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滿當衆將婉兒的賣身契塞到滿是麻子的瘸腿老乞丐手裡,完全不當五百兩是一回事似的豪氣,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更震驚了婉兒跟金鈴鈴。
婉兒這個時候真的怕了!她就看了一眼滿臉麻子的老乞丐,就想吐出來,一想到自己以後就是他的女人,婉兒全身發寒。
到了這個時候,婉兒是真的明白,這一家人恨透了自己,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來報復自己了。
“鈴鈴姐,你放過我,我以後再也不會得罪你了,求你放過我,我根本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能再昧着良心陷害他,陷害他一家了。
鈴鈴姐,我求求你了,求你饒了我吧。
老爺,夫人,我是被逼無奈才這麼做的,我得罪了鈴鈴姐,不得不聽她的吩咐,來陷害你們。
我求求你們了,求你們高臺貴手,放了我吧,我不能跟他走,不能啊!”
婉兒懼怕之下,什麼都說了,讓所有人都明白了韓承這一次受了無妄之災。
可惜,花了五百兩才洗清這個污名,代價也大了。換成一般學子,哪有這樣的身價去洗清這一身的污名?
“婉兒,你亂說什麼?不是你跟我說的,他答應娶你的嗎?”金鈴鈴見事情敗露,頓時氣急敗壞,滿是猙獰的呵斥婉兒,企圖叫她閉嘴。
“鈴鈴姐,這個鐲子我不要了,不要了,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婉兒本就處於心驚膽戰的懼怕之中,再被金鈴鈴如此大喝威逼,頓時急的連忙將手腕上的翠綠手鐲給褪下來還給金鈴鈴。
這個時候,婉兒只有一個念頭,只要不跟那個乞丐,讓自己磕多少頭都願意。
是以,這個時候,婉兒是玩命的對着能磕頭的人都磕頭。
“夠了,婉兒,我金鈴鈴自認待你不薄,不但送你鐲子幫你打扮,給你贖身成全你。
結果,你就是這麼報答我這個姐姐的麼?你的良心給狗吃了?”
金鈴鈴看到絕大多數人的讀書人看向自己的眼裡,滿是鄙夷跟不敢置信,頓時反擊開來。
今天只要自己咬死了不承認,婉兒最後別說是給那個乞丐,就是死在自己眼前,自己也管不了她了!
這個賤人,半點不成事,還害的自己名聲受損,這一次之後,她若不死,自己必定叫她想死都難!
“大爺,你怎麼還傻站着看着你媳婦傷了她自己?快去扶她起來啊!”
韓小滿狀若熱情的提醒老乞丐。也免得圍觀的不少讀書人對磕頭磕出鮮血來的婉兒露出同情神色。
呸!媽的巴子,這些男人,都是這德行,見到哭的可憐的女人,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包藏禍心的賤人,都恨不得上前摟抱上哄哄纔好!
好在爹跟玉清兩人滿是嫌棄冰冷神色,果然,還是自己家人有立場,不會被這些白蓮花迷惑。
這個婉兒自己作死,怪誰?老孃就是拼了丟五百兩銀子在水裡,也要叫她自作自受!
“你讓開,滾,滾啊!嘔!嘔!我死也不會跟你的,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婉兒見老乞丐伸出黑漆漆的雙手就要抱自己起來,頓時被刺激的連滾帶爬的躲開,同時還忍不住的嘔吐出來早飯。
滿臉蒼白的婉兒,絕望之下拔下頭上金簪子,對上了自己喉嚨。
“諸位,這件事不過是一個誤會,鈴鈴誤以爲婉兒喜歡韓兄,花了五百兩銀子給她贖身,本想成全一番。
而婉兒,我以爲她是想找個藉口從良,姑娘從良本是好事,可惜遇上較真的韓兄,若是換成諸位,應該早在昨天,就帶上美人離開了,哪還有後面這許多的事?
韓兄,美人如玉,怎能如此心狠?竟然讓如此乞丐侮辱美人,其心何忍?諸位,可能忍心?”
