葉從他的劍端流瀉而出,四散而開。

蘇七是被陌千雪請過來教她劍法的,經過昨天一事,她深深覺得府中護衛能力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高。

那些人的武藝還比不上阿三阿五的三分,真的就是普通的護院,只是由於軍中出身,忠誠度可信,上過戰場,身上有一種普通護院沒有的肅殺之氣。

讓蘇七過來教她劍法,有是一定道理的。

她可以和寧少卿學劍,可是寧少卿太忙,再加上她不想事事都依靠於他。

她可以和莫嬤嬤,初一十五,或是阿三阿五學,可是她是主子,他們便不敢嚴要求她,更不敢多加糾正,哪裡能學得好。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劍法都不是一流的。

她現在有了內氣之法決,要學的是以氣御劍,是上等武學,並不是如她們那般拿劍砍殺。蘇七不同,那日她親眼見他和寧少卿對掌,即使是在那種情況之下,雖落下風,卻還是護着水桶,不見絲豪慌張之態,顯然還有餘力未發。

若是他與寧少卿兩相對峙,誰勝誰敗,只怕難說。

寧少卿雖然很是忌諱蘇七,但那只是狹隘之見。

蘇七於她之間只有閨蜜般的情誼,並無其它。而且,她還要趁此機會好好的治一治寧少卿的那個酸脾氣。

若是他不喜她和男子說話,那她是不是永遠都不和男子說話?然後,慢慢的連外男的面都不要見了?長此以往,他再進一步的要求她三從四德,不邁出閨房一步,她是不是也要尊從?!

如此下去,她還是那個現代來的陌千雪麼?她還是他喜歡的那個人嗎?到時她還有自衛的能力麼?還有說話的餘地麼?

不會,若真是到了那種地步,她便只是一株菟絲花,永遠只能仰望於他,受他的安排,哪裡能成長爲喬森,爲他分擋風雨,陪站在同一高度他看風景閱人事。

就算他發誓一輩子只要她一人,可她是現代人,不是古代人,不信這種誓言。誓言這種東西,說的人當真便是誓言,聽的人當真便是謊言。

不是不相信他的人品,是不相信這個坑爹的世道,一夫多妻的制度。她若無權,他便是不想納妾,估計也有很多人想方設法的給他塞女人。

可,若她振起奮進,別人就算要塞,也得看她的眼色,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現代的高婚率很高,而農村的夫妻卻基本能白首到老,爲什麼?專家作過調查分析,只因爲現代城市之人前進的腳步太快。一方前進了很遠,而另一方卻還有原地踏步,兩者沒有了共同的高度,沒有了共同語言,經常雞同鴨講,更多的是視角變成了俯視,所以只能選擇分離。

而農村的夫婦之所以長久,是因爲兩都基本永遠站在一個高度之上,想的問題都是一樣,同樣都是雞毛算皮,鄰里鄉親。見有人從場外進來,蘇七劍風一轉,凌厲衝來。

陌千雪聞絲不動,那劍尖在離她三尺處停了下來。她是一個人來的,想要把武藝學得有幾分模樣,自然不能讓莫嬤嬤她們跟着。

而且,江湖規矩她還是知道一些的,蘇七看在相識一場的情誼上,答應教她劍法,並沒有答應教她的丫環劍法。

蘇七用劍指着陌千雪的脖子,握劍並不收回,而是把劍在她臉面邊上晃了晃,嬉嬉一笑,“我說你能不能有點正常女人的反應?”

陌千雪伸手撥開劍尖,嫣然一笑,置問,“你確定讓我有正常女人的反應?”語畢,卻做了個淘氣的動作,張嘴就要尖叫大喊的動作。

蘇七連忙收了劍,摸摸鼻子,隨悶道:“還是算了吧。”若是她大喊大叫,別人還不以爲他是登徒子?!

只要她笑了便好,她從來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真就沒有指望過她會和別人一樣。人家不懂武功的女子,見劍來了,或是嚇得驚慌失措,或是一臉怒氣,還有的更是假意嬌滴滴的倒在地上,等他去扶。

不過,她若是其中一種,也不值得他花如此心事逗她一笑……只希望能常常看到她笑就好。

陌千雪見他一臉吃癟的樣子,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鎮定,沒有一份淑女該的驚慌,沒滿足這調皮少年半天練劍的辛苦。

可,他是她請過來教她劍法的,哪裡會真的拿劍要殺她?沒腦子纔會這樣以爲吧,而且剛纔那劍一點殺意也沒有,這個捉狹鬼完全就是想嚇嚇她。

想到這,勉強開口安慰道,“就算沒被你嚇着,也不用這副樣子吧,好歹也是教美人練劍,你拿出一些職業精神來,行不!”

蘇七見陌千雪語出柔軟,一臉陽光再次確認,“事先說好了,我教你劍法,你要把你阡陌調料廠生產出來的調料,一年內免費供給我蘇家名下的所有酒樓。”他其實什麼都不想要。

可是,他太瞭解她的爲人。若是他什麼都不要,她反而會有戒心,並不會真的讓他來教劍法。

在她的心裡,這是一場交易。可,她哪知在他的心裡,這是他祈盼以久的夢。

陌千雪撇了他一眼,“一言即出……”

她話音未落,蘇七便接口道,“駟馬難追!”

這場景像極了當初,她賣他菜單子時的場景,兩人對視一愣同時大笑出聲,顯然是都想到了那個場景。

大笑風聲後,蘇七清咳一聲收了笑意,一臉得意,“說吧,你想學什麼劍法?”

