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鐵匠面無表情地說道:“娘,您覺得雙雙哪句話說的不對?難道在我們家裡我閨女都不能說話了?”
吳老孃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伸手指着吳鐵匠,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
吳鐵匠淡淡地道:“娘,我相信,要不是今兒出了嬌嬌的事兒,你們覺得跟周家的這門親是要保不住了,只怕你們這輩子都不會登我的門兒。
“甚至,從我們搬過來,你們知道我們的戶帖始終沒有和你們的落到一處,你們就已經不把我當你們兒子了吧?更何況,”他冷笑一聲,“你們也從來沒有把我閨女當你們的孫女兒!”
這句話一出,吳老孃登時啞口無言。
吳雙雙衝着吳鐵匠笑了笑,遞給他一杯水,“爹,別生氣了。反正我這輩子有爹和晨哥就足夠了。”
吳老孃和吳老爹都覺得這話極爲刺耳,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吳老爹氣哼哼說道:“還有沒有廉恥了!”
吳雙雙輕輕一笑,“爺爺,您是說我呢?我和晨哥早就定親了,正商量什麼時候正式成親呢,怎麼,我提一提他就是無恥了?那麼我二姐姐因爲周家退親,就哭成淚人一樣,又算什麼?你們爲了這件事要找恨不得斬斷關係的我們來幫忙,又算什麼呢?”
這些話沒有髒字兒,可比罵人讓人難受多了。
吳老爹和吳老孃一時都沒了話說。
吳鐵匠卻拽了拽吳雙雙的袖子,不贊同的衝她搖了搖頭,她一個姑娘家家的,這種話不該由她來說,“爹,娘,阿晨是我撿回來的,一開始就是準備讓他做女婿的。你們放眼看看,誰家的上門女婿不是和老丈人吃住在一起,你們要是因爲這個挑我們的毛病,那可真挑不着。
“據我所知,當初老三娶了媳婦兒,沒地方住,還曾經跟你們一個屋兒住過兩個月。”
吳老爹和吳老孃的臉上登時開始發燒。
鄉下哪有那麼多講究,他們家房子窄,吳老二一家四口住了一間房,他們老兩口住了一間房,就再也沒有屋子了,當初吳老三剛成親的時候,就和他們老兩口口子住在一個屋子裡。直到後來吳鐵匠的孝敬銀子回來,纔有能力加蓋屋子。
他們公公婆婆和兒媳婦睡一張炕就沒問題,人吳雙雙提一提未婚夫就成了不要臉,這雙重標準簡直不要太嚴重。
吳老孃實在找不到別的話了,乾脆開始耍無賴,“老大,你就給句痛快話,這個忙你到底是幫不幫吧!”
吳鐵匠垂下眸子,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腿,嘆了口氣,“爹,娘,我知道你們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去跟周家打一架。可是你們不可能不知道,我這腿已經廢了,連重活兒都幹不了,又怎麼替你們討回公道?至於雙雙,她是個女娃娃,我是絕不可能讓她摻和這樣的事兒的。”
吳老孃衝口而出:“你不是還有一大幫徒弟呢嗎?”
吳鐵匠嘲諷的笑了笑,終於把他們的真實目的說出來了,“娘,那些孩子說起來是我的徒弟,可是我沒拿過他們一文錢……爹,就算我娘不知道,您也該知道,沒有收錢,沒有白紙黑字寫下來,這種師徒關係是不被官府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