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雖然在她爹孃和離之後,維護她娘到了積極給她自己找後爹的程度,但是一旦得知她爹有事,她還是情不自禁的着急了。
就連已經跟韓承和離的娘,在得知韓承出事的時候,同樣也是着急,真想不到韓承這樣薄情寡義的人,竟然好命的得了這樣的妻女!
但願這一次之後,自家跟韓承再無關係,對於無情之人,就該更加無情,不然等着被他傷害啊?
“娘,就快到臨汾了,娘,雖然你跟爹那樣,但只要一天沒有去衙門登記,就一天不算數。
那個妓女這麼毀壞爹的名聲,不是毀他一時,而是毀他一世。娘,若是那個女人還惺惺作態的要給爹做小妾的話,你當場答應下來。
等她答應下來,娘你就緊跟着要她去衙門立下妾書,有了這個,就不怕拿捏不住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若是稍微聰明一點點,必定當場就要反悔的,這樣我們才能徹底的找出來幕後之人,才能還爹一個清白名聲。”
韓小滿一路上都在想着對策,想來想去,還是這麼辦最好。
若是從前爹沒跟娘和離,自己不敢勸娘痛快答應給爹納妾,但娘跟爹和離了,要娘給爹權宜的納妾,娘心裡應該不會感覺太爲難。
那個跟爹素不相識的妓女能這麼鬧騰,必定是背後之人的唆使,簡單粗暴呵斥拒絕那個妓女,不能解決問題的根本。
只有將計就計的先困住了那個馬前卒的妓女,才能帶出來背後的唆使主犯,才能知道爹到底怎麼得罪了人?得罪了什麼人?
“嗯,娘知道輕重的!”
柏立屏一路上也想過怎麼幫小滿爹。從莫家下人的口中得知,小滿爹到了臨汾府後,一直住在莫家的。
若是莫家主謀害小滿爹的話,根本不可能費這麼大事來找自己過來,甚至從莫家下人對自己的稱呼中,可以看出,小滿爹在外面並沒有跟人說他跟自己和離了。
要不然莫家也不會特意接自己這個所謂韓夫人前去處理這件事?
小滿的意思,自己當然懂,那個妓女敢這麼毀壞小滿爹的名聲,確實是背後有人,不然一個素不相識的妓女,幹嘛去害小滿爹?
從小滿詢問莫家下人來看,小滿爹自己都不知道得罪了誰?
爲今之計,女兒定下的計策,最是穩妥,一步步的將那個妓女困住,自然能逼出真相來。
可惜縣尊吳大人不在臨汾府,不然倒是可以請他幫忙一把。不過莫家能跟小滿爹如此投緣,也是意外之喜。
總好過一家子在這臨汾府,無依無靠的好。
雖然說有理走遍天下,但自己也不是無知孩子,真正來說,應該是有人走遍天下吧!
“謝謝娘!”
小滿滿是愧疚的看向娘,其實娘若是一般小心眼的女人,絕不會管爹的死活,更何況爹這才的事,表面上看起來也不過是惹了風流債而已。
“傻丫頭,謝什麼?一家人要是不能心齊,當然是被外人欺負!小滿,玉清,你們說,臨汾知府大人,會管你爹的事麼?”
柏立屏對官員的畏懼,並沒有一般百姓那麼深,不僅僅是因爲韓承一家人幾次跟縣尊鎮長接觸過,更多的也是因爲柏立屏多年打獵下來,內心本就比一般人強大很多。
“若只是一件普通的風流韻事,知府大人才不會有那個閒心去管,但是,如果有人處心積慮謀害學子,阻斷學子前程的話,知府大人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玉清,如今你不僅僅在寧陽的童生學子當中具備一呼百應的領頭氣勢,在臨汾府的學子當中,也當起了鬥志昂揚的楷模。
若是你以學生之名,一身正氣的請求知府大人,給遊學到本府的學子一個交代的話,知府大人若是在意教化成績的,必定要秉公處理這件處心積慮損害學子求學的事。
不然傳出去,天下游學的學子,誰敢踏入臨汾府?”