寧陽的汪峰,竟然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爲兩個美人解困,可惜就是太不要臉了,婉兒就在剛剛纔跟所有人說明白,是金鈴鈴指使的她故意陷害韓承的。
而被他這麼解釋之後,倒是成了韓承辜負美人恩情的了。如此的顛倒黑白,信口雌黃,令韓承一家氣的要死。
但卻讓圍觀的所有書生,頻頻點頭,都表示不忍心見美人如此悲痛。
尤其是那些癡迷金鈴鈴的學子,更是不願意心裡的美人,沾染上一點點的污名,自然都順着汪峰的話,各自插嘴勸慰韓承,算了,帶着婉兒爲妾離開算了。
“韓兄,美人如玉,我等自當珍惜,怎麼能如此糟踐美人?還是帶着美人回去,成全一段佳話吧?”
“就是,婉兒姑娘,你彆着急,韓兄乃讀書人,自然心存仁義,絕不會丟你進火坑的!”
“鈴鈴自願爲姐妹贖身,真乃大義!韓兄,這五百兩的銀票,你們還是收好了,鈴鈴剛剛也是因爲誤會,纔會真以爲你是辜負她妹妹的人。
現在既然清楚了,我勸韓兄,多存仁念,將來若是爲官一方,必能成爲一方好父母!”
臨汾各家有些名氣的學子,都站出來維護本地名妓。言辭間都是對韓承的擠兌,說他不仁。
“韓老爺,鈴鈴誤會你了!這是你的五百兩銀子,還給你,我金鈴鈴在臨汾也是講信譽的,既然自願給自家姐妹贖身,自然不會再要韓老爺的銀子。
婉兒妹妹,別哭了,這是你自己的賣身契,自己拿着吧!日後是從良還是想去哪兒,都隨你自願。
你我姐妹一場,也是難得的緣分,姐姐不怪你剛剛着急之下的胡言亂語,便是姐姐也不能忍受你成爲那個乞丐的女人。
包裹拿好,若是真要從良,也得找一個像韓老爺這樣有情有義的,切莫叫人騙了你的上百兩的身家!去吧!”
金鈴鈴在被婉兒當衆抖露出來真相之後,同樣恬不知恥的顛倒黑白,說着理直氣壯的義薄雲天的話。
而她帶來的丫鬟,在她這麼充滿磁性感性表演期間,早已眼疾手快的狠狠從老乞丐手裡拽出來婉兒的賣身契,跟她主子一樣,做出情深意切的神態,將賣身契重重的放在婉兒自己的手裡。
婉兒拿着自己的賣身契,揹着包裹,頓時誰也不看的拔腿就跑,有種倉換而逃的態勢。
韓承一家人陰沉着臉,看着圍觀的這麼多臨汾的學子,在見識的真相之後,依舊能顛倒黑白,只爲美人一顧,何其可笑?
就這樣的他們,也配成爲一地父母?也配說心存仁念?
韓小滿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全家人儘管站在道義上,但卻敵不過整個臨汾的讀書人,對美人的不忍。
可笑他們竟無人看出來金鈴鈴的歹毒之心,金鈴鈴在最後對婉兒說了一句,切莫叫人騙了你上百的身價。
只這一句話,足以讓婉兒死無葬身之地!相信她剛剛離開的時候,必定有那有心人尾隨而上,婉兒若能活命,就奇怪了。
“可惜啊,韓老爺,我妹妹婉兒終究還是沒有選擇跟着你,我身爲她姐姐,對她拿你做藉口從良,深表歉意。
不如我替妹妹,款待老爺兩日,也算略盡地主之誼,介時我們本地的學子,一定可以跟韓老爺共同填詞賦詩,傳唱臨汾。
我相信這一定能給韓老爺遊學經歷中,添增爲難忘的一段風景,韓老爺,可給鈴鈴這個薄面?給我們臨汾學子這個薄面?”
