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知道之後沉默了一會兒,誇讚顧之薇秀實乃女中諸葛。還許諾,等她回去必然給她一品誥命。
謝廷軒聽了之後沒覺得多高興,更多的是苦澀。顧之薇還沒回來,說什麼都是一場空談罷了。可他從心底裡覺得,他應該將屬於顧之薇的獎賞都給她拿回來,那是他的夫人的,就該拿回來。
等她回來了,那些東西他能雙手奉上給她。
祝子商給顧之薇帶回來了很多東西,金銀珠寶,玉佩髮簪什麼都有。顧之薇看都沒看一眼,只同蓉兒繼續玩耍。
祝子商看得煩了,命人將蓉兒給帶走道:“你寧願陪着我女兒玩耍也不願意同我好好說說話嗎?顧之薇,”祝子商笑着道:“你當真是好狠的心。”
蓉兒被人抱走了,祝子商在旁邊的石桌上坐下道:“你當真不過來看看這些東西嗎?”
顧之薇兵不動,祝子商輕笑一聲道:“不來,可不要後悔。這一次我倒是代替你碰見了一個熟人呢。”
“誰?”
不好的預感浮了上來,祝子商既然這樣說了,定然就是真的了。她握緊了手,面上不慌亂,心卻已經揪起來了。
“你看看這是誰的玉佩?”
祝子商從滿是珠寶的箱子裡挑了一塊放在桌子上,顧之薇上前一看,這不是自己與柳思蘭成對的那塊玉佩嗎?!
“這是從哪裡得來的?思蘭呢?她現在如何了?”
看到顧之薇真的着急了,祝子商反而不說話了,只是看着她道:“你求我啊。顧之薇,你若是求我,我就告訴你柳思蘭在哪裡,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祝子商!”
顧之薇咬牙切齒的吐出他的名字,如此恨恨的祝子商卻大笑起來道:“對對對,就是這樣!”
他站起來走向顧之薇道:“我前幾日聽到一個人說一段話,覺得還挺有道理的,簡單同你說,若是你喜歡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又是無論如何都不喜歡你。你做了再多,對她再好她也不在意的話,那你想要在她的心中留下痕跡的話,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恨!”
“如果愛而不得的話,就只有恨了,也只剩下恨了!”
祝子商擡手捏住顧之薇的下巴,逼着她雙目盯着他,他大約是真的生氣了,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顧之薇吃痛的嘴微微張着。
祝子商挑釁的看着顧之薇道:“怎麼?我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顧之薇,沒有人有義務要永遠對你好,對你再好,得不到迴應,人都會疲倦的。”
顧之薇聽了幾乎要笑出聲來了。
這個人,明明是他自己死命的要困住自己。自己有丈夫有兒女,是他追着不放的。到頭來倒是成了她的錯,要她來承擔後果了。
顧之薇若是有反抗的能力的話恨不得將他暴打一頓,然後揚長而去!
然而現在她不能任性,她只能任由他捏着下巴,看着他道:“求求你,告訴我思蘭在哪兒。”
祝子商有些陰晴不定樣子,聽到顧之薇這樣說之後好似更加憤怒了,他嘴脣微張似乎想要說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將顧之薇重重的推開道:“她和她的孩子在外面。”
柳思蘭的狀態不大好,寶哥兒生着病,顧之薇映入眼簾的畫面就是柳思蘭抱着寶哥兒眼淚止不住的流着,寶哥兒小臉兒燒得通紅,似乎還在說着什麼話。
“思蘭……”
顧之薇哽咽喚柳思蘭的名字,柳思蘭擡眸難以置信的看着顧之薇,眼淚落得越發兇猛,聲音也發顫了喚道:“之薇……”
“之薇!”
她抱着寶哥兒猛地站起來,顧之薇也向她奔了過去,少時候相交的兩姐妹在這裡團聚了。
柳思蘭淚落入珠,她的夫家就是將門,自然是要參與戰鬥的。大將軍心中藏了家國天下之想,自然是顧不上他的妻子和孩子了。柳思蘭與他們失散,從小養尊處優的姑娘那裡又吃得了這些苦呢?
寶哥兒才幾歲,跟着她連日趕路,風吹雨淋的病了下來,那塊玉佩是柳思蘭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而幸好,祝子商見過柳思蘭對她有點映像也知道她是顧之薇的手帕交。這纔將她一路帶了過來,可祝子商也沒有好好的照顧柳思蘭沒有給寶哥兒請大夫。
他是故意的!
要讓顧之薇知道,他現在反手爲雲覆手爲雨,他可以擡手就救了她的好朋友,也可以見死不救。
顧之薇抱過寶哥兒,扶起了柳思蘭道:“思蘭,你現在有我呢。”
柳思蘭眼眶越發的熱了,眼淚更是止也止不住了。
是了,她還有顧之薇。從頭到尾,她都擁有顧之薇這個好朋友。在她夫君薄情寡義的時候,也是顧之薇出言教訓了他。
現在她落難至此,也還有她拉她一把。
她何其有幸能有這樣一個交心的朋友。
顧之薇讓人請了大夫給寶哥兒把脈,寶哥兒的情況比較危險,高燒不退,大夫說了是身子受不了奔波辛苦,若是再晚點請大夫的話,好好的孩子都能燒出病來了。
柳思蘭聞言握着寶哥兒的手不住的落淚,她現在只有寶哥兒和顧之薇了。她的丈夫,哪兒又會管他們母子呢?
顧之薇給了大夫賞錢讓他多盡心,好讓寶哥兒早點好起來。
柳思蘭不肯去梳洗,一直守在寶哥兒身邊,同是做孃的人了,顧之薇當然知道柳思蘭這是在自責。
她心中又何嘗不想念安安和阿滿呢?作爲孃親沒有保護好他們是她的過錯,她沒能陪在他們的身邊也是他們的過錯。
已經整整一年了,他們可還記得他們的孃親是是誰?可還記得她長什麼模樣?
顧之薇按捺住心上的心酸,握住了柳思蘭的手,姐妹對視一眼,顧之薇的眼眶也泛紅了。
丫鬟熬了藥來柳思蘭喂寶哥兒喝下去之後才由顧之薇領着去沐浴,顧之薇親自給她擦洗身子。
“我們在靖州失散的,那天半夜說是太子的軍隊遇襲了,要快些趕過去救駕。寶哥兒那幾天鬧肚子,夜裡要起來好幾次,我怕寶哥兒吵着他休息,便自己帶了寶哥兒住在另一個院子裡。”