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還跪在地上等着梁氏的答覆,夏老爺子心裡倒是活絡了,他還真的動心了,夏子秋現在是跟老宅疏遠,夏子秋的好事他們根本沾不上邊,要是這離生真的有大背景,那自然是好,若是夏子冬能得到買官,那更是好了。
夏老爺子開始想入非非,梁氏卻是一聲冷哼。
“哼!老大媳婦,你忽悠三歲孩子嗎?”
梁氏冷哼,孟氏愣了,梁氏這是怎麼了,她不關心夏子冬了嗎?
“老大媳婦,你當我和你爹是三歲孩子不成嗎?還大背景,有大背景的人家能幾個月了還找不着自家孩子嗎?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是吧,我問的是你挑夏鐵柱家辦婚事的時候你鬧事的事情,不是夏子秋家那個野種的事,離生到底是什麼人家,你是長腦子沒有,那離生要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這莊家人的飯他就還不下,夏子秋家確實是吃的好些,可是也不是山珍海味,離生吃的那麼壯,你覺得他能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你就是找藉口給你脫罪,你當我和你爹是傻子嗎?老三那性格,他最在乎的還是夏雪歌,他對離生仔細看就能看出來不如對夏雪歌上心,這村裡傳他留下離生是要給夏雪歌當夫婿都傳了多久了,老三脾氣犟,可他心氣也高,你覺得他能把女兒嫁給一個來歷不清楚的人嗎?他還給那小子落了戶籍了,這名義上他倆就是哥倆,你當老三是你嗎?不知廉恥的東西,老三能讓兄妹成婚嗎?”
梁氏罵着,但是心裡卻在盤算着怎麼處罰孟氏最折磨人。
“你家孩子就是個整天惹事的。老大多好,任勞任怨的,能幹,你呢?有什麼事都躲的遠遠地,吃飯的時候比豬都能吃。真不知道你上輩子是不是餓死鬼投胎,可憐了我和你爹,你爹都多大歲數了,還要下地幹活,你一天就是做做家務活,你還總是跑出去吵吵說你累了。你有沒有點良心啊你,一天天的,你總是說你爲老夏家生兒育女,你是老夏家的功臣,別以爲我知道你在外邊說的都是什麼。說什麼我不仁義,領個便宜兒子給你爹,生了個閨女嬌養着,婷玉長得漂亮,這人都要看着養,你家夏美兒要是漂亮也成,我也嬌養着她,我對她絕對不比婷玉差。好吃好喝的供着,可是那樣子,呆呆地。傻傻的,眼睛小的都要看不到了,還覺得自己挺美的。”
“你一天的就知道說道別人,你耳朵是擺設麼?不知道別人怎麼說的是嗎?夏雪歌是夏家村的第一醜女,那是她毀容了,這接着就是你閨女。你還當什麼好事呢!夏雪歌有周家醫治,你覺得她的臉能好不了?夏雪歌爹孃長得都好。說不得以後就是夏家村第一美女,你姑娘就是第一醜女。這姑娘隨娘是真沒錯,你閨女就隨了你了,懶得要死,一個女孩,還埋了埋汰的,不知道乾淨點,我看你以後就要自己打自己的嘴,你說什麼夏雪歌以後嫁給鰥夫,你閨女我估計連鰥夫都看不上!”
梁氏說着,係數唸叨着孟氏的過錯,但這只是一小部分,梁氏纔不是傻子,她要的是夏子冬當官的時候把大房分出去,現在這麼說只是不想孟氏點擊離生和墨家,夏子秋似乎沒把離生是墨家的孩子說出來,很可能就是孟氏胡編亂造,歪打正着說到的事情,在麼就是夏子秋糊弄孟氏的,梁氏可不信夏子秋一個縣城都不去的人能打聽道府城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離生失憶之後性情大變,也看不出是富家的孩子,這遇上的時候身上穿着採藥的粗布衣物,誰能想到離生是富人家的孩子。
“娘,我……”
“你什麼你,滾出去,今天后天都不許吃飯,去外邊撿牛糞去,這明年田裡還要施肥呢,你是活都不幹,我這次就好好的教教你,明天雞叫你就去撿糞,上官道撿去,你兒子也跟你一塊去,四郎五郎一起去,夏美兒去山腳那邊採香菇去,你們三個沒人最少半筐糞,少了一個人的,全都不許吃飯,你閨女每天最少採一筐,少了一樣不許吃飯,我就好好地治治你們這一家子,一個個沒本事,還到處惹是生非,再有下次,你們全家都給我滾出去!”
梁氏說着,孟氏臉色比豬肝都難看,撿糞?確實是冬天莊家人經常乾的,這馬糞牛糞的一團團的,好收拾,可孟氏這些年都嫌棄這活髒,一直是夏子春乾的,而且這家裡還有茅房呢,就算是要糞,這夏子春一個人撿一冬也夠了,可是梁氏這樣,還不如殺了她,不僅是她撿糞,還有帶上兩個兒子一塊撿,女兒也要去採香菇,這香菇是冬春季節的,可是這才九月末,後山確實是有些香菇了,可是一天採一筐也是不可能的啊!
