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茂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不知道該喊蕭乾兄長還是王爺,稍稍猶豫後,訕訕的回了句:“是啊!”
蕭逸倒是沒想到,自己的嫡子冷心冷血,害死了兩位兄長,居然還能關照下面的弟弟,送他們去軍隊。
看蕭茂與蕭蔚容光煥發的樣子知道,兩人在軍隊過的不錯,沒有受到刻意的排擠什麼的。
如此,他倒是可以安心瞑目了。
想了想,蕭逸沉聲吩咐道:“你們是蕭家子弟,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蕭家的面子,在軍隊要踏踏實實,切莫焦躁或爭強好勝。”
“兒子知道,謝父王教誨!”
“如今我也沒什麼可留給你們的,我去之後,好好侍奉你們的母親。”
說完這句話,蕭逸似是疲累的閉了眼睛。
見狀許側妃和兄弟倆緊張的連大氣也不敢喘,過了許久,蕭逸才睜開眼睛,緩慢的道:“他不會主動爲難你們,以後凡事多斟酌,遇到困難,儘量向你們三哥求救,到底,是一家人!”
“父王——”蕭茂和蕭蔚更是緊張的不得了,齊齊驚呼出聲。他們覺得父親八成是不行了,要不然,怎麼會強調蕭乾還是他們的哥哥呢!
不過從將他們送去軍隊一事看,蕭乾確實沒爲難他們。
“我累了,想睡一會,你們先出去吧!”蕭逸擺了擺手,將兩個兒子趕了出去,獨留許側妃伺候他休息。
他平靜的洗漱換衣,安然躺下,自此,一睡不醒。
第二天早,當下人來稟報蕭逸已經去世的消息時,蕭乾愣了愣,過了許久才神情黯然的道:“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時候死,害的六六的週歲生日都沒法大辦了。”
長寧看得出蕭乾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那到底是親爹,縱使他活着千般萬般不好,可死了,多少還會難過的。
她拍拍丈夫的肩膀,安慰道:“人都死了,別計較這麼多了!”
“我只是沒想到,他死的這麼早!我以爲好吃好喝的養着,他起碼能再活個十年二十年呢!”
蕭乾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長長嘆息一句後,一時沉默不語。
他沒心情做什麼,長寧得趕緊行動起來,立馬招呼下人,吩咐將府裡各處顏色鮮豔的裝飾全部撤下來,換素白帳幔,趕製孝衣。
即刻往宮裡和各家權貴遞送消息,還有遠在西北的蕭珏顏側妃等人,要飛鴿傳書過去。
鎮北王府的大門口很快掛了雪白的燈籠,許多人在接到死訊的時候纔想起來,王府裡還有一位被軟禁的王爺呢!
蕭乾同蕭逸一向父子不和,曾經掐的你死我活的,這樣的爹死了,許多人都猜測着:蕭乾應該很開心吧!
只有太子景韜很能體會蕭乾的心思,門弔唁的時候,悄悄對他道:“蕭愛卿不必難過,我當年在春家,全家被滅門時,和你現在的心情差不多。
“那時養母對我不好,我私底下挺恨她,可她死了我一樣難過。因爲他們都是我的親人啊,當時以爲他們走了,我再沒親人了。”
是啊!從此以後,在這個世界,我再沒爹孃,只有妻兒了。
蕭乾一身縞素,爲父親舉辦了隆重的葬禮,靈柩暫停皇家寺廟,以待年後他親自扶靈回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