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斜的穿透窗櫺,在蕭乾的臉留下了斑駁的影子,少年人的皮膚通透白皙,濃眉長睫、根根分明。 墨色的眼底盪漾着瑩瑩的水光,流瀉出一抹親暱的笑意,嘟着的脣瓣粉潤若初綻的桃花瓣,泛着誘人的色澤。
如此美色在前,長寧忍不住咬了咬脣,輕輕吻了去,溫柔的觸碰了一下。
“不夠!”蕭乾舔了舔被吻過的脣,還道:“都沒感覺到,猛烈點嘛,夫人!”
“年紀輕輕的,怎麼能想着白日宣淫呢!”
長寧被蕭乾逗得噗嗤一笑,索性從他身跳了下來,拍拍手道:“夠了啊,書房重地,在這裡親熱會引起你下屬們反感的!”
“哦,那咱們換個地方!”
蕭乾乾脆也起身,拉着長寧大踏步走出了書房,結果還沒走幾步,看見蕭乙匆匆過來,稟報道:“世子爺,王爺想見您和夫人一面。”
鎮北王如今在鎮北王府裡面,按理說今天一早,蕭乾該帶着長寧去請安的。然而蕭乾根本沒將這個爹放在眼裡,壓根提都沒提,鎮北王憋了大半天,自己主動找來了。
如今蕭綱被抓去刑部大牢,鎮北王孤寂一人被囚在一處院落,看着自己最不在意的這個兒子成親,不知爲何,竟然想見見兒媳婦了。
“不去!”蕭乾當即回道:“曾經我想見他的時候,他也沒給我機會!”
“還是見一面吧,好歹掛着你爹的名頭,老王爺不是還讓你給他帶話了嗎?”長寧倒是挺想見見鎮北王的,想看看這個爲了小妾拋妻棄子,連親兒子都想殺的渣男到底長什麼樣?
“你不說我都忘了!”
蕭乾這纔想起這件事,當即滿心不情願的攜着長寧去見鎮北王。
長寧還是第一次見到鎮北王,因爲已經見過老王爺,再綜合蕭乾的樣貌,她心裡大致能想像出鎮北王的樣子,覺得怎麼樣都該是位氣宇軒昂的氣質型男。
結果見了面才發現,鎮北王的身材長相確實是型男,然而整個人都沒什麼精氣神。彷彿被人抽了脊樑一樣,明明是個年富力強的年人,卻耷拉着眼皮,頹廢的像個髦髦老者。
“你來了!”
聽見聲音,鎮北王擡眼看了看蕭乾,目光隨即落在了兒子身畔的長寧身,低聲問道:“她便是秦氏?”
“明知故問!”
蕭乾極不客氣的道:“人你已經看到了,有什麼話快說,沒話我們走了。”
“逆子,我是你父親!”鎮北王眉頭一擰,面霎時露出一抹憤怒。
“可你當過我是兒子嗎?你都不拿我當兒子,又憑什麼在我面前擺譜!”面對鎮北王的憤怒,蕭乾絲毫不在意,冷冷的反駁了一句。
“畜生,你忤逆父親,殘害兄長,不孝不義,爲父只恨當初手軟,留下了你這個禍害!”鎮北王坐在圈椅,用了的抓緊了扶手,瞪大的一雙眼睛看着蕭乾,當音狠戾的回道。
長寧不明白了,好歹是親兒子,這鎮北王怎麼這麼討厭蕭乾呢!
她忍不住道:“王爺,您何必呢,俗話說虎毒尚不食子,您又爲何非要將蕭乾逼入絕境?難道他不是您的親兒子嗎,他身沒有流着您的血嗎?”
“呵呵,流着一樣的血又怎麼樣,本王嫌惡他的母親,更厭惡他,他是個不該出生的人!”
鎮北王說着目光變得輕蔑起來,道:“若非雲氏當年用藥暗算了本王,焉能生出這個逆子!”
什麼?當年蕭乾他娘竟然是用藥迷了鎮北王才生下蕭乾的!難不成,鎮北王和涼氏原本是一對,蕭乾他娘雲氏纔是小三?
呃,這個消息實在太有損雲氏的形象了,甚至也影響了蕭乾的名譽,長寧難以置信。
“那藥是別人下的,我娘根本也是受害者。”
蕭乾顯然早已知道這件事,聞言眸頓時閃過一抹厲色,怒道:“事情皆因你而起,當年你口口聲聲說愛慕涼氏,卻爲了哄騙祖父得到王位,自願娶了我娘。而後你利用完了我娘,又想將她一腳踢開,再扶植涼氏。”
“然後因爲祖父還在,你不敢直接休妻,任由涼氏想了個齷齪的法子,給我娘下藥,想污衊她與別人私通。結果那藥卻陰差陽錯被你自己喝了,更陰差陽錯的有了我!”
說到此,蕭乾的聲音越發變得憤恨,他咬牙冷笑道:“明明是你負心薄倖,欺騙了我娘,如今竟然還倒打一耙,把一切責任都往她身推。呵呵,如此厚顏無恥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你居然還是我血緣的父親,我真覺得恥辱!”
“明明是她給本王下了藥!本王那次去找她,原是打算與她談和離的事情,結果卻了她的招!”
鎮北王聽的激動的漲紅了臉,連聲道:“是她鐵了心要保住鎮北王妃的位置,惡意給本王下藥,因爲那時候鎮國將軍戰死,被懷疑通敵賣國,除了我們鎮北王府,沒人可以幫她。”
“那你幫了嗎?”蕭乾當即反問了一句,不等鎮北王反應他自己答道:“你根本沒幫,最後出手相助的是祖父。我娘本是祖父意的兒媳婦,不用她提祖父都會幫,她何必賠自己走你的路子?”
說到此蕭乾連連搖頭,語氣變得不屑的道:“你一輩子偏愛涼氏,因你的緣故,我娘只是個有名無實的王妃,涼氏掌管了內宅,她想讓你看見什麼,你只能看見什麼!涼氏自己失算,意外讓我娘有了我,便污衊是我娘給你下藥,你信了。”
“你非但信了,你還想除去我娘和我,覺得這事關你男人的臉面,你不能容忍自己被人算計,然而你卻不知道你其實一直都在被涼氏算計。你一輩子被個女人玩弄,偏聽偏信、優柔寡斷、剛愎自用、沒有雄才大略,所以今日纔會一敗塗地。”
一口氣說到此,蕭乾長嘆一口氣道:“可惜祖父其他的兒子都已經不在,要不然,這鎮北的王位哪輪到得到你這個卑鄙小人加庸才來坐!”
蕭乾的靈魂是穿越者,他從來沒將鎮北王當父親看過,因而當着長寧的面,他也毫無顧忌的說出了這些話,還強調道:“祖父要我問問你時至今日後不後悔?我瞧你依舊糊塗的很,沒半分長進。所以,那答案聽不聽都無所謂了。”
說罷蕭乾拉着長寧,扭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