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你休了的妻啊!李弦月!”
“我什麼時候休了你?”
桃夭夭亮出休書,在李弦月眼前晃了晃——
“這可是你們李家專程送到我們桃家的!”
“你是桃家的人!”
李弦月朝休書挑了一眼,脣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他揹着手,繞着桃夭夭走了一圈,趁她不備,故意湊近她的耳邊——
“你想怎麼樣?桃家的小姐?”
桃夭夭耳根的絨毛被李弦月撩起,她一個激靈,閃開李弦月遠遠的。
“要不然,你靚妝打扮,難道想再回來做我的媳婦兒嗎?”
李弦月的聲音就像婉轉迂迴的泉水,但傳到桃夭夭的耳朵裡,卻是最惡毒的語言。
......
桃夭夭慍怒地上前一步,“想得美!你以爲我會像那些花癡們一樣,對你有好感嗎!那你可太高估自己了!我向來討厭你這種自以爲是的人!”
“我們小姐如此打扮,是等着畫師來畫像的......”
桃夭夭立刻制止了小羅繼續說下去,可很明顯,李弦月已經將此話當成了奚落桃夭夭的把柄。
他擇了把椅子坐下,手肘撐着桌案,掌心託着微側的頭,閒適地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趣地開口道:
“找畫師畫像,那桃家小姐是要進宮麼!哦,不對,皇上年事已高,皇宮已有五年不招秀女了......那未婚的皇親國戚中,當齡的便只有胤恆世子,而胤恆世子又有個怪癖,從不與相親的姑娘見面,只讓畫師畫出她們的臉和雙手......桃家小姐,你胃口不小——想做世子妃啊!”
看見李弦月笑眼輕眯,眼角輕佻,仿若花色——這樣一雙深邃攝魄的眼睛再配以彎月般的薄脣,便匯成李弦月嘲弄桃夭夭的表情!
桃夭夭心頭有滾滾怒意升騰,但她知道,自己現在還不是發火的時候,她需要鎮靜再鎮靜。
深吸一口氣,桃夭夭睫毛輕斂,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眸底的怒意消失殆盡,眸中又恢復了清泉般的澄澈。
她向李弦月報以柔美一笑,這一笑千嬌百媚,傾國傾城,就連李弦月都看愣了,不知道桃夭夭爲何向他展露出這樣嫵媚的笑容。
桃夭夭嬌聲道:“弦月公子啊,今天打擾你鋪子的生意,實在是小女子的錯,至於你說我想成爲世子妃,此事一點兒不假,弦月公子不也高攀了郡主嗎?既然這樣,弦月公子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的好,若是你我真能順利進入恭王府,弦月公子還要叫我一聲嫂子吧......”
桃夭夭不等李弦月反駁,輕身閃到門口——
“我還有事,先走了,李公子,多有打擾!後會無期!”
望着桃夭夭如打了勝仗一般翩然離去的背影,李弦月的眼睛如春日裡還未融化的暖雪——
閃亮,晶瑩,柔和,晃眼,又似乎帶不曾察覺的凌冽。
“阿黃,十五年前,我們李家真的和桃家結了親?”
阿黃當然是記憶猶新的,他繪聲繪色描述了當初的情境——
“是公子的滿月宴上,桃老爺故意找茬,抱着剛纔的那個桃家三小姐來咱們府上,交一個銅板來隨禮......聽說公子和郡主結親,桃老爺便說咱們李家背信棄義、爲了攀高枝,毀了和桃家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