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柳手托腮幫問:“第二種呢?”
“第二種是別人能治的了的病,我不治!本狂醫最擅長從鬼門關裡搶人,太過簡單的病例,隨便一個蹩腳郎中都能醫治了的病人,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狂醫不愧是狂醫——張揚輕狂!
月光下,他年輕姣美的臉蕩着一種專屬於他的自信,金子般的眼睛,閃着無比瑰麗的光芒。
“第三種呢?”
“還有第三種——只救一個人——無論是聲名顯赫的達官貴人還是普通老百姓,無論家裡有幾個人需要救治,哪怕都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本狂醫仍舊要秉承固若金湯的原則——只救一個人......”
......
蕭莠子的臉肅然黯然無光,就像隱在了月華陰影裡。
她終於知道自己被趕出太子府的原因了!
是因爲她和胡斐兒同時面臨生死的拷問,而云飛揚只會救一個人,南宮承燁選擇的便是救胡斐兒!
夜本不寒,可蕭莠子卻覺得一股冷涼的風將她包裹;
夜本不黑,可蕭莠子卻覺得心如墨染;
......
蕭莠子原以爲是自己懲罰胡斐兒關禁閉讓她差點兒死掉,所以南宮承燁生她的氣才讓她離開太子府。
沒想到的是,南宮承燁不僅選擇了對她的拋棄,還選擇了讓她病無可醫地死去!
若不是夏柳,若不是雲飛揚,她蕭莠子恐怕早就去陰曹地府“打卡報到”了吧!
......
雲飛揚醉了,夏柳也醉了,兩個人嘻嘻哈哈交談着,蕭莠子站起身,離開了酒桌。她走出籬笆院,任立在陰柔安靜的小河邊,她手裡的酒杯還剩下一個杯底的酒——
“爲什麼我就不醉呢!如果狂醫能發明一種讓我沉醉不醒的酒該多好!”
蕭莠子惆悵感懷,一口引下杯中水酒。
不知名的野花香縹緲傳來,撒着月光的河水如一條長緞帶,天幕上的星辰也彷彿墜落在了上面......
如此良辰美景,只是形同虛設,縱有千重風情,何與人說!
......
河的對岸,南宮承燁遠遠地看着蕭莠子。
知道她還好,他也就安心了。
那天雲飛揚讓他“二選一”的時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面臨着一種怎樣艱難的抉擇!
將蕭莠子趕出太子府,也是他不得已而爲之。
他把自己的命壓給了雲飛揚,只要他能收留蕭莠子,只要他能救她,他南宮承燁的命,雲飛揚可以隨時取走!
墨靄中,南宮承燁的黑眸月影重重——
“蕭莠子!今生負你的,來生再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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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芪、寸東......還缺什麼呢......”
雲飛揚的大拇指摩挲着下頜,這已經成他標誌性的動作了。
只要他在思考的時候,都喜歡用一隻手臂託着另一隻手臂,並摩挲着下頜。
這樣的他看起來,專注又迷人!
忽然!他晶眸一亮——
“遠志肉!對!缺‘遠志’!”
雲飛揚一把抄起竹揹簍,大步朝外面走去——
“夏柳!看着你主子,我去採一味草藥回來!”
夏柳一聽,趕緊跑過來——
“狂醫,你要去哪裡!”
“不是說了麼!去採藥!遠志,幫你主子恢復神智的!”
雲飛揚已經背上了竹簍,並把採藥的小鎬頭放在揹簍裡,姣好的眉目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