金鈴鈴猶如高高在上的公主,替本地學子等人做出這等安排跟承諾,半點不覺得剛剛被人戳穿的難堪,臉皮之厚,可見一斑。
“你們以爲呢?”韓承冷臉掃視一圈所有圍觀的讀書人,眼裡是無情跟冷漠。
本以爲陷害自己的人,是本地什麼惡勢力,自己還曾做好了鬧大到知府那兒,討一個公道的打算。
但是現在,應該不需要了!這些人自尋死路,也別怪自己,沒給他們機會。
“自當如此!”
在場的臨汾學子,幾十人,幾乎不約而同的的回答。
韓承再次掃視這一羣學子,見這些人絲毫沒有愧疚之色,看向金鈴鈴的眼裡,竟然都是邀寵之態,頓時恥笑不已。
不作死就不會死!
“金鈴鈴?一個男人的玩物而已,卻也能爲整個臨汾接待各地遊學學子,成爲臨汾學子的馬首?
我韓承,寧陽清河秀才,尊縣尊之命,外出遊學,經臨汾此地,只是進了一次學子集會,不經意忽略了一個妓女的存在,竟然導致了這個妓女蓄意謀害名聲。
而本地學子,這麼多人在親眼目睹真相之下,依舊信口雌黃,顛倒黑白,視我一個被害人爲薄情之人,視獅蠍女人爲仗義之人。
爾等讀書人早已失去了孔孟禮儀,不僅尊卑不分,連做人的基本道德都丟盡了!
你們將來若是成爲一地父母,必定信口雌黃,顛倒黑白,貪念美色,罔顧慶武律法,禍國殃民!
莫兄,這幾日多謝款待,今日一別,他日鹿鳴宴相見!”
韓承冷眼高高在上的俯視所有人,今日之後,這些人才會名譽掃地,前程盡毀,而始作俑者金鈴鈴,別將成爲這些人泄憤的對象。
“大爺,剛剛我就說過,要給你找個媳婦,現在你拿着這些錢,找你的丐幫親人一起,買一處宅子,娶個媳婦,過安生日子去吧!
而我們也不得不被臨汾的這些學子逼回寧陽了,所謂三人成虎,讒口鑠金便是今天的這個樣子吧!
他日你若是有緣去寧陽的話,不防找我們,我們寧陽的百姓淳樸,不會坑人,寧陽的學子,除了幾個會吃裡扒外的,都是熱情心善的,我們寧陽的縣尊,更是體恤治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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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們去了我們寧陽,我們寧陽絕不會因爲你們曾經是乞丐而歧視你們,我雖然不是讀書人,但跟着爹學過仁義禮智信。更是懂的立足的根本,是做人!
好了,後會有期,爹,娘,相公,我們回寧陽的家!這一趟也不算白來,總算見識了寧陽之外的地方,還有這等奇葩之人,奇葩之事!若是傳至天下,倒也是一樁笑談!”
韓小滿看向爹,滿眼都是欽佩的小星星。
爹的反應之快,手段之果斷,足以讓今天幫着金鈴鈴的學子,後悔一生。而金鈴鈴作爲始作俑者,必將成爲這些人怨恨的源頭。
而自己能做的,就是給爹再添一把火,將剛剛那個巴結金鈴鈴的臨汾學子,從金鈴鈴那塞還過來的五百兩銀子,悉數贈送給那個老乞丐。
那個老乞丐並非是普通人,看似骯髒邋遢瘸腿,但他的眼神卻很深很深。自己交給他這麼多銀子,並非是害他。
在他背後的丐幫,絕不會是一般人能欺負的。
“小的感謝不盡,小的唯一能爲恩人做的,就是帶着我的徒子徒孫們,將我們見到的事,傳遍天下!也好叫慶武其他遊學的學子,莫再到臨汾來了!”
果不其然,老乞丐真不是普通人,不僅僅當場表態有很多徒子徒孫,更是極爲知恩圖報的說出韓小滿最爲期待的話來。
丐幫傳播消息,向來是小說電視中的重要一筆,果然如此。
直到這個時候,圍觀的支持金鈴鈴的學子們,才真正慌了!一起攔住了韓承一家人。
同時也有人悄悄的溜走,去找府學教授了,若是臨汾名聲被韓承毀壞的話,不僅僅是在場的所有人,即便是不曾出現的府學教授,知府大人,都要躺槍。
“韓兄留步,韓兄息怒,息怒!我等錯了!這廂給韓兄賠禮了!”