若想真正對付主謀之人,也只有上升這件事的政治高度。而能上升這事政治高度的最佳人選,除了玉清,別無他人。
玉清不僅僅是爹的女婿,更是寧陽縣最具前途的童生,更是激發本次寧陽,臨汾等地學子滿身鬥志的先鋒楷模。
臨汾知府,只要不是這件事的主謀,就不敢隨便包庇真正的主犯。
不過以自己對爹的認識,爹怎麼也不可能在初到臨汾的時候就得知一地父母,爹看似嚴謹,但爹能跟寧陽縣尊吳培海相交不錯,就說明爹在人際交往上,有眼力見的。
要不然也不會剛到臨汾,就交好了百年世家的莫家。
柳玉清被小滿滿是殺氣的話震住,一再知道小滿聰明,但今天小滿還是讓自己震驚了。
上升小事件爲政治事件的做法,只有當官的人才會如此想到,也好運用得宜,普通人所想的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是震驚敬佩小滿的同時,心裡忍不住的酸澀,小滿對他爹依舊如此濡慕看重。
罷了,雖然自己真心看不上韓承,但誰叫小滿這麼看重他呢?
既然這樣,自己也只好高調一回了!本想低調等到考試呢,結果事與願違,自己不經意間屢屢成爲被高高架起的人!
“嗯,我知道怎麼做的,等那個妓女反悔咬出背後主謀的時候,便是我請求知府給岳父大人一個遊戲學子交代的時候!”
“謝謝!”韓小滿咧嘴而笑,就在此時此刻,小滿忽然間感覺到了夫妻一體的溫暖。
“謝什麼?正如娘說的那樣,一家人,本就該齊心合力,才能不被外人欺負!”
柳玉清笑着回答的時候,順便拍了一下孃的馬屁,哄哄娘開心。
誒,娘就是太善良了,纔會被韓承所害,這一世的韓承倒是早早和離了呢,可惜還是要麻煩娘。
但願娘以後不要被他這麼糾纏下去,斷就斷個乾淨,正如小滿想的那樣,娘還年輕,回去得幫娘再找一個會心疼人的。
“到了就到了!”莫家下人頓時激動不已,幸虧幸虧快馬加鞭的帶着他們一家在戌時趕到了府城。
此時天色剛黑下來,一行人進城不多久,就到了韓承落腳的那家客棧。
這家極爲普通的客棧,因爲那個妓女跟韓承的事,今晚爆滿。連大堂都滿滿的,看熱鬧的人,從古到今,從來都不嫌少。
莫家下人帶着韓小滿一行上樓,到了客棧二樓,就看到了莫家下人描述的那個婉約婀娜的妓女,正苦苦的跪在二樓丙子號房間的門外。
而樓道里面的二十多間房間,竟然房門全開,裡面的人,不時有人伸出頭來看看,以觀察事態進展。
從二樓看熱鬧的人身着來看,竟然清一色的全是讀書人。
而其中一間房的讀書人,柳玉清跟韓小滿兩人都認識,竟然是寧陽的汪峰跟杜良祿。
韓小滿跟柳玉清互相對視一眼,都想到了這件事恐怕還有這幾人的推波助瀾。
好,很好,韓小滿滿臉殺氣!
“娘,這女人竟然在這作死呢,看我不踹死她?”韓小滿當即作出一腳就要狠踹過去的憤怒樣子。
“娘子息怒,娘子息怒!萬萬不可衝動!這位姑娘,你且讓讓。”柳玉清見小滿如此神態,便知道韓小滿的意思了。
她是想作出打殺的凶神惡煞之態,嚇唬住這個妓女,然後再讓娘出面替韓承納妾。
這麼做既符合各人反應,也杜絕了這個妓女,真起了做韓承小妾的心思,如此哪還能揪出主謀來?
總之,小滿跟娘兩人,得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逼出真相。
“尼瑪,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上趕着跪着求着給人做妾,都丟盡天下女人的臉了!
這等不要臉的女人,要是在我們村,一準要浸豬籠去,沒的帶壞了村風!別拉我,我踹死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叫人看看,作死的下場!”
