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沖喜小娘子
胸中血脈噴發,但她陌千雪依然保持着清醒……
“那個王爺是誰?”這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昌木面帶恨意,“鎮南王。”這三個字同樣是咬牙切齒。
鎮南王是當今皇上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皇上登上龍位後唯一一個得以存活的兄弟,也是鎮守南邊的最高統領。
從前的鎮南王聽說是先皇的弟弟,當今聖上繼位後,那位王叔暴斃,王族一向中降位承爵,王叔的兒子還是王,不過成了一個閒散沒什麼權勢的宗王。
這些陌千雪都是從蘇七上次給她分析天下的軍勢走向中提到過的,他說如今的鎮南王武功很高,爲人陰險……
若不是當今聖上爭位時,他還未成年,沒有一爭之力,估計絕不會歸依當今聖上。當然,若不是當時年紀太小,沒有參與奪嫡之戰,說不準今日早已只剩一堆枯骨。
外面的天色徹底暗黑下來,風吹動院中的樹葉,樹呀晃動在院中打出一片片慘淡的光與影,似某種未知的玄秘。
斷了糧草?緩軍非得得父親戰至一兵一卒不剩,力竭身亡時纔會出現,殺了敵人,再無一人知道真像。
這明顯就是局!
陌千雪調整完心內的悲鳴,紅着眼眶問道,“國公戰死這麼大的事,爲何外人都以爲國公是在西境和倉人戰死?”
昌木神色驀然變得冷肅清冽,目光似刀刃上泛起的冰冷光澤,莫名的有股蕭殺之氣。
深吸一口氣後,他憤然道,“皇上不想背罵名,只能掩蓋真像。事發突然,用兵之道,對外一向是絕密,普通老百姓怎麼可能知道。”
國公爺在他心中是神一樣的存在,他本以爲沒人能打敗他,他們本以爲沒人敢動他。
收到消息,他也曾潛入鎮南王府,可這鎮南王卻是狡詐萬分,手下能人異士奇多,他連身也近不了。
還不等他去動手,又傳來了大小姐遇刺身亡的消息。
禍不單行!招安不成,皇上又在此時重新派了兩個城主,去黑木城和若水城就職。
族內來報,國公一死,邊境的倉人又是蠢蠢欲動……
於是,他只得放下仇恨,一邊派人打探尋着大小姐的同時,一邊帶着人回族保護族人。
想起族人夾縫中生存不易,想起國公冤死,昌木一邊說着,兩隻漆黑的眸中淚光閃動。
男兒有淚不輕彈!
他微仰着頭才讓那絲淚光沒有掉落下來,補了一句,“知道內幕的人自然不會多,估計除了當事人,除了我們西境的將領,還真沒人知道國公爺是在南邊戰死而不是在西境戰死。”
見氣氛如此低沉,雨旋起身盟誓,“大小姐放心,等時機成熟,我若水黑木兩族和一定會爲國公爺找回公道。”
“公道?本小姐自會去討。”陌千雪聲音清冷,面無表情。
然,這一刻的她顯得高貴無比,這一刻風華無雙,又如寶劍出鋒般的銳利。
她身上的傲然之氣,讓人覺得自行慚穢,尤其是那一雙眼,清明似鏡,似乎能看到人的內心深處……
在場的諸人,都被這股氣勢所震憾。昌木和雨旋更是心生膜拜之意。
“既然來了,你們兩人在府中小歇幾日再回吧。”這兩人氣質不凡,談吐不俗,一看就知是黑木若水的精英。蘇七說過,父親一死,倉人一直就在邊境對峙,他們只怕在京中是呆不長的。
來此,一來爲了確認自己的身份,二來也只是想傳達一下兩族對她的跟隨之意吧。
昌木並不回話,微沉了一會,起身抱拳,“大小姐,京中並不太平,皇上對大小姐也沒安好心。昌木抖膽請大小姐和我們一起回黑木若水城,那裡也有國公的府邸。大小姐去了西境,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有任何的顧忌……”
他又不是瞎子聾子,陌千雪入京之後所發生的事,坊間早已流傳了各種版本,昨天他也是親眼看見陌千雪從天牢之中出來……如今,只有把她接回西境,才能確保她的安全。
陌千雪神色微動。去西境?
這個地方,她以後會去,她要看一看父親和母親花費一生心血所建的地方。
可,卻不是現在。
現在,皇上不會放她走。
她若要走,只能偷偷的走。她若是偷偷的走了,寧少卿怎麼辦?他們的約定怎麼辦?
然,這一刻,這一切都好似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仇人在這裡,怎麼能退!
外面有風吹來,清瑟清風拂過陌千雪的臉頰,掠起了她鬢邊的長髮,也讓她體內的倔強因子釋放到了極限,“不用了。我就呆在國公府中,哪也不去,我倒是要看看皇上到底想拿我怎麼辦?”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仇人在這裡,她要到哪裡去?
