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燈籠高高掛,家裡的下人們都湊到一塊吃着主家恩賞的年夜飯,就連過年的新衣服,夏子秋家的下人也是一人三件。
“娘,我來吧,您別累着!”夏雪歌說着,從周元春手裡搶過廚具,周元春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這可不能有閃失,她還想要一個小弟弟小妹妹呢,不是一個,應該是一羣!多子多福嘛!
周元春也是不與夏雪歌搶,只是笑。
“唉,這你八成在家裡吃的最後一次年夜飯了,娘想親自做給你吃,女大不中留了。”
想着和夏雪歌的日子,這閨女也懂事,不給自己添麻煩,對弟弟也好,當真是這養女中少有的難見的。
夏雪歌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小寶不知何時從外邊跑來湊熱鬧,吵吵着要夏雪歌炸丸子給他吃。
“姐,我想吃丸子!”
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夏雪歌,除了答應夏雪歌能說什麼,不過這廚房油煙大,夏雪歌有些咳嗽,趕緊讓婢女把小寶帶出去,免得這孩子嗆到。
炸好了丸子,夏雪歌就不再操弄別的了,都讓老孫媳婦做了送過去,雖然如今夏子秋是家大業大,但是這年節什麼的還是老樣子,只屬於他們一家人。
吃完年夜飯守夜,夏雪歌朝着夏子秋伸出自己已經十指修長的手。
“爹,壓歲錢!”夏雪歌笑道,夏子秋樂了。
“喲,這年過了就是要嫁人的閨女了,怎麼的,還要銀子啊!”
夏子秋說,一邊的周元春瞪了一眼夏子秋。
“你要是不給啊。我給。”周元春轉頭對夏雪歌又道:“娘給,給現銀!娘給一百兩!”周元春笑着,去拿了一盒銀子出來,這滿滿的一盒,沉甸甸的,夏子秋是真怕周元春閃了腰,趕緊的接了過去。小寶也湊了過來。拿出一個銀錠子敲着玩。
小寶一邊敲,還一邊樂,看的夏子秋也笑。
“看。你弟弟跟你一樣,小財迷一個!”夏子秋笑着,這壓歲錢什麼的,也就是夏雪歌開口說個笑。夏雪歌的私房銀子……
夏子秋可以預感,絕對不會少的。女兒家,有私房銀子是好事,夏子秋是不支持女人什麼都沒有的,那樣說的好聽。是一心爲了夫家,但是夏子秋和夏雪歌都是一種觀點,那叫壓迫女性。
年節。說是開心也開心,說是無味也無味。守夜到後半夜,熬不住了,就睡覺去了,這稀裡糊塗的就出了正月,而一出正月,就好像是老天爺趕着湊熱鬧一樣,什麼事情都來了。
這說親的是一個都沒有,但是那老宅的事情又湊過來了。看着信,夏子秋嘆了口氣,也僅僅是嘆了口氣。
“爹,我看看,”夏雪歌道,夏子秋將手裡的信給了夏雪歌。
“別跟你娘說,她會擔心的。”夏子秋說,夏雪歌點點頭。
信的字跡很公正,很熟悉,夏雪歌看了看,是夏老爺子的字跡,裡面的內容很簡單,就幾句話:
“子秋,我跟你弟弟和大哥還有侄子們糟了難了,需要銀子贖人,你快來救我們,多代謝銀子!”
夏老爺子的信就這麼幾句話,夏雪歌看了看,夏子秋那邊是直搖頭。
“爹,你想怎麼辦啊?”夏雪歌問,夏子秋看着天花板。
“能怎麼辦,不管!”夏子秋道,拿杯子喝了兩口水,又道:
“不出意外,今年你就要嫁人了,你是閨女,這嫁給韓家,還是上嫁,不是平嫁和下嫁,你的清譽,爹不能讓他有半點的污跡。”夏子秋說,夏雪歌心裡暖暖的,夏子秋還是那麼疼她,而看着天花板,夏子秋又道:
“而且過年前知道這信的時候,爹就說了,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這要銀子,就是拿過去賄賂的,你五叔的罪過一定不小,就算是要救,有一定要花好些銀子,不是爹心疼銀子,銀子就是王八蛋,花完了再賺。”
“可是我要是幫他脫罪,去賄賂那些官員,爹就是觸犯國法,家裡不僅有你,還有你娘你弟弟,這還有你四叔他們,好多的罪都是要連坐,誅九族的,爹不能去冒這個險。”夏子秋說的認真,而且眼裡滿是無奈。
“你五叔他們,殺人都乾的出來,這都是報應,由不得別人,是老天要收拾他!”
夏子秋說,夏雪歌點點頭,那邊老孫知道了夏子秋的意思,拿着一些銀子去找那個送信的人了,這人穿的破破爛爛的,跟個乞丐一樣,不過老孫認得,是夏子冬那裡一個下人。
“這是十兩銀子,你拿去吧,好好的找個地方,做點小買賣還是種點地,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吧,這騙錢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
老孫說,不等那下人開口,又道:
“我家老爺的兄弟確實是做官的,可是那已經分家了,你送來的信裡說什麼那邊的老爺出了事,要銀子,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律法清明,要是真的觸犯了國法律例,誰都救不得,也不應該救,若是沒有觸犯,自然朝廷的大人們眼睛都是雪亮的,你走吧,不要再用這樣的方式騙銀子了。”
老孫說,完全是把這信說成了是這來人騙錢的把戲,而來人看着手裡的十兩銀子,想了想,點點頭。
“多謝大老爺了,小人知錯了,謝謝老爺給的活路!”
來人說着,就走了,若是四郎在,一定看得出來,這下人,就是他成親當日打過的那個下人。
話說這個下人拿着銀子離開了,便再也沒有去想那夏子冬一家的事情,找了個地方賣了兩畝地,勤勞肯幹,多年之後,到是也生活美滿。
而此時的夏子冬和夏老爺子正在大牢裡蹲着呢,夏子春和四郎也在,還有五郎,懷裡抱着個不大的孩子,也就是剛兩歲的樣子,這是夏子冬和慕容詩雨的孩子。
“爹,三叔真的能來救咱們嗎?我怎麼感覺懸的慌呢,總覺得三叔不戴管咱們的。”四郎說,眼神呆滯,夏子春也是一樣,目光空洞。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