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夏子冬還沒說完,院門就被推開了,看着來人,一院子的人都愣了。
來人不是別人,而是周老太醫和周長宇,兩人都穿着粗布衣服,揹着揹筐,似乎是採藥剛下山。
“呵呵,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周老太醫看着這一院子的人,夏子秋把兩個孩子護在身後,離生很淡定,夏雪歌卻是兩個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這晚上夏雪歌也沒戴面紗,加上臉上的燒傷,說不出的悽慘,再看夏老爺子這邊,十幾號人,這簡直是逼宮啊!
“周爺爺,我不要哥哥走……”
夏雪歌跑過去找周老太醫,周老太醫是個還不錯的老頭,至少在人情世故這方面不錯,不是什麼勢利眼,夏雪歌找他幫忙還是可以的,最起碼可以嚇一嚇夏老爺子他們。
夏雪歌一個孩子,這些年營養不良個頭還不高,這一哭着實是讓人心疼,周長宇眉頭微皺,很不快的掃了一眼夏家的人,誰會想得到夏雪歌的身體裡是個二十五歲的靈魂呢?八歲的孩子哭,誰會想到會想那麼多。
“雪歌乖,不哭,周爺爺給的藥遇到眼淚就不好了,雪歌不哭,周爺爺看看,唔……雪歌的臉恢復的不錯,明年就能使漂亮的小姑娘了,不哭,你哥哥誰都帶不走!”
“不是帶走?爺爺要趕走哥哥,說哥哥不要臉,賴在我家不走……嗚嗚……周爺爺,我不要哥哥走,哥哥走了爹就沒有養子了,大伯孃他們就要把他們的兒子過繼給我爹……嗚嗚……大伯孃的兒子就知道欺負我。我不要跟他們生活……嗚嗚……”
夏雪歌哭着,像是孩子一樣的理由,夏老爺子現在真是恨不得掐死夏雪歌,這周老太醫還沒搭上關係呢,先被夏雪歌高了他們一狀。
“雪歌,別哭了,長宇哥給你帶好玩的了。”
周長宇說着從衣服裡掏出一個玉石骰子。看着似乎是很名貴的田黃石做的。
“周老太醫。讓您看笑話了。”
夏子秋過來吧夏雪歌抱了起來,拍着夏雪歌的後背,孩子是真害怕了。周老太醫搖搖頭,沒說什麼。夏老爺子哪裡還坐得住。
“呵呵,周老太醫,您見笑啦。這天晚了,鎮裡應該宵禁了。不如您和周少爺到我家先休息一晚,寒舍簡陋,還請別嫌棄。”
夏老爺子笑着,想盡力挽回。周老太醫雲淡風輕的揮揮手。
“不用了,我們是來打擾夏老闆的,夏老闆。我們爺孫兩個借宿一宿,不知您介不介意!”
“周老太醫您說笑了。我哪算得上是什麼老闆,不過是混口飯吃罷了。您能看的起我這裡,我怎麼能不歡迎呢!您快請進,離生,今晚跟叔睡一塊,你屋子收拾一下給周老太醫和周少爺住。”
夏子秋說着,離生點點頭,嘴角帶着微微的笑意。
夏老爺子見周老太醫不搭理自己,心裡涼涼的,夏子冬更是恨,夏子秋要是給自己說一句好話,這事情就解決了,可是他不敢出頭,這時候誰出頭誰死得快。
“爹,我們要休息了,你們還有事嗎?”
夏子秋出言趕人,夏老爺子的表情比吃了蒼蠅都難看,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了,梁氏心裡也是恨,夏老爺子這真是欠啊,夏子秋家能有幾兩銀子,居然拿自己兒子的官途胡鬧!趕人不成還被周老太醫裝上了,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夏老爺子一家灰溜溜的走了,夏婷婷欲言又止,看着夏子秋,她心裡小心思開始活動了。
屋裡,夏子秋燃上了蠟燭,夏夜黑天的晚,家裡雖然有蠟燭,但是卻沒人用。周老太醫來,算是破例了一次,藉着燭光看着夏雪歌的臉,剛纔在院子裡只能藉着月光,看的不是很清楚,現在藉着燭光倒是清楚了一些。看着夏雪歌的臉,周老太醫點點頭。
“看來藥膏還是起作用了,我在給你開點口服的藥,你也用了一個月的藥了,配上口服藥,這燒傷恢復的更快些。好了之後,你就抹抹你爹和離生用的那種藥膏就好了,那藥膏不僅祛疤,也對皮膚好。”
周老太醫老神在在的說着,夏雪歌點點頭,好的快有什麼不好,她可想再頂着這第一醜女的帽子了。
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了,離生的眼睛卻還在睜着,腦子裡的畫面還是不斷地涌現,越來越多,可是還是連不起來,老人似乎在望天,說着……爲什麼你還不回來……
離生不知道老人是誰,但是好親切的感覺。
周老太醫年紀到底是大了第二天三個孩子都起來了,夏子秋早就做好了早餐,周老太醫還在睡,誰都沒出動靜,離生和周長宇似乎比前幾日更談的來了,而且離生認識藥,這和周長宇倒是有些共同語言,夏雪歌擺弄着周長宇給的骰子,卻聽見外邊周長宇和離生一陣鬨笑。
“你們兩個,笑什麼呢?”