陌千雪態度堅決,那句話她雖沒說,可是昌木和雨旋都看懂了。
昌木和雨旋對視一眼後,也不再勸。這個是國公爺的女兒,明知有危險,卻毫不退縮,昌木的眼中有了些敬意。
先前的敬意,是因爲國公爺。此時的敬意,卻完全是因爲陌千雪身上散發出的不屈不撓。
收回敬意眸光,昌木沉聲道,“我們兩人各帶了一支軍中死士,人數不多,卻都是我們兩族精挑細選出來的勇士,只爲保護大小姐的安全,若是大小姐信得過我們,請讓兩支軍士入府,以確保國公府的安全,確保大小姐的安危。”不待陌千雪作答,雨旋曲膝躬手道,“若是大小姐不棄,雨旋願意跟隨大小姐留在京中,伺候大小姐。求大小姐成全!”
陌千雪一個眼神,莫嶙嬤嬤連忙起將雨旋扶起。
本能想要拒絕,可想到形勢確實不太樂觀。做爲一個閨中的大小姐,她身邊的人手不缺。
可作爲一個國公府的主子,她的身邊人手還是少了些,思定擡眸,“雨旋,你想好了?”
雨旋看也不看昌木,“屬下爲大小姐甘腦塗地。”她怕他若是看了他,會忍不住想跟他回西境,回若水城。
可是,她不能回去。
昌木是黑水族族長的兒子,族中安危繫於一身。他身上擔子重,所以必須回西境。
她是若水族的女兒,是若水族功夫最好的女兒,她不用揹負族中興旺的擔子,所以她的責任便是保護國公爺的血脈,所以她必須要留下。
族長說過,要麼接了大小姐回去,要麼她就陪着大小姐。
大小姐活,她活!
大小姐死,她死!
出了若水城,她的命就是鎮國公府陌家大小姐的。
陌千雪從一進門就看出這兩人是有情人,她並不想棒打鴛鴦。
但,她更看出了雨旋的決心。
雨旋眼中透出的絕決之意,悍然而出,是一種視死若歸的絕然。只怕她若不收下雨旋,雨旋也回不了西境。
反觀一邊站着的昌木,眸中並無不捨,更有一種大義凜然,還隱着一份放下心來的感覺。
想必這是兩人先前都商量好了的。
既如此,她也不用矯情。
陌千雪起身,兩袖一甩,面上冷肅,“好,一會你與嬤嬤下場較量一番,若是你勝出,自然可以留下。反之……”
反之,就是你功夫不濟,留你亦是無用!
這是話中之意,卻並非她心中之意。若她敗,回西境,也有個交待。
語畢,陌千雪便要出門,昌木向後退了一步,遙遙擋住,請示道,“那些軍士?”
陌千雪瞥了眼一邊的陌管家道,“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將兩支隊伍編在從前的國公府護衛隊之中,由陌言陌行帶領分配。”
“是。”陌管家神色恭敬卻掩不住一絲喜意,顯然很是高興。
演武場,陌千雪本以爲能有一場驚心之戰。
然,她錯了。莫嬤嬤幾下就敗下陣來。
雨旋的招式一如她的人一般,乾脆利落。一招一式,沒有絲毫變化,直來直去,大開大闊,卻是出奇不意,下手那叫一個快。
快準狠,這些招式很適合軍人使用。
莫嬤嬤再厲害,也只是丫頭出身,是一個深宅的婦人,更是在風府無風無雨的呆過多年。哪裡能比得上雨旋的這種狠厲和戰場中磨練出來的銳利和本能。
莫嬤嬤的招式,是中規中舉的習武之人,守、回、護、擋再進攻。而雨旋會的卻都是殺招,偏向速戰速決,以快打快,秒殺敵人。
陌千雪微微點了點頭,她雖有鬼煞,可鬼煞是寧少卿的,而且很多地方男子跟着也不方便。
有了雨旋,她的安全又多了份保障。
但她還是不會放棄修習內功,練習從蘇七那裡學來的劍法,揣摩王老先生教給她的一些針法,她的安危從來都只想掌握在自己手中。
皇上想她死,她且得好好活着。活着看鎮南王如何斃命,看皇上如何先死,看孤氏一族如何慘淡收場。
當然,她還從沒想過造反一事,她想的只是爲父親出一口氣。
陌千雪表態收下雨旋,昌木再無多言,心有所掛便要告辭。
兩城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他的身份讓他在京中不能多呆。兩個城主在黑木和若水只是有名無實的傀儡,想必皇上也是知道的。
皇上必定會另想他法,再行滲透。
昌木告辭的話是向陌千雪說的,眼睛卻是看向雨旋。
陌千雪也不是那不通人情之人,當下淺笑着讓雨旋相送。至於那兩隊人馬,送走昌木,自然會跟着雨旋迴國公府。
吩咐完雨旋,陌千雪讓管家帶他們出府,轉身便離了演武場。
就在莫嬤嬤和雨旋的比試之時,鬼煞守在百步之外,管家站在林外。
她悄悄的問了昌木,皇上爲什麼那般的重視黑木牌?
一塊木牌而已,族人跟隨誰便是誰,關這木牌何事?