“娘,是我不好,你罰我吧,孩子們無關啊,這別的不說,香菇要才一筐,這兩天還差不多,這山腳下采香菇的人也不少,美兒怎麼能採一筐呢,你還是隻罰我吧!”
“罰你?”
梁氏笑了笑。
“老大媳婦,你是真當我三歲孩子了,我罰了你幾回了,你又一次改過了嗎?結果你把你自己孩子都帶壞了。你這次說什麼我都不能放過你,尤其是四郎,這都是第幾回惹事了,你這次說什麼我都不能饒了他,這孩子是越來越沒有樣子了,他到底又沒有心肝脾肺腎啊,自己哥哥馬上還有三個月成親了,他鬧這出,別人家還以爲這孩子有問題呢,你別說了,香菇或許是多了,就半筐,你也不要再說了,明天就去,你出去吧!”
“娘!”
“出去!”
梁氏說着,順手抄起炕桌上的一碗水潑了過去,這是梁氏第一次除了說之外有其他的動作,一碗涼水全都正正好好的潑到了孟氏身上,從頭到腳,這秋末,就算穿得厚也不如冬天那麼多,孟氏真是一個透心涼心飛揚啊,夏老爺子也是愣了,他第一次見梁氏動手,直覺大兒媳婦這次是過分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氏,孟氏只能出屋,這一到院裡,冷風一吹,孟氏是渾身都開始打哆嗦,趕忙回了屋裡了。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第二天一早,夏子秋就發現離生不見了,屋子裡收拾的乾乾淨淨的,還留了一封信,讓夏子秋和夏雪歌不要擔心,他回府城去了,以後有機會還會回來看他們的,夏雪歌百寶匣裡的銀子就留給夏雪歌做零花錢了,當是他在這裡的生活費,謝謝夏子秋和村裡的叔伯救了他,他回墨家會過的很好,希望以後還能見面,並讓夏子秋把他的戶籍消掉,免得給夏子秋惹不必要的麻煩。
夏子秋心裡惆悵,他和夏雪歌幾乎都不習慣了,這一起生活了好幾個月,早就習慣了家裡還有個孩子,夏子秋去鎮裡消了戶籍,夏雪歌在院子裡抱着奶糖看着小胖。
“小胖啊小胖,你說離生以後還會不會回來了,他家那麼富貴,你說他還能看上這鄉村的小院麼,估計不會吧,有這麼悲催的經歷,他應該不想再想起來了吧,在這裡還被說了那麼多的閒話,他一定不想回來了。”
夏雪歌說着,小胖明顯沒聽懂,還很興奮的抽了抽尾巴,以爲是每次一樣,夏雪歌在說它太肥了,離生還要給他買肉骨頭啃。
家裡少了個人,雖說離生平時話也不多,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存在感,但是夏雪歌和夏子秋還是彆扭,午飯吃着,但是身邊少個人,爺倆都覺得奇奇怪怪的,孟氏被梁氏罰了,村裡人都知道了,原因無他,孟氏叫四郎五郎跟他去撿糞,四郎還好點,知道自己惹事了,五郎卻是不肯,坐在門口地上就是死活不出去,哭哭鬧鬧的,搞得街坊四鄰都知道了,夏美兒也是不情願,要他去幹活,還是採香菇,她纔不肯呢,一直彎着腰累死了,而且自從被退了親,她就害怕出門。
但是他們就是再鬧,梁氏也不會心軟,這中午飯就沒給五郎和夏美兒吃,倆人一見梁氏來真的,也不敢再耍了,立刻跑出去幹活了,不過這午後纔出去,倆人又都是不情不願的,估計晚飯也是別想吃了。
夏雪歌在家裡烤着栗子蛋糕,夏子秋忙着把新買的一板車大白菜醃下去做酸菜,這兩天天涼了,縣城那邊已經開始自己來取辣白菜了,夏子秋倒是能清閒一些,爺倆都在忙,外邊傳來了車馬聲,夏子秋以爲是縣城的酒樓來人了,開大門一看卻是一羣人,有個慈眉善目的老管事,還有一個滿臉橫肉的怒目三十多歲的男人打着頭。
“幾位,你們這是……”
“少廢話,你就是夏子秋吧,快把我侄子交出來!”
肥頭大耳的男人不說二話上前就推了夏子秋一把,夏子秋冷不防的被推了個趔趄,夏雪歌馬上過了來,這恐怕是來找離生的,打聽到了就來了,只是這似乎和離生走兩岔道去了,而且這男人的口氣,怎麼像是自家綁架了離生一樣。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