陌千雪問:“你會什麼劍法?”

蘇七答:“一套劍法!”

陌千雪白了他一眼,她當然知道是一套劍法好吧,“一套什麼劍法?”

蘇七垗眉不慌不忙道,“此劍法就叫‘一套’劍法,‘一套’是名,是我從前練過的。”

陌千雪有些不恥,他們蘇下名下的酒樓不少,一年定會用去不少醬醋,敢情她那些東西就換了一個連名字都叫不響的劍法,就知道這人沒個正形,不學也罷,當下小臉一挎,轉身便要走。

蘇七足下輕點,便擋在她身前,輕笑,“你可不要小看了此劍法,若是練得好,配上身法輕靈,自保是一定綽綽有餘的。”

看他那樣子不像是說謊,能自保也是好的,關健,她還想框他教她輕身功夫。於是似不在意的挑眉,“那你先練一遍給我瞧瞧。”

蘇七不答話,足下一點,人已移至演武場中心處。此劍法很是清靈,配上蘇七步履如風,竟是說不出的逍遙飄渺,看起來很是適合女子來練習,陌千雪一下子就心動了。

這一套劍法就五招,擋,劈,刺,削,挑。

看起來簡單清靈,可真正練起來,卻是很難。陌千雪不會輕身功夫,身形難免笨重,練起來總是四不像。

蘇七便又好耐心的從輕功開始教起,一個全心指點,一個認真學習,陌千雪體內本就有一團真氣,一天下來,劍法沒有學成,輕身功夫倒也有小成,提一口氣雖不能一下子掠到空中,卻也卻跳過演武場邊緣那和她差不多高的籬笆院子。

她體內的那團真氣,本來很小。

可說來也怪,她才按書中說述練了兩天,那真氣便鼓鼓而來,莫嬤嬤都是驚奇十分,就她這兩日之功,可抵得上別人兩年之功。

陌千雪跳過那籬笆,心中高興之餘,不禁暗道好險!

若不是這真氣之故,她絕不可以跳過這籬笆院子,以她的資質蘇七隻怕會扭頭就走。蘇七見百千雪才跳過那籬笆便面有笑意,不禁噗的笑了出來。

陌千雪見他笑自己,自然是心有不憤,足下一點便又跳了起來,準備跳過來諷刺他一頓。她和蘇七之間,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在她心裡,真就當他是朋友了,一如現代的哥們姐們般。

哪知再次跳過來的時候,跳得稍低,裙襬被籬笆上的樹枝給掛住,剛學會的技能,哪裡能夠便通。

無法可想,陌千雪閉上眼睛,只等摔一個四腳朝天……

等待的疼痛沒有來……呃!這地怎地突然是軟的,還熱熱的?陌千雪睜眼一看,對上的卻是蘇七狹長美目輕挑,當場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蘇七明明站在演武場的中間,離她很遠,自己怎麼可能一下子摔那麼遠,還正好摔到她的身上,自然是左右張望……

陌千雪是突然睜眼,猝不及防,來不及起身,蘇七卻是眼有異色,突然覺得口乾,情不自禁的伸出舌頭添了添自己的脣。

見陌千雪不起,兩隻已經不想安份想要抱上體上纖腰的手,在強烈忍耐之中已經握成了拳,臉上仍是那股子不正經的笑意,“怎麼,覺得本公子這個肉墊子很舒服,不想起來了?”

回過神來的陌千雪“呸!”了一口,飛快的撐起身子,橫了他一眼,一躍而起,“你再不正經,那些調料就都扣下了。”

話雖如此說,心中卻還是感謝蘇七過來接住她的好意,不然真的頭着地,不知會摔成個什麼樣子。

蘇七躺在地上並不起身,而是一手撐起頭,一手捻起身邊被陌千雪掛斷的一根細竹枝叼在嘴角邊,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嘻嘻說道,“本公子這人肉墊子還沒有外加些費用,現在還要倒扣!千雪這是想過河拆橋?”

陌千雪不明白這異世竟還有這般的男子,明明有些無賴,如此肆無忌憚,卻又能隨心隨性。

若是換一個場景,她一定會欣賞美男,可剛剛摔在人家身上,就算別人不在意,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於是又氣又急,跺了跺腳,“隨你怎麼想。”

仍是那副熱情爽朗的笑容,“千雪想我怎麼想?”

陌千雪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了,想起剛纔自己的姿式一定是糟透了,於是懊惱道,“你起不起來的,不起來,我可要先走了。”

蘇七心中微有些失望,面上卻還是笑意。

他怕的把她嚇走,卻又不想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剛纔那番便是試探,可是結果卻好像和心中所想差了太多太多。

剛纔見她要摔下來,他的心都提了起來,以最快的迅速過來,想要接住她的身子,正好來個英雄救美,卻只來得及墊在身下,已經夠狼狽了。

可,女人摔在男子身上不是該又是羞又是臉紅麼?很明顯,她都沒有,這個女人好像並沒有把他當男人看待一般。

他難道就這般沒有存在感?

放下撐頭的手,就地一躺,仰望竹林上空,“那你就先回去吧,某人太笨,下午自己再練練吧,本公子確實是有些乏了。明早本公子再來看你這笨鳥!”

他哪裡是乏了,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意了。特別是剛纔那一瞬間,她的脣差點就吻上了他的脖子,如蘭之氣又吐在自己頸間,他已是醉了。

他真的不想再掩飾。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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