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是因爲沒偷到人,趕車的胡人大漢發怒了,不讓長寧坐車。
瞧着長寧站在路邊手足無措的樣子,齊劭南又好心的請她騎馬,見她搖頭說不會。他想了想,要她和自己的下屬共乘一匹。
呃,男女共乘一匹馬,路難免會有身體接觸什麼的……雖然長寧是個現代靈魂,並沒有遵從過古代女子的三從四德。可一想到自己都來了西北了,第一次騎馬居然和別的男人而不是蕭乾……
她渾身彆扭,怎麼都不開口答應。
齊劭南見她漲紅着臉許久不說話,知曉她定是害羞了,頓時心有些驚詫,暗想這個胡女真是與衆不同,竟然還遵循着男女大防!
頓時更加肯定她是在漢人家族長大的,便和下屬耳語了幾句,那下屬跑去和胡人商隊的領隊爭執了一番,很快爲長寧爭取到了一輛車。
“謝謝!”長寧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幫人幫到底,想起自己先前那樣對待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要不是扒了他衣服,她也不會知道他是自己的未婚夫啊!
這麼一想,她頓時又釋然了。
齊劭南瞧着她始終低着頭不肯面對自己,不禁感嘆到底還是環境對人的影響大,連一向以熱辣開放聞名的胡女到了漢地,也拘謹成了大家閨秀。
他心生好感,忍不住笑道:“你好像除了謝謝兩個字,沒和我說過別的話。”
不能多說啊,說多了怕你聽出來。
“對不起。”
長寧略一猶豫,說了這三個字。
她是誠心爲了扒衣服的事向齊劭南道歉。然而對方根本不明白,還立馬擺手道:“不用,你幹嘛和我說對不起啊,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
隨後他又問:“你是哪裡人,打算往哪去?”
“關內,去祁山城尋親。”
此地離祁山城還有近兩百里路,瞧着離她的目的地已經不遠了,齊劭南心頭略寬,抓緊時間又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啊,阿依蓮!”長寧一緊張,隨口胡掐了一個。
“阿依蓮,好秀美的名字!看你衣着應該不貧窮,怎麼一個人路了,很危險的?你家人呢?”
“走散了!”
“在哪走散的,爲什麼走散了?你們約好見面的地點了嗎?”齊劭南越問越帶勁。
……
我去,這人太八卦了!
看着齊劭南這麼纏人,長寧頓時又有些後悔了。覺得早知道會這樣,她化妝成一個乞丐好了,或者直接繞路,也現在被他盯着一句句盤問強啊。
看情形,這傢伙很快要盤問到她的祖宗十八代了。
我天!男人碎嘴也好讓人心煩啊!
想到此,她便抿着嘴再不吭聲,齊劭南問的急了,她回一句話:“公子別問了。”
шшш¸ ttκд n¸ c ○ 真是個怪異的胡女!
從長寧簡短的回答裡。齊劭南聽出她滿嘴地道的內地漢人口音,且年紀不大,聲音稚嫩。
這麼一個十幾歲的胡人少女千里迢迢來這西北尋親,怎麼看,都有着不尋常的感覺。
他越發覺得感興趣,還又好心的強調一句:“你放心吧,我也要去祁山城,正好順路可以送你過去。”
他這般過分好心,反倒引起了長寧的懷疑。
她不禁猜測起來:“齊劭南不會是見一個愛一個的類型吧!以前明知自己有婚約,還和表妹江甜兒曖昧不清。現在連胡女都不忘勾搭……我去,什麼人吶!”
男人再憐香惜玉,心地善良,不專心也是個渣!
咦!怎麼這次連個謝謝都不說了!
瞧着長寧又一聲不吭了,齊劭南頓時有些失落。
恰在此時,蕭十八和蕭鈴等人終於衝過後面的關卡追了來,他們一看見幾名鏢師身邊空空,壓根沒有長寧的身影,頓時腿腳發軟白了臉色。
蕭鈴剛要叫喊,立馬被一名鏢師拉住了。
齊劭南看着那名鏢師和蕭鈴交頭接耳的說了什麼,還時不時的看向自己,覺得肯定是在說有關長寧的消息,立馬憤怒的打馬衝了過去。
“小鈴鐺,十八,說,你們主子在哪裡?”
“主子啊!”蕭十八看着齊劭南身後被齊家護衛圍在間,一身胡女打扮的長寧,眼露出幾分驚異之色,隨即道:“主子我沒看見,不過齊公子真是遍地留情風流倜儻啊,連趕路都不安分。”
“你胡說什麼?”齊劭南迴頭看了一眼,頓時更生氣的道:“我只是看她孤苦無依,略照應她一下而已。”
“是是,齊公子心底善良,我等甘拜下風。可你既然連一個過路胡女都能照應,何必緊揪着我家主子不放呢!她也是個女子啊!”
“呸,辛長寧算什麼女人!”
蕭十八話音剛落,齊劭南忍不住罵了起來,咬牙道:“本公子從未見過那麼厚顏無恥不要臉的女人,她手段陰私,暗害本公子,那份仇恨,本公子這輩子都不會忘。”
我去,不是扒了一次你的衣服嗎,還沒扒光,有必要弄得跟殺父之仇一樣嗎?
聞言辛長寧無奈的伸手撫了撫額頭。
“大膽,你罵誰呢?我家姑娘也是你能罵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今天不揍的你滿地找牙,我不叫小鈴鐺。”
聞言蕭鈴立馬怒了,衝出來邊說邊擼袖子:“十八哥,咱們快抓了這廝,再扒他一次衣服,直接丟大路邊去。讓他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無恥,有本事你來啊!”再次聽到扒衣服三個字,齊劭南頓時怒火涌,不顧一切抽出了隨身短劍。
齊家護衛有樣學樣,也都紛紛拔出了劍。
現場頓時充滿了火藥味。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打起來吧,這還沒到蕭乾的地界呢,萬一引來官兵,誰也別想走的輕鬆。
長寧正想開口制止,忽然看見前方的道路煙塵滾滾,同時馬蹄聲踏踏,傳來了整齊的軍隊行進的聲音。
此地離長寧和蕭乾約見的祁山城還有百餘里,四周全是荒山野嶺,怎麼會突然有軍隊出現?難不成,是西北的局勢真的有變化?
想起蕭乾那封要研發火器的信件,長寧的心情立刻變得沉重起來,她忐忑不安的從車站起身,擡頭努力看過去。
很快,她便看到煙塵間奔出兩列穿着黑色甲冑的士兵,周身戎裝寒光如鐵,領頭的將領樣貌特別的俊美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