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要走過來,教訓李氏的顧錦承,瞧見這一幕,又收回了腳,眼角的餘光還瞥見了他家娘子踩着鋤頭的腳。
蕪芫像是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似的,趕緊跑到李氏的面前,充滿歉意地道:“大伯孃,真是對不起,蕪芫不小心打到了您,您沒事吧?”她說着,神色間還帶着幾分焦急,肩膀上扛着鋤頭。
李氏回過神,對着蕪芫怒目而視:“你是中午沒吃飯還是咋地,連一個鋤頭都拿不穩?”
“這不是中午緊着傻大個吃,沒吃飽嗎?幹了一下午活,早就餓了。”蕪芫非常實誠地說,堵得李氏啞口無言,一口氣憋在了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大伯孃,您額頭沒事吧,要不蕪芫給你揉揉。”蕪芫瞧着李氏紅腫的額頭道。
“不用你揉,貓哭耗子假慈悲!”李氏吼着。
蕪芫聽了這話也不生氣,而是委屈地看着李氏:“大伯孃,蕪芫當真不是故意的。”
而是有意的。
李氏冷哼一聲,沒好氣地道:“扶我起來。”
蕪芫點頭如搗蒜,伸手就要扶起李氏,卻沒有想到,搭在她肩膀的鋤頭滑了,嘭的一聲,又砸在了李氏的額頭上,剛剛離地的屁股,又跌了回去。
“沈蕪芫!”李氏怒吼一聲,雙腿亂撲騰,心中氣的不行。
蕪芫委屈地道:“大伯孃,蕪芫真不是故意的,蕪芫也不曉得這鋤頭今天怎麼這麼不聽話?”
李氏瞧見蕪芫一臉可憐的模樣,心中憋着一團火氣,想着稍後還要和眼前的人商量事情,於是將那團火氣吞了下去,指着那鋤頭道:“你就不能將鋤頭放到一邊再跟我說話?”
蕪芫瞥了一眼李氏青紫的額頭,滿意了,轉身將鋤頭靠在一邊的牆上。然後又走了回來:“大伯孃,鋤頭我已經放好了,有什麼你就說吧。”
李氏看了一眼放在牆邊的鋤頭,頓時覺得安全了不少,然後轉頭,趾高氣昂地看着蕪芫,直截了當地道:“就是關於做傢俱的價錢的問題,十兩銀子太少,要加點。”
“大伯孃,這價錢可是之前和大伯商量好的。”蕪芫態度強硬了起來。這錢,她怎麼都不會加。
“蕪芫,你不知道這行情,十兩銀子,拿到鎮上頂多能購置兩間屋子的傢俱,哪能做三排房的傢俱?你大伯之前要這個價格,是不曉得你竟然要蓋三排房,如今這房子多了,價錢自然要增加。”
蕪芫冷笑。
她大伯恐怕不知道李氏今天會來。
讓沈元孝做傢俱的時候,蕪芫就和她大伯講清楚了,她會蓋多少房,當時他大伯就只要十兩銀子,若是李氏來是和她大伯商量好的,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這話。
“大伯孃,您今天來,究竟是您的意思,還是大伯的意思?”
“當然是你大伯的意思!”李氏臉不紅心不跳地扯着謊:“蕪芫丫頭,不是我說你,你咋連自家人都坑?你瞧瞧你蓋的這房子多氣派,還少那兩個銀子?看在都是親戚的份上,我也不多要,你再加十兩銀子就行!”
“十兩銀子就行”說的她多慷慨似的。
“大伯孃,您要真想加銀子,就去將大伯請來,讓他與我商量,如若不然,這銀子我如何都不會加。”
李氏一聽這話,立刻瞪大了眼睛,指着蕪芫道:“臭丫頭,你在我面前耍橫是不是?”
話落瞬間,她的後腦門被重重地敲了一下,李氏回頭,當瞧見倒在地上的鋤頭時,立刻跳起來,嚷了一句:“真是撞了鬼了,這鋤頭咋老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