韓小滿隨意一把就丟開了柳玉清,柳玉清順從的做出跌跌撞撞的失態之樣,小小烘托出韓小滿的勁道。
“胡鬧!給我退下,這是爹孃的事,你給我站一邊看着,看娘怎麼處理這些小事!學着點!”
柏立屏頓時滿是殺氣的喝止了看似魯莽的女兒,做出一番高高在上,仔細打量眼前女人的態勢。
而就在此時,韓承陡然間從裡面打開房門,果不其然的見到了小滿跟她娘,竟然還有玉清也來了!
難道是莫家安排人請的?原本自己打算等着這個女人鬧大才好上告知府洗清名聲的,這下怎麼辦?被小滿娘看到了?
“娘子,我不認識她!”韓承憋了一下後,還是鼓起勇氣當衆叫娘子了,娘子一定沒想跟自己和離,不然也不會管自己的!
韓承抱着一點點的竊喜,還有一點點的惶恐看向柏立屏。
柏立屏掃視一眼韓承:“相公,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不過相公這麼對待姑娘,可是你的不是了。妹妹,聽說你一心愛慕我相公,寧願爲奴爲婢?”
話從柏立屏嘴裡就成了這個妓女,一心愛慕韓承,並非是韓承辜負女人。
“姐姐,姐姐我願意,相公也是怕姐姐不高興,纔不肯帶我回去的,我本是麗春院的姑娘,但遇上相公後,自願跟着相公,伺候左右,也伺候姐姐,求姐姐成全!”
婉約妓女此時心肝撲通亂跳,被剛剛那個女人差點踹到,虧得兩次都被人攔下來,這要真是踹到自己身上,不死也傷了。
只是這個女人倒是好說話的樣子,不管了,金鈴鈴也只要自己當衆跟着韓承離開臨汾,後面自己再自行回來就是。
“成全,自然是成全,不過你這麼跪在這半天,怕也是累了,先回你的麗春院去,收拾一番,明天一早我必然帶你回去,成全你一番情意。去吧!”
柏立屏居高臨下的,不徐不疾的,清清冷冷的這麼吩咐起來。
“娘子?我不認識她!你千萬不要相信她說的話!我根本都不認識她,更沒進什麼麗春院!”
韓承頓時臉色醬紫,沒有想到小滿娘過來,竟然是爲了給自己納妾?
心,隱隱作痛!
“相公,說起來也是我的不是,你出來遊學,我本該主動給你找個伺候的人,什麼也別說了,既然這位姑娘有情有義,我們也不做那矯情的人。
姑娘,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對了,明天早上來的時候,記得帶上你的賣身契!”
柏立屏壓根不理韓承,徑自對着那個妓女說着。
“多謝姐姐,多謝姐姐,相公,你看到了吧?姐姐她不怪我們?”妓女臨走也不忘記挑釁一把。
“怪什麼?男人娶妻納妾本就是爲了子嗣綿延,好了,我也累了一天,要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們帶你回寧陽!”
柏立屏三兩下打發了妓女,輕描淡寫的做出大婦應有的姿態,瞬間讓很多看熱鬧的人,偃旗息鼓。
之所以想看熱鬧,就是想看妻妾爭鋒相對的場景,想看韓承左右爲難的場景。
結果人家韓承妻子特意從寧陽趕來,主動爲韓承納妾,還有什麼熱鬧可看?
現在即便說韓承辜負人家姑娘也沒了話題,人家妻子都主動納妾了,還辜負什麼?
甚至還有人暗地裡羨慕韓承,得享齊人之福!
“韓兄弟,弟妹,真是不好意思,不如先去鄙府暫住一宿?這家客棧滿?”
莫家下人剛剛帶着韓小滿一行飛奔進城,莫端成就得了消息,這不,正滿頭大汗的趕了過來。
今天一整天自己跟兒子兩人分別四處打聽,看韓承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細細打聽之下,才知道,韓承竟然得罪了金鈴鈴!