夏雪歌跑過來湊熱鬧,她還沒到十歲,不用講男女大防,周長宇看着夏雪歌,笑道:
“我們笑你呢,雪歌,你真有才,兩塊糖你就把村裡的孩子弄來給你當苦力,你可真是會做生意,看來我以後要和你保持距離,不然哪天我可害怕被你賣了!”
“長宇哥,你不許笑我,我是公平交易,他們也願意的,你知道兩塊糖在這鄉下有多金貴嗎?沒有什麼人家向我爹一樣溺愛我,糖對他們而言是稀罕的物件,我又不是糊弄他們。”
夏雪歌撅嘴說着,又看向離生。
“離生,是不是你在笑話我。”
“不是,長宇問我買藥材幹什麼,我說給你買糖,就說到這上面了,我沒那意思。”
離生也笑着,夏雪歌看着,還真是第一次看就離生笑,很舒服的笑容,周長宇在一邊也是好奇,他也是第一次見離生不是那面癱一樣的表情。
三個孩子聊着,周老太醫也起來了,這祖孫倆還要再住三天,要採的藥還沒采夠,夏雪歌也是奇怪,這鎮上藥鋪不齊,縣裡可是齊全的很,周老太醫一把年紀了,幹嘛非得親自上山,周老太醫的解釋讓夏雪歌嘴角抽抽,居然是野生的藥材比種植的好,就爲了這麼一個理由才進山。
離生也是認識藥材的,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認識,可是確實是認識,離生也跟着進了山,周長宇笑了一路,就因爲離生賣藥只爲了給夏雪歌買糖,供她向村裡的孩子換東西。小胖也跟去了,這家裡也不夠他撒歡的了,去後院被夏雪歌打了幾次,這狼也長記性了,見了雞鴨也不敢撲。
夏老爺子一家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並沒來。夏雪歌感覺這幾天可以清淨一些,昨天那一鬧,夏子秋怕是要來氣好幾天,開始進入夏末秋初,這菜也都下來了,他們家是有冰窖的,冰窖雖然是貴重的東西,但是這冰窖也十年了,還是七叔公在世的時候花錢蓋得,平時省着點,冬天多加冰塊就是了。
趁着下菜菜價便宜,夏雪歌決定去鎮裡買點菜,這兩天還沒有下全,過些日子菜多了再儲存動菜,而且夏雪歌有點饞了,以前冬天做酸菜臘肉臘腸什麼的,這裡還沒見過,酸菜有,但是要冬天,夏雪歌想用些方法早點做出一些來,可以賣給酒樓賺點小錢,還有辣白菜什麼的,夏雪歌記得前世母親做的辣白菜很好吃,母親過世後她每年都做,但是來了這邊因爲不到時候的白菜太貴,夏雪歌一直都沒做。
走在街上,菜的價格果然講了很多,夏雪歌買了五個大白菜,白菜現在是一文兩斤夏子秋說過一般秋天下菜的時候白菜是一文四五斤,夏雪歌也是省錢的人,只買了五個,又買了幾個胡蘿蔔和一些白糖辣椒粉,梨和蘋果都貴得很,夏雪歌忍痛買了幾個,去了做辣白菜的,回去正好一樣一人一個。這樣辣白菜的原料差不多就齊了,夏雪歌看着,正好遇到慶嬸子,慶嬸子正好出來買菜,家裡來了客人,看夏雪歌買的水果,直說夏雪歌不知節省,夏雪歌也沒說什麼,在慶嬸子這樣傳統的莊家人眼裡自己花錢確實是大手大腳的。
回家就開始忙活自己的辣白菜,夏子秋奇怪,但是也沒問,夏雪歌雖然有的時候比較胡鬧,但是從不糟蹋糧食,可能是跟村裡哪位嬸子學的小鹹菜吧。
辣白菜至少要醃製十五個小時,這就只能明天吃了。而夏雪歌在當晚卻被周老太醫告知,用藥膏的時候不能吃辣,這可把夏雪歌憋屈壞了,做都做了,居然不能吃,更加堅定了要趕快治好自己的臉的決心,身上的燒傷面積小,已經好了很多了,只要臉上也好了,就成了。自己做的東西,自己不能吃,這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一家人晚飯吃的很愜意夏子秋家的餐桌好幾年都沒有這樣熱鬧了,兄弟們砍木料吃飯的時候,是大人小孩分開的,像今天這樣和孩子一塊吃的時候終究是少數。
一羣人吃的正好,傳來了敲門聲,夏子秋去開門,卻愣在了門口。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