然,昌木是一臉沉靜,只是提起便是膜拜。
原來,黑木和若水兩族的先祖曾發過誓,只要握有黑木牌之人,所出命令,莫敢不從。
這也是爲何黑木和若水兩族的族人,當時會把這塊像徵着兩族的信義的黑木牌,獻給國公爺的原因。
這塊黑木牌,並非凡物,能和他們身上的兩塊令牌生出共鳴。
昌木說到這點,陌千雪心裡微有肯定,她當時確實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從手心之處,傳到額間。
但,後面的話,卻讓陌千雪不知如何決斷。
昌木話鋒一轉,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還有更重要的。
他只是嘴角翕動,聲音壓得極低極低,若有似無,就在陌千雪耳邊,可陌千雪還是極力凝神才聽清楚。
他說:這塊黑木牌從有黑木若水城開始,便一直由兩族供奉多年,傳聞木牌碎,黑木和若水兩族人皆從這世人滅絕。
一塊木牌碎就能讓兩族人都給滅絕?!
陌千雪自然不相信,可是卻又由不得她不信。
她受了多年的無神論教育,可是她卻穿越了。
那木牌非木非玉,卻能藏在她的身體之中,只要她不願意,外人便看不見。
即使,她和寧少卿如此接近,寧少卿也沒有發現。
看來,這異世之間,奇異之事甚多。何況異族之可,奇異者更多。連巫蠱傳說都存在,何況這些。
怪不得皇上如此想得到這杦木牌……
怪不得父親母親要呆在西境幫助他們搞建設,一死酬知已之意啊……
如今,這黑木若水兩族把生命都交給了她,她必定也是要回護於他們的……倉人來犯,皇族虎視眈眈,黑木若水的前程堪憂啊……
回去時,陌千雪的步伐很是沉重。
昌木雨旋出了國公府,分別在即,兩人卻是一時無話。
默了半響,還是雨旋打破了沉默,“從前總聽人說大小姐體弱,膽小怕事。可今日一見,我覺得大小姐不但不是膽小怕事者,而且柔弱的體內自有一股堅韌。”
昌木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兩隻眼睛掃着周邊的人羣應道,“傳言不可盡信!何況,像國公爺那樣頂天立地的英雄生出來的女兒,怎麼可能是膽小的鼠輩。”
“你回去後,一定要守好我們的家園。”
“嗯,你也一定要保護好大小姐,若有一日,大小姐改了心思,你速速帶着大小姐退出京城,西境的國公府永遠等着大小姐……”
“……”
“我會在西境等你帶着大小姐一起回來……”
兩人再無敘話,昌木拉着雨旋,相擁於偏僻深巷。四下無人,兩人擁得很緊很緊,似都要將對方融入體麼內……
晚些,陌管家又領了兩個面生的嬤嬤和丫頭過來。
這是寧少卿昨日許諾給她派來的兩個嬤嬤兩個丫頭,是來幫她守院子的到了。他還不知道黑木牌,但陌千雪身邊的危機重重,他如何沒有查覺。
擔心之餘,覺得她人手不夠,狠狠的嚴厲的向她提了要求。日後,不管她到哪裡都要讓初一十五莫嬤嬤一起跟着。
現在又多了個雨旋和雨旋迴來時帶回的兩支黑木和若水的軍中勇士,府外雖還有人盯着,府內卻相對是安全了。
只要那三個所謂的堂兄不做怪,她便容他們坐到父親的週年祭日。
初夏的夜,有了蟬鳴,卻更顯靜謐。
天幕深藍而幽遠,一輪皓月當空,粼粼華光映進雪宛的閨房之中,房間內點了一支薰香,有些雲煙飄渺之感。
然,躺在榻上的陌千雪卻並無輕鬆之感。
她再等着寧少卿。
他說過,他今天會來看她。今天她已經遣走了身邊所有的人,只有鬼煞還守在院子外面。
寧少卿說過,這鬼煞耳朵靈得很,安靜時,方圓百米之內的動靜全在他的耳中。
這黑木牌事關重大,她現在的敵人是皇上,是鎮南王,是整個皇族,她有必要和寧少卿說一說,好好的商量商量。
她不希望給他帶來麻煩,可是,卻也吞不下那口氣,更是放不下黑木和若水兩族人。
原來,接受了這木牌,接受的是一份力量,卻也是一份責任。
寧少卿從窗外掠了進來,一襲深藍的單薄長衫在晚風裡微微飄拂。
皎白的月光穿過庭院的扶疏花木,照着他清俊溫柔的臉上,一頭墨發流瀑般披瀉而下,深藍長袍映華生光,真正是個驚才絕豔的美男子。
看到他進來,陌千雪起身一把將他抱住,她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焦慮,從來沒有旬今天這樣渴望見到他……
面對如此熱情的陌千雪,寧少卿雖異樣,但敵不過心中暖流萌動,收臂緊手,將她禁錮懷中。
然,兩人不知的是,寧少卿踏進雪宛之時,皇上卻秘密的召見了陌家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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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寵婚之嬌妻難養》文/執着的傻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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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值不值千億,咬過,養過,上過,稱過,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