金鈴鈴雖然不過是一介妓女,但有資格做她入幕之賓的,整個臨汾,也就那些個有錢有勢的。
最要命的還是那個女人最會來事,時常跟着臨汾讀書人在一起彈唱一些風花雪月的詩詞。
是以臨汾府的才子多數喜歡金鈴鈴,誰不想自己的詩詞被名妓吹捧呢?而金鈴鈴也因爲被這些才子吹捧,在臨汾府,頗有些臉面。
韓承也是倒黴的,纔來臨汾參加了一次集會,不經意間忽略了金鈴鈴,導致金鈴鈴懷恨在心,這才安排了麗春院的妓女,婉兒前來毀壞韓承名聲。
“多謝莫大哥,不需要的,玉清,下樓跟掌櫃說一聲,空下一間房的話,就留給我們!
走,去包一間包間,吃頓晚飯,小滿你們過來都沒吃的吧?莫大哥也一起吧?”
韓承客氣婉拒了莫端成的好意,這個時候,自己着實也不方便住莫家去。
別看這客棧現在是滿客,但相信不出一會,就能空出房間來了,沒了熱鬧可看,那些人還會花這個冤枉錢麼?
“也好也好,就讓我這個做大哥的爲弟妹洗塵吧!”
莫端成見韓承這麼說,也不再堅持了,隨即答應跟着韓承一家包個包間吃飯,順便談談自己打聽到的事。
柳玉清剛剛下樓問掌櫃,就得知已經空出來兩間房間,柳玉清忽然間想到娘跟小滿爹已經和離了,就應該給他們分開住,要是隻訂兩間房的話,自己少不得要憋屈的跟韓承住一間。
那纔不幹呢!
一間房雖然二兩銀子,但是柳玉清相信,小滿纔不會捨不得這點銀子來委屈娘,委屈自己的。
“韓兄弟,金鈴鈴在臨汾府的學子們當中,頗有些才名,前幾天你在集會上當衆忽略了她,纔有這番事端。
不過既然弟妹出面,如此解決事端,也未嘗不是辦法,正如弟妹所說,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爲了綿延子嗣的。誰也挑不出什麼來,更不會影響韓兄弟的前程。”
莫端成還是很欽佩柏立屏的,能站在她相公立場,如此輕易的就解決了這件事。
韓承就是太純正了,纔會不經意間得罪了金鈴鈴,也纔會各執己見的不肯認下那個姑娘。
一般來說,男人誰都會風流,誰都想做享齊人之福。
但是若被人傳出吃完不負責,辜負女人的流言,這纔會對男人名聲有影響,尤其是像韓承這樣,還要考試走科舉的學子,影響更大。
好在弟妹大度,輕易解決事端,那金鈴鈴怕是要折了夫人又賠兵了!倒是讓韓承憑白得了一個美嬌娘。
但願明天韓兄弟一家回去的時候,那個美嬌娘別再生出什麼幺蛾子了!
韓小滿跟娘,玉清互相對視一眼,竟然是這麼回事?
金鈴鈴一個被才子捧的有些才名的妓女,竟然如此小心眼,只因爲爹在集會上忽略了她,就遭到她蓄意毀壞名聲?
“哼!這等女人,便是爲奴爲婢,我也看不上,娘子,我原本想等那個女人鬧大才去狀告知府的,誰知道?”
“爹,你就偷着樂吧!白白得了一個美妾,看着也養眼啊!也虧得是娘,換成是我,肯定忍不住的一腳踹死她!
爹,既然有人上趕着給你做妾,那就收下吧,回頭家裡的活計,也有人替我跟娘幹了!
不然我跟娘兩人不但要侍弄三十畝水田,十畝旱地,還得要管一家子吃喝拉撒的,每天都累死了!
現在好了,有不花錢的小妾給我們家白乾活,我跟娘也能輕快很多了!起碼家裡的大糞,從此有人挑了!
對了,娘,等明天那個女人拿出賣身契的時候,你一定要收好了,拿着她的賣身契,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哼!”
韓小滿忽然接着爹的話,大咧咧的這麼說起來,只是說的時候,還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包間裡面的爹孃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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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存稿幾乎用盡,今天開始只能先五千的更着了,着急的親們暫時養着吧!我現在除了工作,業餘時間幾乎都在碼字,就差天天吃外賣了,臣妾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