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這是他第三次見她,於她卻是第二次。可是他們還不知道互相的名字呢,問姑娘的芳名實在是唐突之舉,謝書生當着丫鬟的面還做不出來。如今,也只有看着芳蹤遠去。
“姑娘您與那位公子是舊相識?”流香一邊走一邊問到。
“算是吧,”顧之薇想了想道:“在外面的時候,他給過我幫助渡過了難熬的時期,也給了我尊重。流香,”她叮囑道:“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訴外婆了,免得她擔憂。”
流香自然是道:“姑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當聽姑娘的。”
“好好的跟着我,我不是個會虧待人的人。”
只要是對她忠心對她好的人,她哪裡會待她差了呢?便是現在跟着她的丫鬟們,顧之薇今後也會給她們找個好的歸宿,給一筆豐厚的嫁妝,讓她們去了婆家也能擡得起頭來。
流香不知道顧之薇已經給她講未來都考慮好了。
顧之薇是屬於你對我忠心我對你更好,其他的我不求你真心,但是你也別背叛。
顧之薇回去換了一身衣裳之後就去了老夫人哪兒算是覆命一般,說了陸源來的事情,陸源她早就同老人提過,是她的合作伙伴,是以,就算是老夫人知道也沒有什麼。
老夫人凝神聽着,手撫着顧之薇的發,鼻端是檀香的香味,一切都是這般的美好。
“外婆,你說,之薇今後能在帝京再開一個疊香樓嗎?”
她陷入幻想中,若是再開一個疊香樓,靠着兩個酒樓她也能活得很好了。
老夫人笑着道:“只要你想,就能辦到。之薇,”她道:“原本還以爲只能給你存下一些死物,沒想到我的之薇是個能幹的,能將銀子滾一滾,上百倍的滾回來。”
顧之薇聽到這句話心上便是一喜,她果然沒有猜錯,老夫人是高興她能自己的賺錢的。將來她的這些產業,都會是她的嫁妝。
只是現在,她不能暴露在衆人的面前。
“那些東西是你的,便只能是你的。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能撒手空出來。”老夫人道:“柳家不行,顧家不行,便是你今後的婆家也是不行的。那些是你的依仗。”
顧之薇是懂這些道理的,老夫人也知道,可是到底還是想要提醒一下。爲你好的老人啊,都是這樣的,怕你年紀輕吃了虧,怕你今後的路不好走,恨不得將你今後的路都給你鋪好。
但是他們陪伴不了你那麼久,只能將自己的人生經驗變成一句句話語告訴你。
顧之薇心上不感動是假的,她將頭枕在老夫人的膝上道:“之薇知道,外婆,之薇何其有幸才能遇見外婆。”
老夫人笑了兩聲,擡頭見香爐嫋嫋的煙飄到空中,只覺得柳煙兒留下的窟窿都被顧之薇的填補得圓滿了。
顧之薇有了一個特有的傳遞消息的小道,凡是畫了一個簡單水紋的書信都有人悄悄的送到錦風苑去,過了不久就會看到流香出了錦風苑再遞出去一封有水紋的書信。
帳中軍師一般的顧之薇處理着生意上的事情,錢是大把大把的賺着。顧之薇也知道,做生意其實不止那麼容易的事情,她能將生意做得這般順,其實還是仰仗着陸源。
他的人脈,他的面子,都是她在藉着。疊香樓開得好,大部分的功勞都是他的。顧之薇也不是不知恩圖報的人,雖然他們早有約定分錢要怎麼分,可衡量到陸源的功勞的時候,顧之薇還是會看着讓上幾分的利的。
不能只看着眼前的利益啊,陸源那樣能幹的人,她還想着要多多合作呢。
她和謝廷軒也鮮少碰見了,因爲她是內宅的姑娘,每日除了去上課便是去萬壽園陪伴老夫人和處理一下送進來的生意上的事情。男子們都是住在外院的,特別是還來了大公子的同窗,內院的姑娘們都被告誡了決不可隨意去外院,等到大公子的同窗走了再說。
姑娘們相當於被下了禁制去前院的命令,在大家族嘛,就是這個樣子啊,大家都要好好的習慣才行啊。
顧之薇對於此倒是沒什麼看法,她的日子照樣過。當初她是記着那個公子,甚至想要問一問他叫什麼名字。而現在看到他過得不錯,也沒有那般病怏怏的樣子了,心中也放心了。
綠檀木梳拿出來看了兩次,又裝進去了錦袋之中。過得好,就好了。
日子不疾不徐過着,顧之薇的大家閨秀養成的成效也不錯,她繡花已經不錯了,還能給老夫人打絡子。
最高興的是柳思蘭了,她終於可以不同天天跟着自家孃親去赴宴了!她就不明白了,整個夏天哪兒有那麼多的宴會。
一會兒是這個家裡得了一株還在盛開的芍藥,請各家的夫人帶着姑娘們去賞芍藥。東西嘛,都是物以稀爲貴的。芍藥快尋不到了,他家裡有一株芍藥就顯得珍貴了。
去了一大堆人圍着一株芍藥讚歎,還有不少人吟詩作爲頗有才情的模樣。柳思蘭在後面對着桌子上的菜品指點江山。
芍藥欣賞完了,又有一家家中老爺在船舶司的夫人得到了一筐蜜瓜,請玩兒得好的夫人們一起去品嚐蜜瓜。
那可是大老遠得來的呢!東西比較稀奇,一般這種平常新鮮吃的宴會柳思蘭還是比較喜歡的,回來的時候都會感嘆一回,好吃。再嘆息一把,可惜不能帶一點回來,這樣顧之薇和祖母也能嚐嚐了。
柳思蘭也是那種你對她好,她也會時時刻刻將你記掛在心上的人。顧之薇聽她說着倒是有些饞了,在現代的時候想要吃什麼水果蔬菜沒有啊?到了古代還真的得按照時令來吃東西了。
總之,柳思蘭來來回回參加了這麼多次的宴會,總結了一個道理:沒有特長才學的姑娘,就是過去給人當陪襯的。
每次說着是去賞花,去吃東西,去看人跳舞,其實還是得繞到姑娘們的身上來。舞臺給你,你快來表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