一位圍觀的四十歲的秀才,疾步衝在了最前列,再也不敢瞧熱鬧了!若是不能將今天的事化解,今天在場的所有人,必將名聲盡毀。
而金鈴鈴這個時候,卻趁着所有臨汾學子慌亂的時候,施施然的離開了,只留下了丫鬟小翠,在觀看事態發展。
同時也算是她給臨汾學子的精神支持,如此,她藉口不舒服走人,誰也不好說什麼不是?金鈴鈴便是這麼想的!
“莫兄弟,還望幫幫我們說說話啊!”
同時也有聰明的年長學子,急忙親密的拉上一直跟在韓承身後的莫文昌,給所有臨汾府的學子說情。
莫文昌頓時萬分糾結,幫還是不幫?
自己眼睜睜看着他們在目睹真相的情況下,依舊顛倒黑白的幫着金鈴鈴,毀壞韓承的名聲,讓自己極爲痛心。
這些人平時可都是跟自己稱兄道弟的人啊!怎麼能如此的是非不分?即便自己內心裡在今日之前也是癡想金鈴鈴的,但是在得知她如此做作之後,自己怎麼還能繼續癡想她?是非不分?
如此心腸歹毒的女人,真正是蛇蠍女人啊!而他們,竟然甘願被蛇蠍女人驅使?
難怪韓承指着他們怒罵:顛倒黑白,信口雌黃,貪念美色,罔顧律法,禍國殃民!
現在韓承果斷狠辣的反擊了,他們才知道還怕,才知道錯了,竟然還要自己替他們說情?
這讓自己如何說情?
可若是不替這些人說情,自家在臨汾算是得罪了大部分的學生,也就是得罪了大部分的世家,這?
而這個時候,臨汾府學的教授,四十歲的章容,一邊叫自己的助手教諭去找知府,一邊自己急匆匆的趕往事發現場。
絕不能讓一個外地遊學秀才,毀了臨汾一半學子!絕不能,絕不能!
章容此時又急又怒,只恨不得插翅飛過去,阻擋惡果發生。
“老爺,小人覺得,這件事,不如往兩地學子意氣風發產生爭執上面引導,再以聚衆鬧事爲由,全部抓到縣衙,關上幾天。
然後以恩待學子,再放他們所有人出來,各打五十大板。至於那幾個乞丐,全部抓起來,送鹽場。
同時去書斥責寧陽縣令吳培海,如何教出此等狂傲之徒的?他們寧陽不僅僅前有柳玉清放言奪得榜首,後又出來這個更狠的韓承,簡直是要斷絕我們臨汾所有學子的前程啊!”
臨汾知府蔡義的幕僚,黃師爺面帶殺氣的提出一天天的建議。
在此建議之下,韓承不僅僅要遭遇牢獄之災,更是要被知府用作斥責寧陽縣尊吳培海的筏子。
臨汾知府蔡義在這次大旱期間,對吳培海產生了嫉恨心理的,若是吳培海有這等找水的本事,爲何不能幫着將整個臨汾府也找到足夠的水源?
他吳培海的寧陽縣倒是半點不受災,沙坪縣跟和順縣若非有清河跟寧陽相連,怕也得跟自己臨汾府一樣,遭遇旱災。
現在他寧陽縣尊的名頭,都快傳到京城了,自己這個知府倒是成了陪襯他的綠葉。如何不恨?
寧陽的縣尊吳培海如此不當自己這個上官是一回事,他培養出來的學生,竟然更是猖狂,猖狂到了要一舉毀掉整個臨汾學子的程度。
如此之人,自己何需客氣!
全部都安滋事之人抓起來後,我看整個臨汾府,誰會自掘墳墓的幫着寧陽污衊所有臨汾學子。
“官差辦案,閒人回稟!這些聚衆滋事的書生,一個不漏的給我抓起來!”
章容氣喘吁吁跑過來的時候,知府大人安排的人,已經率先他一步,控制了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