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餘秋月走到大槐樹那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了。
不是因爲想跟京裡的貴人結交錯了,而是一進村就覺得這跟婉孃的事情無關這一想法錯了。
那大槐樹下只坐着一個人,就連穿着官府的縣太爺都是站在她身邊的。
那不是郡主是誰!
那不是村裡言傳的張成虎的未婚妻是誰!
那就是郡主!
當王桂花和餘秋月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晚了。
被官兵押着的餘狗子人小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二姐和娘在人羣外。
餘狗子想着,最近二姐說過,他馬上就有二姐夫了,二姐夫是個有能耐的人,就連張婉孃的哥哥都不怕。一開始官兵抓他的時候他還不從,被那官兵甩了幾巴掌也老實了。
現下好了,二姐回來了。他一定讓二姐給他報仇。
“二姐,二姐,快救我!我被這些狗腿子給抓了,快叫二姐夫來幫忙啊!”
餘狗子公鴨子般的聲音打破了大槐樹下短暫的寂靜。
這下餘秋月和王桂花想返回也難了。
不用昭陽和縣太爺的示意,就有官兵上前抓住了餘秋月和王桂花。
這縣太爺是郡主早上讓身邊的侍衛拿着自己的信物去縣裡叫來的,縣令姓王,當時一看郡主的信物就立馬跪下了。
實在是這王縣令的本家是京城的大族,他是旁支,回族裡的時候又有幸見過郡主,這來了鳳凰村見到昭陽後,便很是慶幸自己沒糊塗。
他也隱約聽過族裡傳來的消息,他所轄地區的鳳凰村出了一個三品武官,這職位他本家倒是不在意,在意的是,被皇太后和皇上很是寵愛的端王爺家的寶貝郡主看上了這位三品武官。
他沒想到,這位郡主已經到了鳳凰村了。
“來人可是餘王氏和餘秋月?”
王縣令官威十足地看向跪着的餘秋月母女倆。
王桂花已經被嚇得全身發抖了。
餘秋月倒是表現得鎮靜,大大方方道:“回大人,民女正是餘秋月,旁邊是我母親餘王氏,我母親沒見過大場面,請大人別介意!”
王縣令點點頭,轉身向昭陽郡主道:“郡主,這跪着的正是你要找的人!”
那邊餘狗子見秋月跟平時一樣,覺得秋月定是不怕這王縣令的,於是開口大聲叫道:“二姐,……”
不過話還沒出口,便被餘秋月一記眼神給射回去了。
餘狗子住了口,他知道,二姐這是生氣了。不過,他心裡十分相信自己的二姐能夠救得了自己,於是得意洋洋地看着抓着他的官兵。
昭陽目睹了這一幕,對着餘秋月道:“餘秋月,我只問你一句,你可得好好回答。如果你說了假話,我會讓你以及你整個餘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昭陽是用上位者的語氣說的。
她說的這話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相信的。
餘秋月強裝鎮定道:“是,對於郡主的問話,秋月定會如實回答。村裡的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們都知道,秋月很是聽話,不會說謊的。”
昭陽冷笑。
沒想到如此的一個小村子還能出這樣一個臨危不懼的人。
生在這種小山村倒是委屈她了。
看到昭陽的冷笑,村民們想要幫餘秋月說上兩句,都沒人敢站出來。
“秦夫人,張婉孃的失蹤可是跟你有關?”
昭陽直接說出了自己想問的話,而且在婉娘前面還加了秦夫人三個字。
沒等餘秋月回答,昭陽又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回答,現在你告訴我,可能我只是對你小懲一下,可要是你不如實跟我說,到時候被秦俊生抓到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會有生不如死的下場的。”
餘秋月被昭陽的話嚇到了,心裡一陣恐懼。
低下頭,想着葉良辰,餘秋月平復了一下心境,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然後擡頭驚訝道:“我不知道郡主在說什麼,是婉姐姐失蹤了嗎?這可如何是好!”
任誰看了餘秋月這個樣子都會相信她,只是昭陽不信,一邊的白靈也不信。
白靈上前想要說話,昭陽制止了。
“你確定?”
昭陽問道。
“是的,郡主。我跟我娘才從舅舅家回來,還是昨天早上的時候見過婉姐姐,難道昨晚她就沒回來?怎麼辦,這要是俊生哥知道了得多難過啊!”
餘秋月一副無辜的樣子,關心地說道。
昭陽卻是眯着雙眼打量餘秋月。
要說剛剛她只是八成認爲餘秋月跟這件事有關,那現在她是十成的認爲了。
昭陽不是生活在村裡的村民,反而她生活在京裡,常常出入的便是皇宮和王府,她對女人的演戲是十分清楚的。
她不敢肯定她看得出這世上所有女人有沒有做戲,但這個餘秋月,她能夠看得出。
白靈和何氏對餘秋月的評價,餘秋月答話時那一點點的心虛,還有就是那其心可誅的“婉姐姐昨晚就沒回來!”那句話。
昭陽不知道鄉下的人怎麼看,反正這話要放到京裡任何一官宦之家的女眷身上,便是有不清白的嫌疑。
還有她所提及的俊生哥。
“給我打!”
昭陽二話沒說,便直接開口讓人上刑。
於是,便有官兵擡了長凳來。
村裡人被昭陽這舉動給弄懵了,就算是縣太爺,也不能這樣毫無章法的就打人啊!
里正李貴明看不下去了,上前道:“郡主,這不妥吧!這秋月這孩子不是說了她什麼也不知道嗎?咋,咋就直接用刑了?”
昭陽朝着王縣令使了個顏色,王縣令便直接讓人拉着李貴明到一邊,李貴明還想說話,便被那官兵捂住了嘴。
昭陽那黑着的臉色和身邊圍着的一羣官兵,使得村民們也都不敢吱聲了。
“郡主,我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
餘秋月話還沒說完,便被秋月身邊的侍衛上前打了兩巴掌。
餘秋月不明所以,那侍衛好心解釋道:“郡主面前,胡言亂語,該掌!”
說完,侍衛便退到了昭陽身邊。
鳳凰村的大槐樹下今天出現了罕見的一幕。
一個村一大半人都在這兒,可是沒人說話,就看着正中央被打板子的餘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