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從一個黑漆大門前走過,說是大門,其實也只有兩個門扇,能容兩人並肩出入而已。
他剛剛從門前經過,就聽見虛掩的門內傳來激烈的爭吵聲,一個少女的聲音說道:“徐凌,你就不怕我哥哥回來找你算賬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道:“我已經跟你哥哥說過了,等他回來就跟你們家提親,咱倆早晚是一個被窩裡的人,現在提前親熱親熱又怎麼了?”
少女氣的聲音帶了哭腔,“你給我滾!誰要嫁你?你休要胡說,壞我名聲!”
男人道:“小玉,小乖乖,讓哥哥親一個……”
這種閒事,吳晨是不準備管的。天下這種事情多了,他也管不過來,或者也可以說他骨子裡其實是個冷血的人,除非是涉及到自己關心的人,否則他很少管閒事。
尤其是,既然那女子肯和那男子在一個院子裡,就說明兩人平日裡是有來往的,既然知道男子不懷好意,女子還不多加檢點,就算是因此吃了虧,也不值得同情。
所以他對這些吵鬧充耳不聞,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若事情就此結束,倒也沒什麼了,誰知,門一開,從裡面衝出來一個頭發鬆散的少女,這少女也許是被氣的,滿臉通紅,神色慌張。
這個時辰已經是將近中午了,外面基本上沒有行人,所以少女一看到吳晨便好似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立刻跑過來要抓吳晨。
吳晨輕輕巧巧躲開,繼續往前。
少女慌慌張張說道:“這位好心大哥,你幫幫忙吧!我哥哥是縣裡的主簿況瑾之,我是他的胞妹!你幫了我,我哥哥一定會好好答謝你的!有個登徒子闖入我家,欲行不軌……我……”她一邊說着眼中含了淚。
少女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眉橫遠山如籠輕愁,目蘊秋水淚光點點,鼻直口小,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兒膚色雪白,倒是個標緻的小娘子。
吳晨卻根本都沒有注意她的容貌,只是聽到“況瑾之”三個字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問了一句:“你是文安縣主簿況瑾之的妹妹?”
少女急忙點頭,眼看着一個高高壯壯的身影從自家門內走了出來,急得要掉眼淚,“是啊是啊,我是他親妹子,我叫況小玉。既然你知道我哥哥的名字,那你能不能幫幫我!這個人……這個人……”
只憑她這些表現也看得出這是個性情懦弱的女子。
吳晨微微蹙眉,擡頭看向門內走出來的那個男子。
那男人大約比吳晨矮半個頭,略胖,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容貌倒也不見得多麼不堪,只是神色十分猥-瑣,嘴角帶着邪笑,穿着一身儒衫,做文士打扮。
可能是覺得況小玉已經是自己嘴邊的肥肉了,所以他走起路來不慌不忙,並沒有料到門外這個時候竟然還真的有人路過,所以看到吳晨的時候還稍微愣了愣。
可是看到吳晨其貌不揚,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簡陋,臉上的神色帶了幾分不屑,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爺是遊擊將軍大人的小舅子,就算是縣太爺見了我也要客客氣氣的,你這個鄉下窮小子憑什麼來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